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的行道樹整整齊齊地豎直排列在馬路的兩側,它們吸收著在馬路上馳騁的車輛排放的尾氣,將兩邊的人行道很好地保護起來,這才保得行人們能夠悠閑自在地行走著,而路邊坐落著的多家店鋪也得以洋溢著滿滿的生機。
在這樣寧靜舒適的環(huán)境下,我不由得松弛了自己的身心,就此安心下來,在時間的慢慢流逝中,靜靜地等待著江熠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一道剎車熄火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看著搖下車窗向我看來的江熠,我還是忍不住癡迷了一番,即使他這張臉我已經看得夠久了。
“上車?!苯谟盟逶降穆曇敉鲁鲞@兩個字。
“收到!”我想我此刻一定是和路飛每次大笑的神情一樣,極具可愛之風。
上了車之后,我才發(fā)現顧煒和宋書白還坐在后座,想到前不久發(fā)生的事情,我的臉一時之間又慢慢地發(fā)燙起來。
“他們?yōu)槭裁催€在?。俊蔽逸p輕地戳了戳江熠的手臂,非常小聲地問道。
“有合作,不礙事?!笨粗诤σ獾碾p眼,我感覺我的臉又再次紅上了幾分。
“阮媚,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不厚臉皮了?還真有些不習慣啊?!彼螘酌娌桓纳卣f著這么一句帶刺的話。
“就是就是,媚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鳖櫉樉尤灰矎闹胁迳弦荒_調侃起了我,“難道是在Y市的時候發(fā)生了生命不可告人的事情,讓媚姐改了性子嗎?”
聽著他們一唱一和地輪番的打趣,我不免臊得慌。
“我可以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改性子?!蔽夷笾约旱氖种?,發(fā)出一聲聲“卡嚓”的骨響聲,對著顧煒微微笑著說道。
“媚姐!”顧煒大聲叫喚著,“你就知道欺負我,你咋不欺負宋書白呢!”
你媚姐我畢竟也是一個怕死的人,所以怎么可能會作死地去惹宋書白呢,我在心里默默解釋著,嘴上卻不發(fā)一言,畢竟人都是愛面子這個身外之物的。
在這樣讓人愉快的插科打諢中,時間總是過得極快的,沒多久,江熠便將車停在了江氏集團的門前。
“阮媚,你先帶他們去我辦公室,我去停車。”江熠轉過頭對我說道。
我應下這門差事后,頓時覺得自己和一個公司主管一樣有領導之風,于是便開始頤指氣使地指喚著顧煒和宋書白二人。
我想可能是我表現的太過于狂妄了,以至于老天爺在天上都看不過去了,想來懲罰我一下,讓我遇見這個和江熠向來不對盤的集團副總江耀輝。
我雖然從前就不喜歡這個男人,可是畢竟如今我還是在集團里任職的一名小員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想著這句至理名言我便擺出職業(yè)笑容和他問好。
看著江耀輝一臉不屑地點了點頭,我差點就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要上前將他打的滿地找牙了,還好身邊的宋書白及時按住了我,阻止住了我惹事的步伐。
“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沒有?確定潘筱詩在那個房間了?”在江耀輝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江總,藥都下好了,就等著您過去了。”江耀輝的助理帶著一臉淫笑對他說道。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情況的時候,宋書白的拳頭已經落在江耀輝的鼻梁上了,還將他用力地按倒在地,臉上散發(fā)著狠戾,我從來沒見過宋書白像今天這般失控過,一時之間竟也忘了上去拉開他們。
“她在哪里?”宋書白強抑著怒氣狠狠地盯著江耀輝的眼睛問道。
“你干什么,宋書白!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么嗎?”江耀輝仍舊不怕死地在放著狠話,若不是他眼中散發(fā)出濃濃的懼意,我倒還真以為他如今成了一個氣壯膽粗的人了。
宋書白一點也沒把江耀輝的話放在眼里,更加發(fā)狠地掐著江耀輝的脖子,眼中還帶著一絲殺意地說道:“她在哪?”
“我說,我說,在盛恒的4720號房間里?!苯x連忙說道,他此時連面子也顧不上了,心里只想著能安然無恙地從宋書白的怒氣中逃離。
“她若是有事,你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彼螘啄樕媳┢鹨桓嘟?,極為憤怒地對江耀輝說道。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宋書白發(fā)怒的原因,他便轉身向盛恒酒店的方向疾速奔去。
緊接著江耀輝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卻還不忘瞪我們這些旁觀者一眼,而后像一只僥幸從貓爪中溜走的老鼠般落荒而逃。
雖說這場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忍不住因為江耀輝落魄的模樣而發(fā)笑。
“啊,我想起來了!”身旁的顧煒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激動地說道。
“什么???”我急切地問道,“你快點說,別賣關子!”
“媚姐,宋書白追的人好像就叫潘筱詩!”顧煒雙眼放光地看著我說道。
聽到顧煒這句話,我一下子便懂得了,原來宋書白此舉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難怪他會做出如此失控的舉動。
“你們怎么還在門口?”身后突然傳來江熠的聲音。
在我和顧煒聲情并茂地講解之下,終于在江熠面前再現了一番剛才的場景。
只不過江熠向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所以始終不像我和顧煒一樣激動,這讓我又開始思索起來該怎么改改他的性子這回事了。
只是眼下宋書白憤然離去,原本要談的合作事宜也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將顧煒送走后,我的心思才終于慢慢地回歸到工作上來,一邊處理著今天剛送來的各種報表,一邊又整理著江熠待會兒開會要用到的文件,在這種枯燥無味的工作下,我也漸漸地不再去想剛才激動人心的那一幕了。
想想宋書白也真是雙標的緊,一面攔著我不讓我和江耀輝起沖突,一面又為紅顏沖冠一怒。
不過這讓我對那位名叫潘筱詩的女子更加好奇起來,能讓宋書白失去理智的人,我從前從來沒見過,恐怕這世上應該只有她一個人能有這種魔力了吧。
“叮咚”,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微信提醒,我放下手中的工作,點了開來。
“我最近發(fā)現了一家甜品店,周末去不去!”
看著俞歆發(fā)來的這條微信,我稍稍思索了一下,好像周末也沒什么事情要做,便愉快地和俞歆商量起細節(jié)來。
原本以為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樣,做著按部就班的工作,喝著茶水間里自泡的咖啡,再等著江熠忙完工作,便可以開開心心地一起回家了,只是沒想到那往日不曾謀面的江董事長江振會來到這里。
“江熠在里面嗎?”一道沉穩(wěn)渾厚的自我的頭頂上方響起。
待我從成堆的報表中抬起頭來時,看到的是一個氣宇軒昂又不失翩翩風度的男子,同時還長著一張和江熠有五六分相像的面龐。
“在的?!蔽胰讨闹械呐鹄潇o地回答道。
等到他進了江熠的辦公室后,我依舊不能平復我的心中的憤怒,他雖是江熠的親生父親,卻從來沒有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情,甚至還給江熠的童年深深地烙上了痛苦的印記。
看著辦公室緊閉著的門,我不免擔憂起來,我擔心江熠在里面會不會又像以前那樣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對待,以往他總是會被他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而后處罰。
果不其然,辦公室內突然傳來一道玻璃被砸碎的聲音。
聽到這個響聲,我便也顧不得什么上下級關系了,急忙沖進辦公室內。
映入眼簾的一幕是江熠端正地坐在辦公椅上,而江振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嘴里還振振有詞地說著“他是你的弟弟”諸如此類的話。
我看著江熠身旁的玻璃碎片,怒火陡然而生,直接沖上前拍開江振的手臂,狠狠地盯著他。
他明顯地愣住了,大抵是沒想到我一個秘書竟會如此不知理數吧。
“阮媚,過來?!苯谘壑兄煌钢鴾厝岬墓饪粗逸p輕說道。
他越是這樣平靜,我的心里便越是難受,看著他此時毫無悲傷的神色,我便知道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不公的對待了,但是我不行,我的江熠是被我捧在手心里偏愛著的,可不是生來就要被這種毫無三觀的人欺負的。
“江董事長,我想您應該是為了剛才江副總的事情而來,可是那是江副總自己惹出的禍端,為何要不分青紅皂白地過來數落江總呢,倘若真要從別人身上找錯誤,我想您最應該好好反思一下,到底是什么樣的父親才能養(yǎng)出一個迷奸女人的兒子!”我死死地盯著江振的眼睛,強壓著怒氣平靜地說出這番話。
我看著江振的臉從青變到白,再從白變到黑,便知道他即將要發(fā)怒了,但是我此刻心里卻沒有一絲畏懼,我若是這樣便怕了,那我還怎么將江熠失去的那些統(tǒng)統(tǒng)給討回來。
于是我冷冷地看著江振抬起手臂,然后以迅猛的速度向我揮來,就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被他的力度扯動而形成了一股疾風。
在那手掌即將要落到我的臉上時,江熠卻已經站在我的身邊并且伸出手緊緊地控制住了江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