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嘴里還被塞著布團,我取出布團,想問問他怎么辦,可無論我怎么用力搖晃都喚不醒他。
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不知原因為何,我心里總覺得他不會是壞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剛剛還幫了我,也是緣分??此轮?,想必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要不就是身份不凡因此。雖然離家時父親告誡過我,大考之前,絕不可以招惹是非,我還是本著路見不平的義氣,咬了咬牙,決意救他一次。
或許是人天生對于黑暗的恐懼,我著實覺得這里危險,趕忙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架在肩上往巷子口走,半背著他往廟會最繁華的那條街道的中心走去。
雖然年紀和我相仿,可這華服公子的分量卻并不輕。不過幸好,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遇到了急急忙忙來找我的阿喜,我和阿喜一同將他攙扶回了客棧。
平時在客棧,我和阿喜只定下一間下等客房,而這所客棧因為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格外昂貴。更何況,近來趕考的書生越來越多,幾乎所有的客棧都變得一房難求。
因此我只能將華服公子先安置在我的房間。
路上就發(fā)覺他發(fā)燒了,到客棧之后,他額頭愈發(fā)滾燙,唇色發(fā)白,我便只能讓他睡我的床了。我吩咐店里的客棧里的小二拿熱水來,又讓阿喜去請了大夫。
阿喜無功而返,回來之后告訴我說,因為今日的廟會上,有一伙不明強盜在街道上放肆搶劫,有不少的百姓也受了傷,有的被盜匪劃破了胳膊,有的被砸破了腦袋,官差也有多人受傷。雖然沒有死人,但這也確實夠官府以及各處的大夫全都忙做一團。
要想要找一個大夫來客棧里為這一個人來救治,恐怕需要等比較久的時間了。阿喜偷偷和我說,這華服公子或許正是被人劫了財,想來他就算是醒來之后是不能歸還我錢財?shù)?,我又何必破費給他找大夫。
從小就被訓導要做正人君子,我又怎么會不經(jīng)允許就查看他身上的錢財呢?而我的救治又怎么會是要求回報的呢?不過是覺得有緣,我無奈笑笑,沒有再差使阿喜忙活。
我一遍遍地用熱水泡好的濕毛巾親自給華服公子敷額頭、擦拭臉頰,盼著他早點醒來,好早些回家去。否則,晚上我還怎么睡覺呢。
店小二又主動為我們換了一盆熱水,欲言又止,我猜他是想問這華服公子的來歷。我只說這是我的一位朋友,恰巧遇到那伙盜匪被傷到,我路遇暈倒后的他,才把他帶回來救治。
店小二上前看了看,看到那華麗的衣裳,又看到我不小心流露出的緊張情緒,早已明白了八九分。他安慰我說,貴人心善,看在這么細心照顧的份上,肯定沒事的。
我打賞了他,請他幫我留意請個大夫。今夜就讓他在我房間先休息,看看情況再說。
雖然沒見什么大的傷口,呼吸也還算平穩(wěn),但是畢竟是發(fā)燒到昏迷不醒了,還是得盡快找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