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千月才醒來,全身的疼痛感徹底沒有了。
以前都有侍從幫忙梳頭,來了此,自食其力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于是扎了最熟悉的辮子,顯得清爽又精神。正想著門外有人敲門,那搖搖欲墜的門真的是禁不起推敲的。
“進(jìn)來!”
“奴婢給二小姐送早膳來了。”千月推開門是一個小丫鬟,那食盒散發(fā)著飯菜的香氣。在冰岳國多以面食為主,也都美味可口,南岳國的小菜大多清淡精致,點(diǎn)心最為好吃,千月不忌口,覺得來此一遭,體驗(yàn)不同的風(fēng)味也是極為不錯的,這樣想的前提是自己還回的去。
話說自己昨日放出那樣的豪言,那位還真沉得住氣沒找自己麻煩,也沒給自己下個毒什么的。其實(shí)一想就知道自己能被餓死那柳夫人功不可沒,自己那樣說不過是要看看這個柳夫人接下來會有何手段。
自己這具身體能在柳夫人手里活到現(xiàn)在等到自己來真是奇跡。柳夫人那般折磨柳如香應(yīng)該是恨極了她,她接下來沒動作真是讓人不可思議,難道是利用一個傻子撒大網(wǎng)釣大魚?有點(diǎn)不太可信呀。
蒼翰珠長什么樣子沒人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找?南岳國那么大,自己只有三個月,這無異于大海撈針還是有時限的那種。
住這院子確實(shí)是沒人管自己,但是膳食是準(zhǔn)時三餐送來的,自己不見了肯定不行,千月抓了一把角落里的稻草,然后扎成了一個小稻草人,這院子里啥都沒有就稻草多,千月懷疑這院子以前是柴房,可能睡著睡著就成了住人的院子。
千月念了一串咒語,手在稻草小人身上比劃了一番,白光一閃,就出現(xiàn)了一個和柳如香一模一樣的人,不過她雙眼無神,像一個行尸走肉。千月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她的眼神瞬間生動起來。
“記住,你是柳如香,有人來就開門,把飯盒拿進(jìn)去,乖乖的。”千月用神力幻化的人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而且由于咒術(shù)學(xué)的不到家,這人偶并不能開口說話,所以自己一定要快點(diǎn)回來。
千月決定首先從這座城找起。雖然自己的靈力是依附靈魂的,但在別人身體里還是削弱了不少,所以運(yùn)用血脈之力更是吃力,自己需要盡早與母親聯(lián)系上,詢問一下這蒼翰珠的來歷,總還是有些線索的,比現(xiàn)在無頭腦的好。先不管了,去皇城看看。
千月翻了一下這個柳如香的家當(dāng),一個銅板都沒翻到。逛街也是需要本錢的,手無一物總感覺沒有安全感。若是以往,千月從來不會有這個擔(dān)憂,現(xiàn)如今時運(yùn)不濟(jì)淪落到連看見銅板都覺得珍貴。
千月翻找了很久也沒有一件新衣服,挑了一件顯得干凈有些色彩的衣服,這衣服偏中性,千月隨便扯了塊布作了腰帶,頭發(fā)高高梳成了馬尾,這與以前蓬頭垢面的柳如香是截然不同的,也就不怕別人認(rèn)出來了。淡青色的長袍明明是昏淡色調(diào),穿在千月身上偏偏有一種明亮的光彩,顯得有些颯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院子位置好,千月縱身一躍,便跳出了圍墻,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融入人群中。南越國民風(fēng)淳樸,街上很是熱鬧。千月走走看看,除了沒錢買,還是可以一飽眼福的。
千月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柳府里弄點(diǎn)錢,怎么說也是有月銀的吧,估計(jì)給府里克扣了。
點(diǎn)石成金并不是傳說,千月學(xué)過相關(guān)咒術(shù),奈何學(xué)藝不精,這種咒術(shù)維持最多不過一個時辰,但若給南岳人瞧見了估計(jì)會以為是見了鬼怪。千月并不敢輕易使用,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無論哪個國家在皇城總有那么幾個強(qiáng)搶民女的惡霸,不巧,千月遇上了。千月并不想上前參與,因?yàn)樗皇谴笊迫?。若是每天上街,這樣的事每天都會在眼前上演,就像總有一些地方每天會死一些人,只是不去看罷了,不代表沒有發(fā)生。
吸引到千月注意的是一個老頭手里迎風(fēng)飄動的物件兒。千月身為繼承人,四海各國都有了解,那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千月還干不出搶人錢財(cái)?shù)氖?,那老頭死死拽住即將帶走他女兒的惡霸的大腿,哭喊著:“我不要錢,我只要我的女兒,求求公子放過我苦命的女兒吧!”
看那大放厥詞罵罵咧咧的惡霸衣著穿戴都挺好的,千月想著不拿白不拿,于是嘴里喃喃念了一句咒語,手上白光微微晃動,那惡霸結(jié)實(shí)的肥肉突然撲向了地面,圍住他們家少爺?shù)募叶≡馐軤窟B紛紛被壓在了地上,這場面好不壯觀,惹得千月會心一笑。
然后千月袖中就多了幾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千月見那女子及他父親快速逃走了那一張一百兩銀票就也不要了飄落到自己腳邊,千月努力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市儈人淡定的拾了起來,然后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果然有錢才有底氣,想買什么就買什么,逛集市是千月以前最喜歡做的事情。手里有幾百兩銀票,于是去成衣店買了好幾件衣服,去酒樓吃了一餐,吃飯時,聽見有人談起崇王,有人說:“聽說了沒有?崇王娶得是個傻子?!庇钟腥藛枺骸吧底樱窟@崇王是有多不得寵!”“皇家事誰知道呢?”很顯然議論的事柳如香和這個未來的丈夫,原來崇王不得寵啊,而自己就好像是他不得寵最好的證據(jù),這感覺很不爽啊,剛來就成了一道靶子,被這些無聊的皇室人射擊?,F(xiàn)在想想,肯定不止自己不高興,崇王不得恨死柳如香這個傻子了。最近自己還是注意一些,雖然冰岳國人壽命長但命都只有一次。
逛了一會兒市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沒有侍從,不好了解情況啊,便想著去奴隸場看看,總該要有個土生土長的可以信任的人吧。
這奴隸場倒是熱鬧,不過有些不忍看,真如史書里那般。很多奴隸都被鎖鏈鎖著有些甚至在籠子里,販賣者手里拿著長長的鞭子,一副隨時都會揮出去的架勢。這地方在冰岳國是絕不會有的,母親禁止販賣人口。
有的怯生生的,有的狠狠的,還有的眼里閃爍狼光,或害怕,或期待,或憤恨,各自不同,皆有所苦。
“小姐,需要哪樣的?”一個殷勤的老板走到跟前,瞇著眼睛笑著問道。
千月也不太挑,便順勢問他。
“我想找個能說會道的,陪我解解悶兒,有嗎?”
老板顯得有些錯愕,這種不看皮相的顧客還真是少見,平時都關(guān)著,哪里有奴隸說話的份兒,而且買他們時都是看會些什么手藝,可不看嘴的。
“要不我自己看看再說!”千月看出老板的為難,隨意走走看看。
興許是聽見了千月和老板的談話,很多雙滿是期望的眼神向她投來。走走看看。
“小姐買下我吧,奴婢可以!”一個俏生的聲音響徹在自己耳邊。
千月不假思索的便順著聲音走了過去,那女孩兒十幾歲的樣子,看不清臉,頭發(fā)凌亂,唯有一雙眼睛,水澄澄的,眼里有些充血,想來是幾夜未睡好了。
“讀過書么?”
“奴婢幼時讀過一些。”
“你如何能說會道?”
“奴婢會說評書,要不給小姐來一段?!?p> “不用。”
千月本就不用費(fèi)力選,只想找個聽話的不悶的。
千月決定買下她了,十七歲,雖然性子有些不太沉穩(wěn),但沒關(guān)系,自己也不需要那樣的。千月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下她了。
“奴婢懇請小姐買下蕭哥哥!”她突然下跪給千月磕頭,要別人,倒是十分有膽識。
“給我一個理由!”千月并不需要買男子,所以很想拒絕這無理的懇求。
“蕭哥哥他……他會些功夫,可以給主子效力的?!边@丫頭倒是沒有說明她和他的關(guān)系,話里都是為了主子好,倒是個聰明的。
“他在哪?“
順著小丫頭指過去的方向,我瞧見了籠中的落魄少年,為什么說是落魄,這男子長相俊秀,穿的是黑色絲綢面料的,不過破了許多口子,胸前還隱約滲這血。
蕭乾生瞧見有人看向自己,抬起了閉著的雙眼,眼神凌厲的掃去,希望對面的人打消買他的念頭。千月與之對視,絲毫不懼,再怎么說自己都是居高臨下,怎會害怕籠中人。
“他為何關(guān)在籠中?”
“蕭哥哥是會武的,開始時有些反抗,挨了打?!?p> “我買了?!本蜎_他那挑釁的眼神一定要買回去,權(quán)當(dāng)樂趣。蕭乾生若是知道千月的心理活動絕對會說我哪里是挑釁了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脅。
千月拿好兩人的賣身契,帶著兩人走了。一個叫蓮春,一個叫蕭乾生,蓮春明顯是帶著感激的,但蕭乾生面色不太好。
“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千月懷疑自己不會收了一對情侶吧。
“主人,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的。蕭哥哥救過我的命,曾經(jīng)挨打時他替奴婢受了?!鄙彺夯卮鸬?。
“你說你會評書?”
“家里爺爺以前是說評書的,后來他去了,父親欠了賭債就把我賣了?!?p> “對這皇城可了解?”
“自小在此長大,自是了解的很!”這就方便多了。
蕭乾生聽著主仆奇怪的談話,并沒有多言。
說著說著,很快到了相府的院墻一側(cè)。
“等下我們需要翻墻進(jìn)去,乾生你帶蓮春進(jìn)去?!?p> “為什么不走正門?”蕭乾生對于這個主人感到很困惑。
“自是有我的道理。”千月并不想過多解釋,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說完千月就翻了過去,后兩人看到這蕭瑟的院落時有些懷疑這個主子的身份,這么豪華的府邸還有這么破敗的院子,一棵綠草都不長。
“別看這院子又小又破,你們還是住的下的?!鼻г驴匆妰蓚€侍從驚訝的表情解釋道順便把稻草人收了起來,免得嚇到他們。不過吃飯還是個問題,要不自己弄個灶?
“主子,奴婢幫您收拾收拾吧?!鄙彺褐鲃訋兔Α?p> “好啊?!逼鋵?shí)自己才來了一天,哪里管那么多。
“那乾生就把枯草除了吧,院子弄一下。”自己甩給他剛買的傷藥,他接住后投來一絲絲感激的目光很快別過頭,挺傲嬌的嘛!
自己剛剛買了很多點(diǎn)心,先就這么吃吧。
一切都處理好后感覺這個院子生氣了不少,至少有了人氣。
“小姐,您是柳府的….?”蓮春問。
“我是柳二小姐柳如香?!?p> “呃…..柳府有二小姐嗎?”這錯愕的小表情難道柳如香這么不出名嗎?
“是那傻子?”蕭乾生接了話,千月感覺接連兩把刀子捅在心上。
“我像傻子么?”千月有些小脾氣了。
“不像。”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月上枝頭,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