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地白家。
此時已是夜晚,白家卻是燈火通明,滿院素篙,盡帶白綾。
整個院落,白家掩藏著的白衣衛(wèi)盡數(shù)而出,個個頭披白綾,草繩束腰,一臉肅穆,哀傷地守著各個角落。
盡皆不言不語。
大廳之中。
一張大大黑白色的老婦人生前照片,掛在高堂。
老婦人的遺體身穿大紅色壽袍躺在一副普通地紅木棺材內,不知放置了什么東西,棺材散發(fā)著微微清香。
白正杰跪倒在棺材的一邊,默默地燒著紙錢元寶。
木先生站在白正杰的身邊,看著高堂上掛著的老婦人慈眉善目的畫像,放下一朵百合,唏噓不已。
“凌云生前,最喜百合,她說,百合花語具有百年好合美好家庭、偉大的愛之含意,有深深祝福的意義。她只希望,一家人歡歡樂樂,健健康康地生活在一起?!?p> 木先生頓了頓,嘆了口氣。
“唉……收到這種花的祝福的人具有清純的性格,集眾人寵愛于一身,不過光憑這一點并不能平靜度過一生,必須具備自制力,抵抗外界的誘惑,才能保持不被污染的純真。而你的母親,一輩子也保持著這份心愿與純真?!?p> 白正杰抬起頭,看向自己母親的畫像。
白色的菊花與百合掛滿老婦人的棺材與畫像下,老婦人仿佛看見了白正凡的目光,正對著他抿嘴微笑……
“娘她一生,便如百合般純潔,美好,健康……”
白正杰想起了即使如今自己年紀大了,自己母親依舊可以與自己和父親打鬧玩笑。
淚滴,不禁再次落下……
“我以為我的眼淚早已干涸,不會再流淚了,沒想到,還是那么苦,那么澀,那么令人酸楚……”
白正杰捂著臉,抿嘴舔了舔流到嘴唇上的眼淚,痛苦的說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小杰不哭,你要記得,你可是男子漢……”
他還記得,母親蹲在自己面前,教訓著年幼時自己愛哭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唉~~~”
木先生看著白正杰的痛苦卻獨自強撐的模樣,無言地嘆息一聲,不知如何安慰他……
“正杰!”
大廳門口。
白棠木悲痛的跟在一女人身后,女人痛聲喊著。
女人進門,抬頭就看到了老婦人黑白色刺眼的畫像,身體一軟,一個踉蹌就要倒下。
“媽!”
身邊的白棠木雖然虛弱,卻是修行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女人。
這女人,赫然就是本來和白正杰鬧脾氣回家中地白棠木的母親,本來是等著白正杰回家中算賬,突然遇到回家的白棠木,見他滿臉哀傷,詢問之下,如遭驚雷,急急忙忙趕來。
“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白棠木看著臉色蒼白的母親,急忙安撫道。
“正杰,娘她……果真就這么去……”
白棠木的母親沒有接口,反而轉頭急切,又不敢相信地問著白正杰。
白正杰悲痛地點了點頭。
白棠木的母親一把推開白棠木,搖搖晃晃幾步走到白正杰的身邊,看著他。
白正杰一臉悲痛欲絕……
“啪~~~”
一個巴掌,響徹大堂。
“媽!”
“蓮心,你這……”
白棠木與木先生急聲喊到。
白棠木的母親,名叫祁蓮心,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
白正杰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祁蓮心。
“母親去世時你在哪里?你不是說自己能力高超嗎?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
祁蓮心一臉憤憤,滿臉不解激動地喊到。
“你有能力?平時的能耐都去哪了?”
“我……”
白正杰怔怔地看著祁蓮心,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虎目隱有淚光閃爍……
“媽!”
白棠木跑到祁蓮心的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說道。
“媽,別這樣,我爸他心里也不好受……”
“是,我沒用!我沒用……”
白正杰頹廢的癱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呢喃著,眼神空洞無神。
猛的,白正杰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站立,身體挺的筆直,看著老婦人的畫像……
“我沒用,母親倒在我的面前我卻無能為力,我沒本事,家里的危機我卻沒能力解決……”
“呼呼~~~”
一陣風吹過,一道黑影飄到了靈堂門口,仿佛空間被扭曲一般,白正杰三人毫無察覺。
木先生似有所感,轉頭看了過去,黑影對著木先生點了點頭,靜靜地看向了白正杰的背影。
“但,此等血海深仇,我要是不抱,如何為人?”
白正杰看著老婦人的畫像緩緩說出,平靜的語氣卻是殺氣騰騰。
“爹呢?母親這樣爹如何了?”
定了定心神,祁蓮心對著白正杰的背影問道。
“爹追向那神秘人去了……”
白正凡回了句。轉過身,看了眼祁蓮心,對著白棠木認真的說道。
“棠木,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愿多造殺孽,等到你奶奶出完殯,白家以后,就交給你了。”
“??!爸,你要去哪?我不行的,我現(xiàn)在還……”
白棠木瞠目結舌,急急說道。
“你可以,因為你姓白!”
白正杰揮手,打斷了白正凡的話,毋庸置疑地說道。
看向門口,黑暗籠罩下的夜晚。
“我,得去給你奶奶報仇?!?p> “這……”
白棠木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什么話在此時好像都不應該說出來。
“去吧!我們娘倆在家等你……”
祁蓮心一把抱住了白正杰,溫聲說道。
“家里有我呢!”
木先生看著堅定的祁蓮心,仿佛看見了老婦人的影子。
同樣的刀子嘴,豆腐心,同樣的溫柔卻不表露,將所有心思藏在內心中……
雖然祁蓮心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修為。
白正杰一把摟過祁蓮心與一旁的白棠木,默默無言,卻格外的溫馨。
夜色,就在這溫馨而又有些悲傷的環(huán)境中慢慢過去……
待到夜深人靜,如今地花園之中只剩下的木先生靜靜坐在石桌邊,緩慢的喝著一直被老婦人限制的美酒,如今,卻是再也沒有人來勸阻自己少喝一些了。
微風吹過,先前出現(xiàn)過的虛影再次出現(xiàn),自顧自的坐在石桌的另外一邊。
“白將軍!久違了……”
木先生微微頷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一晃,已經(jīng)百年了?。 ?p> 黑影人虛幻的身體漸漸凝實。
月光下,這才看清,黑影人一副三十多歲的模樣,溫文爾雅,仔細看去,卻是與白正杰有著幾分相似,不同地是血紅色的瞳孔卻顯得幾分妖異。
“是啊!百年時間,轉眼即逝……”
黑影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