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觥籌交錯,言語歡暢。
絲竹之聲止于酉時,日暮朦朧之際,宴會也即將散場。
蕭雁之在床上悠悠轉(zhuǎn)醒,陌生的床幔讓她瞬間清醒,低頭看向自己衣物,發(fā)覺并無不妥后,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自己席間沒有吃任何東西,難不成…是最后那盞花茶?門外似是有人在說話,走到門邊側(cè)耳聽,好像是兩個丫鬟。
蕭雁之輕聲移步到窗戶邊,推開窗一看,這是個臨湖而建的小樓,望著窗下的湖面,唯一的出口被人守著,這如何逃脫的掉?
天色漸暗,雁之心里著急,一想到自己被父親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來換取功名利祿,還不如投了湖去一死了之。
踩上木凳,蕭雁之扶著窗柩,望著對面庭院燈火通明,閉上雙眼……淚水劃過臉龐。
房間內(nèi)傳來聲響,門外的兩個丫鬟聽到聲音對視一眼,忙推門進去查看。
一看不得了,窗門大開,分明是那姑娘踩著高凳投了湖??!
兩個丫鬟沖到窗邊,只隱約看到一襲素衣飄在湖面上,暗道一聲糟糕,這大喜日子怎么還鬧出人命來了!
“萍兒姐姐,這……如何是好啊,老爺知道了非扒了咱倆的皮不可?!?p> “這,快…快去尋人將姑娘救上來!”
等到兩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去叫人,蕭雁之從屏風(fēng)后出來,見房門開著,趕緊跑了出去。
逃跑的時間不多,要是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落水,到時候封門鎖府,插翅也難逃了。
不知跑了多久,周邊小道昏暗不清,附近傳來馬兒的響鼻聲,此起彼伏,應(yīng)該是來賀喜的賓客馬車停放的地方。
雁之喜出望外,或許自己家的馬車還沒走,天色雖已大暗,但在其中找到自家那匹白馬,還是輕而易舉的,趁著馬夫去拾掇草料,雁之迅速爬上馬車。
馬兒感受到動靜,嘶鳴了一聲,馬夫聽到聲音后抱著草料走了過來,開始喂料。
上車后的蕭雁之聞著車內(nèi)的熏香,暗道不好:上錯車了。
想掀開簾子下車,剛露一條縫就看見遠(yuǎn)處一個人影走了過來,對著車夫說道:“去正門侯著,主子要回府了?!?p> 馬夫應(yīng)了聲是,準(zhǔn)備駕車前往正門。
雁之慌了,這下該如何脫身?
此時的尚書大人郭平正跟在沐子昀身后,準(zhǔn)備將這王爺主子送出門。
看見管家近身,欲言又止的,郭平正了正臉色,讓他上前稟報。
這讓管家如何開口?說蕭府送來的姑娘投湖了?躊躇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郭平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容后再稟。
“郭大人若有急事,不必相送。”
“不妨事不妨事,王爺親臨已是下官莫大的榮幸,自得恭送王爺出府才是?!?p> 馬車在門口停下,車夫伸進一只手在車壁摸索著什么,雁之被嚇一跳,捂著嘴縮在角落不敢出聲。
木塊移動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亮光將車內(nèi)照的一目了然,能在車?yán)锓胖靡姑髦榈?,非富即貴,倘若車主非善類,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雁之拔下頭上的簪子,緊握在手上。
車外腳步聲越來越近,說話的聲音也聽的格外清楚。
“郭大人留步?!?p> “下官恭送王爺?!?p> 王爺?自己上了王爺?shù)能嚕?p> 未等雁之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折扇挑開了簾子,沐子昀一怔,站在馬凳上的腳遲遲不踏上車,自己馬車內(nèi)何時闖進一名女子?
“王爺?”
身后傳來郭平的聲音,看到面前的姑娘恐懼的神色更甚,沐子昀快速鉆進馬車,坐定后朝外說道:
“莊林,回府?!?p> “是,王爺?!?p> 車輪滾動,馬車駛離了尚書府……
沐子昀點著折扇,上下打量著蕭雁之,見她手里還握著簪子,指節(jié)都捏的發(fā)白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可憐的緊。
“您是王爺?”
莊林聽到馬車內(nèi)的聲音,拔劍出鞘喝道:“何人?”
嚇得雁之一激靈。
沐子昀輕叩車壁:“不妨事?!?p> “你何故躲在本王的馬車中?”
“您真是王爺?”
得到肯定后,雁之小心翼翼開口:
“那…尚書大人以權(quán)謀私,買賣官位,這事兒您可管得?”
沐子昀聞言探身湊到雁之面前:
“哦?你從何得知?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定罪的?!?p> 雁之側(cè)過腦袋用袖子擋住自己半張臉,悶聲道:“錦豐商行的蕭萬豐是民女的父親,為入仕途賣女求榮,不顧骨肉之情,與嫡母聯(lián)手將民女送進尚書府,換取官位……”
“就憑你一面之詞?”
“民女此番死里逃生,講的是親身經(jīng)歷,怎會是一面之詞?”
雁之盯著沐子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神情憤懣又委屈,“若王爺有心,愿意查明事實,悄悄派人將尚書府內(nèi)看守我的兩個丫鬟帶過來一問便知,以王爺?shù)氖侄危乙粋€名喚萍兒的丫頭輕而易舉,原以為遇到一位比尚書還大的人物,能夠以正視聽,懲治惡官…是民女妄想了,還求王爺命車夫前往錦豐坊蕭府,送民女回家?!?p> “你回去就不怕你父親再將你送人?”
蕭雁之抬眸看著沐子昀,哭過后發(fā)紅的眼尾,襯得更加楚楚動人。
沐子昀失神片刻,眼神移向別處,開扇漫不經(jīng)心的扇著風(fēng):
“你盯著本王作甚?”
雁之跪坐在馬車?yán)?,朝沐子昀低頭拜了一禮:
“民女本無意冒犯王爺,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要王爺?shù)鸟R車停在蕭府大門,民女便不會……再被父親送予旁人。”
沐子昀聞言,收扇挑起雁之下巴,“好大的膽子,竟敢利用本王?”
雁之偏過頭,垂眸不語,內(nèi)心已然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讓父親相信自己被王爺所救,禮義廉恥早已隨著那張凳子投了湖,若最終躲不掉被送人的命運,眼前的人是最好的選擇。
沐子昀盯著雁之沉默不言,這女子說她膽小吧,行事卻又無所畏忌,能只身從尚書府逃脫,可見是個聰明的,不然也不會想到借自己的勢來扭轉(zhuǎn)局面。
“莊林?!?p> “屬下在!”
“去錦豐坊,蕭府?!?p> 挺直的背在那一刻松散下來,雁之低頭朝著沐子昀深深一拜:“民女謝王爺搭救之恩。”
蕭府內(nèi),丫鬟秋靈正跪在花廳中,詢問小姐下落,老爺夫人都回來了,唯獨不見小姐身影。
秋靈這邊哭求蕭老爺去接小姐回來,門房跑進來稟告說小姐回來了,在門口。
蕭老爺驚的打碎了手中茶碗,“什么?雁兒回來了?”
蕭夫人看著自家老爺投過來的目光,疑惑辯解道:“妾身分明看著她喝下那盞茶,不可能的……”隨即問門房,“你可看清楚了,確是小姐?”
“回夫人,確實是小姐,只不過小姐周身狼狽,好像還受了傷,行步艱難……”
一聽到雁之回來了還受了傷,秋靈顧不得其他,連忙起身跑向大門。
“混賬!她這是要害了咱們蕭家?。 ?p> 蕭老爺氣的發(fā)抖,要是尚書大人怪罪下來,別說一官半職,命都得搭進去。
“小姐?!?p> 秋靈跑出大門快步跑到雁之身邊扶住她,上下查看起來:“小姐傷到哪里了?是不是腳傷又加重了?”
秋靈扶著雁之抹著眼淚,她家小姐何時才能不必受這些委屈啊。
雁之拍拍秋靈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轉(zhuǎn)頭看向大門口,她的父親和嫡母正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
“爹……”
蕭老爺一個巴掌打向自己的女兒:
“你個混賬!你跑回來作甚?你可知你這樣,會置蕭家于何地?”
蕭夫人緊跟上前,逮著雁之就掐,“你這個死丫頭,你要害死你爹娘啊,我打死你個小蹄子。”
秋靈哭著將雁之護在懷里,沐子昀聽著外頭的打罵聲和哀求聲腦袋都大了。
“莊林,讓他們安靜?!?p> 一把劍橫在蕭老爺肩膀上,瞬間打罵聲戛然而止,看著脖子邊的利劍,蕭老爺高舉雙手,哆嗦道:“……壯士饒命。”
沐子昀掀開車簾下車,踱步到蕭雁之身邊,沒好氣道:“剛剛在車?yán)锪嫜览X的,怎的現(xiàn)在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把你家小姐扶上車。”
秋靈不疑有他,眼前的男子定是搭救小姐之人,應(yīng)了一聲趕忙扶著雁之上了車。
“這天下間竟有你這樣的父親,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p> 蕭老爺被沐子昀這一聲本王鎮(zhèn)住了,面前的男子面若冠玉氣度不凡,通身的尊貴氣派,這是哪位大人物在為自己女兒出頭?
莊林一側(cè)劍身,“你這老匹夫,這是昭王殿下!”
昭王殿下?
聽聞皇四子最得圣上喜愛,賜封號『昭』,取光之大明,始于朝陽之意。
膝蓋彎一軟,蕭老爺跪倒在地,“草民拜見昭王爺……王爺饒命……”,一旁的蕭夫人見狀也癱在地上不敢再作聲。
聽著車外的告饒聲,雁之如蟻蟲噬心般煎熬,十六年來頭一次感受到的安全感,居然來自于相識不到一個時辰的陌生人……多么諷刺。
秋靈忽覺懷里一重,雁之緊閉雙眼已不省人事,沐子昀聽到車內(nèi)丫鬟的驚呼聲,撩簾上車,吩咐莊林回府。
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蕭老爺重重松一口氣,“老爺,雁丫頭這……萬一郭大人追究起來,咱們?nèi)绾问呛冒??!?p> 如何是好?自己女兒入了昭王府,還怕什么郭大人?

小可二寶
劉浩楠:這王爺怎么樣?我演的! 沈俞:蕭雁之怎么樣?我演的! 宋琪:我寫的,我導(dǎo)的,我剪的,你們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