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八月十二日,順子已經離開人世整三年了,大康、旖旎、阿輝和彩兒四人相約來到了順子的墓前。他們用掃把為他掃去了墓旁的塵埃,用抹布擦去墓碑上的泥土,為他布上了鮮花,將他生前喜歡吃的水果和小菜整齊地擺在了墓前。
大康倒了一杯白酒,放到了墓碑前說道:“以前老喊著備勤備勤,現(xiàn)在可以休息了,我們哥倆陪你喝點。”
“別急啊,”阿輝見大康要舉杯,攔著他的手說道,“這酒遲到了這么多年,不能就這么放過他吧?”
“有點道理??!”
“來吧,兄弟,”阿輝拿起順子的酒杯說道,“你先自罰三杯吧!”
說完,阿輝將三杯酒倒在了順子的墓周圍。這時,大康點了一支煙擺在了墓碑前說道:“你看你這生前沒享受著,走了還不得好好享受啊,你先來幾口這個!回頭我在給你弄倆小紙人伺候你去!”
“那你可得挑點好看的??!”阿輝對著大康說道。
“這還用你說了!”
“這要是讓雁子知道了,你倆可就死定了!”彩兒在背后悠悠地說道。
“別鬧啊!”大康回頭看著她說,“你可別像順子似的坑我們兩個!”
“你知道怕就好!”彩兒哼了一聲說道。
“看樣子有些事情還真是變不了呢!”旖旎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那么怕雁子!”
“是啊,”阿輝嘆了口氣說道,“好像什么都沒變,但卻什么都變了……”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大康拍了下阿輝的肩膀,把三個酒杯都倒上了酒說道:“來吧,咱倆陪他喝一杯吧。”
阿輝接過大康遞過來的酒杯,與他一起同順子干了一杯酒。阿輝嘆了口氣說道:“這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三年就過去了。很多事情在人們心里不過是過眼的云煙,可在我們的心里,這傷痛是怎么都跨不過去的坎兒?!卑⑤x又嘆了口氣說道,“細想想,當初彩兒勸慰我的那番話,如今我也新的感悟。我與青松歸林間……這些大道理我都懂,都了解!家國安寧,百姓安居是最高的利益!可是,可是……”阿輝哽咽道,“可是我呢,我的兄弟沒了……我的兄弟沒了!”
看著阿輝越說越難過,越哭越傷心,彩兒從身后抱住了他,安慰道:“不哭啦,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誰都不要哭的么!”
“來吧,開口酒壓壓”大康拿起酒杯倒上了酒遞給他說,“咱倆也陪他再喝一杯。”
喝完了酒,大康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唉聲嘆氣道:“我這一輩子,真是沒逃了你和雁子的那張嘴啊!當初你倆說我得被耍,我就被耍了;你說我和旖旎有意思,我倆就成了;你要是敢說不坑我,那完了,我準得是被你坑出翔來!唉呀……可兄弟啊,這樣的日子我還沒過夠呢……我還沒被你安排夠呢……”大康放聲痛哭道,“你起來吧……我求求你,你別睡了!”
“好啦,你別哭了!”旖旎哭著安慰道,“你看看你,還說人家阿輝呢。你都哭成這樣了?!?p> “不說了,”大康搖了搖手,用手臂擦著淚水說道,“你們有啥話就說吧?!?p> “順子,我想說的話,和他們一樣,”彩兒摸著眼淚開口說道,“我們都很悲傷,也都很想念你……”說著,她被淚水哽住了喉嚨,緩了很久才繼續(xù)說道,“雁子……雁子不愿和我們一起來……她說……她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你要好好等她,好好聽她的話……不許嫌她煩,不許欺負她!”
阿輝起身抱著彩兒,為她擦去淚水,看著順子的墓碑說道:“行啦,我們就不擾你清凈了,兄弟,好好休息吧?!?p> ……
雁子拎著行李箱走進了一間日租房內,把箱子立到一旁,獨自踱步到陽臺的窗前,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景致。在這里,她可以看到那個讓她失去愛人的地方。望著遠處那煥然一新的公園,雁子的心中五味雜陳。人們可以將災難所留下的瘡痍抹去,但那屬于親人的悲痛記憶卻是永恒的。
夕陽斜下,雁子懷抱著順子的軍裝,就仿佛他就在自己的身旁,陪著自己一同看著這余暉中的城市,享受此刻的平靜安寧。雁子依偎在他的懷里,輕輕地唱起那首順子曾唱給她的歌:“?????????…???……???…??,??…???????…????……(越是愛你,想起你的心越是痛,可還是相信這并不是結束。)”原來在這世間只有悲痛的心和苦澀淚才是最真實的……
在這凡世間,如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不計其數。他們擁有和你我一樣相似的青春,也和你我一樣為人夫妻,為人父母,為人兒女。他們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兢兢業(yè)業(yè),努力奮斗,默默付出,不過是穿上了一身不平凡的衣裳,從事了一項注定不平凡的事業(yè)。在最危難的時候,他們學著前輩的模樣,以血肉之軀擋在了人們的身前,護得了一方安寧,被人們奉為了這個時代之中的“有名之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