林家明知道,這里的神都更加看重常規(guī)賽的含金量,而今年的則是附加賽。
雖然都是神的玫瑰選拔,但其實是兩個賽區(qū),除了極個別特別優(yōu)秀的選手之外。以賽程安排來說,附加賽更為寬松,除了神的賬戶玫瑰金額的標準。
手腕神的環(huán)浮現(xiàn)一個界面,里面都是她的資料:
“來自遙遠M城的白茉莉,貓的公主,今年16歲,以M城神的玫瑰第一的綜合考評分來到S城。相較初始資金,神的賬戶玫瑰金額年度漲幅均可控。原本去年就能以優(yōu)等生來到這里的白茉莉成功在最后一年孕育神的驚喜,玫瑰金翻翻,一躍登頂打榜。家族特征鮮明,神的貓,孕育神的驚喜……”
她也卡著標尺來,這一手,真可謂家族特征鮮明。
他看了江藍一眼,補充道,“新生的三級家族貓原就精于計算,和原生的二級家族狐貍一樣,游走在神的規(guī)則和尺度之間??偸强ㄖ竦臉顺邅砝孀畲蠡?,有時,也不乏意外的驚喜?!?p> 說著,遞上她去年的各科成績和今年的玫瑰金額度,含金量十足,算是佐證自己的一番話。
雖然她不在他們圈定的神的玫瑰名單里。
“是有些出人意料?!苯{點了點頭,“玫瑰金一枝獨秀,吃透賽程規(guī)則……她原是參加神的蝴蝶賽程?”
林家明點點頭,他的一刻古怪也是源于此,“一開始是同一個考場,區(qū)別不大。他們替她算得很清楚?!?p> 而常規(guī)賽程已經結束,蛇的家族其下的二級家族狐貍和三級家族鼠,全軍覆沒。
入選的幾乎都是一級家族。林家明想了起來,去年的白茉莉,可謂是一枝獨秀,很是風光過一陣。
蝙蝠的聲波是一種很特殊的頻率,穿過身周寥寥數(shù)人,回蕩在甜品店的這一方。一圈圈蕩漾開去,如微藍空氣中連綿不斷的波紋,定向回傳。
籠罩這一方。江藍和林家明以他們慣常的頻率交流起來。
身周的嘈雜,似乎全然不受影響。
陽光從窗外來,驚醒光線中的細小塵埃,依稀跳躍的起舞。如神的芭蕾,抬起手,帶著舞動的優(yōu)美韻律。
白茉莉看了過去。風中傳來窗外薔薇的花香,若有似無,籠罩她的感官。
環(huán)繞身周的電波,突然一刻被電臺接收。
白茉莉仿佛回到熟悉的學校電臺,接聽聽眾來電,卻一刻接進了陌生男人的電話。
是兩個男人的一問一答:
“新生的三級家族貓原就精于計算,和原生的二級家族狐貍一樣,游走在神的規(guī)則和尺度之間。總是卡著神的標尺來利益最大化,有時,也不乏意外的驚喜?!?p> “是有些出人意料。玫瑰金一枝獨秀,吃透賽程規(guī)則……她原是參加神的蝴蝶賽程?”
“一開始是同一個考場,區(qū)別不大。他們替她算得很清楚?!?p> 就像是在打電話。然后,串了線。
他們的嘴唇沒有絲毫翕動,卻是在以一種隱秘的方式交談,聲音在她的耳畔回響。
“收到這一封神的調查函的時候,我也有一刻不敢置信。神的火玫瑰居然成了?”
神的火玫瑰,特指三級家族貓和原生的二級家族狐貍的神。西深淵特有的黑暗物種,薔薇王蛇,詛咒系。
“剛剛予以確認?!苯{略微沉吟,欲言又止。
“來的時候注意到很多人都避開了神的高塔——”神的高塔,下有神的深淵,這里是西深淵。林家明頓了頓,隨著江藍的目光向對面的少女望去,只一瞬,便接著說,“貓的家族又守在里面了吧,我便也沒有進去。”
“狐貍家族這次是過分了。之前并沒有這樣的先例,他們還在商量著要如何平息?!?p> 大概是白茉莉的眼神太過明亮,身后探出一支白色絲綢般開出來的馬蹄蓮花,幾不可查地微微轉向。
就像一只小小的喇叭?;蛘呤钦l豎起耳朵,在偷聽他們說話。
江藍為自己這一刻的聯(lián)想微微失笑,但看著她莫名認真的模樣,目光炯炯就像他母親養(yǎng)的那只貓,較真得矯情而驕傲,又覺得不像是玩笑。
于是,他接著跟林家明以固定頻率交談:“你說,她是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p> 白茉莉下意識視線微微偏轉,然后,她突然想到了。端起檸檬紅茶。
喝了一口,淺嘗輒止,又若無其事看了過去。
看不出來。
植物的聲波是一種奇特的震蕩,也可視作一種很特殊的頻率,植物的“語言”本質上來說是對外界環(huán)境變化做出的反應,就像人類感情中的喜怒哀樂。
而白茉莉現(xiàn)在只對某種特定的植物的聲音有反應,就像窗外的白色薔薇和身后的白色馬蹄蓮,一刻串了線。
一個負責接收環(huán)繞她身周的電波發(fā)出的信號,一個則將這種信號轉換成聲音,并通過花開的喇叭增幅,形成一個完整的電臺接收系統(tǒng)。
這一刻的她,窗外清風徐來,花香依稀。
而他們交談時的聲音從最初的時斷時續(xù),若有若無,調整得分外清晰。
聽上去宛若神的琴弦撥動,聲若雨滴清脆。被她的植物電臺準確接收。
而這一刻的白茉莉也不明所以。只是確定,她聽到了,就是這樣的神的測試吧。
他們說的并不對,她是。
“與其說她是神的玫瑰,新品種,我倒覺得她更像神的貓。野貓假扮家貓,也是如雪的白?!?p> 還有閑情逸致開玩笑。
林家明心下稍定,便也有閑暇注意她纖細手腕露出一截銀白的鐲,神的水晶,泛著彩虹般微瀾的光。
那無疑是件古董舊物,八顆色彩斑斕的名貴寶石,赤橙黃綠青藍紫。還有神的天空石點睛,是如雪的白。仔細一看卻都是蛇的眼。
蛇女王的靈蛇鐲。
他看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是八只靈蛇鐲合而為一,鏤空效果戴起來宛若肌膚上的紋身。
蛇軀明暗重疊,八顆寶石更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間距相等,渾然天成。
他心中有所感,但又說不出什么,略微皺著眉。
白茉莉注意到他的神色,微笑解釋說:“這是我生日時家里人給的禮物,他們知道我喜歡,一年送我一個。略顯累贅,來之前我就自己動手改了一下,現(xiàn)在這里的珠寶店也有的賣。”
說著,她取了下來。
原本自然纏繞腕臂的靈蛇鐲,纏繞三匝,生生不息。蛇卻突然張嘴咬著自己的尾。
沒有起點,也不會有結束。是這樣八蛇共鑄、首尾相銜的神的圓滿。
拆開來卻像是一個九連環(huán),蛇骨環(huán)環(huán)相扣。
垂下銀飾細碎的清音。
少了一個吧。江藍注意到,少了他熟悉的深淵的神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