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0日,兒子朱蒽綺走的第三天?;颐擅傻奶炜諢o休無止的飄著刺骨的冬雨,就像我落寞的心情一般萬念俱灰。
傍晚,小姨子頂著晚高峰的長龍開車到火車站接我回家。我安靜的坐在后排,盯著被窗外各色霓虹映射在掛滿水珠的車窗玻璃發(fā)呆,而六歲的小侄子樂樂則在我身旁自言自語的玩著只有他一個人才懂的游戲。
也許是被堵得寸步難行的通行狀況,讓駕駛者無暇分心;又或者是顧及到我糟糕的精神狀態(tài),沒人愿意主動開口。車內(nèi)除了依舊天真爛熳的樂樂發(fā)出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嬉鬧聲,以及透過車窗飄入車內(nèi)的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外,一切都安靜的出奇。
樂樂玩鬧了一會忽然調(diào)轉(zhuǎn)頭問我。
“姨夫,毛毛哥哥(朱蒽綺的小名)是不是去天堂了?”
“嗯,是的,他一個人去天堂了。”
“那毛毛哥哥還會回來嗎?”
我的眼睛再次濕潤了,依稀里我看到了小姨子轉(zhuǎn)臉瞪了童言無忌的樂樂一眼。
“他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p> “那天堂里有汽車嗎?”樂樂的問題依舊無休無止。
“有啊。天堂跟我們的世界一樣,什么都有?!蔽也]有反應(yīng)過來小樂樂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機(jī)械的答道。
樂樂吃力的把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扶手抬起來,挪了挪身子,把頭倚在了我的手臂上。
“姨夫,你不要哭了。等毛毛哥哥在天堂里長大了,他一定會開著汽車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