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之交臂
一處陰涼的角落里,李信正不斷地?fù)]舞著手中的重劍。
劍身摩擦著空氣,可以聽見清晰的轟鳴聲。
他揮舞幾下,又緩幾下。
一旦用力過度,肌肉中就會傳導(dǎo)出一陣撕裂的痛感。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李信伸出手來,修長的五指正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著。
仿佛不肯認(rèn)命般,他又雙手提起了重劍,做起了新的嘗試。李信將劍橫置于右后側(cè),一道道透明的氣囊在其身體周圍形成。
樹葉沙石受到氣浪的影響,在他周圍不斷旋轉(zhuǎn)著。
透明的真氣涌入劍柄,順著劍身上的刻痕一路蔓延。
當(dāng)真氣傳導(dǎo)致一定的時候,李信朝前方甩出一道迅捷鋒利的劍氣。
地面的沙土被這道劍氣犁出一道清晰的痕跡。
劍氣造成的破壞蔓延出去大概兩米的距離才堪堪停下。
“哐當(dāng)!”一聲音。
李信這時候再也提不住重劍了,那磨出水泡的手終于松開了。
他撐著雙膝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從鼻尖上滴,落。
這就是他現(xiàn)在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感受雙臂中傳來的酸軟無力的感覺,以及時不時的撕裂感?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揉了揉麻木手腕企圖幫助恢復(fù)知覺。
李信支撐著疲憊的身軀,拖著重劍走到了樹蔭下。
他盤坐著,看著手中這唯一值錢的物品。
金色的陽光穿過樹梢,在李信的臉上打下一個個光斑。
“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啊……”
深嘆一口氣,李信雙手向后撐著,仰望上樹冠處的星星點點。
就這點力量,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達成我的復(fù)仇。
一想到自己所面對的是整個皇室的人,以及數(shù)不盡的陰謀詭計。
李信的眉頭不由得緊了起來,十指漸漸插進泥土中。
為了身體能夠適應(yīng)這件武器的重量,除了睡覺,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攜帶著這柄劍。
一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東西,他不由覺得時間又緊了起來。
將重劍負(fù)于背上,李信又開始做起了俯臥撐。起伏中,可以看到手臂肌腱脈絡(luò)的舒展。
從外貌看去,很難想象李信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他有十三歲。
一方面是由于皇室基因優(yōu)良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精于鍛煉。
俯臥撐做完之后,李信又再一次盤坐起來,將精純的武道之氣慢慢的灌注在劍上。
這一次他沒有再將劍氣揮舞出去。
而是以自我為主體,不斷地將武道真氣循環(huán)往復(fù)。
將劍身想象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使武道真氣在自我與劍身之間相互流轉(zhuǎn)。
這樣做可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在淬兵。
所謂淬兵就是將自我獨特的能量與武器進行融合,在日復(fù)一日的浸染下。
將會產(chǎn)生不可言喻的變化。
最后武器會產(chǎn)生異變,成為完全專屬于自己的武器。
到最后就會達到如臂驅(qū)使的姿態(tài),完全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由于武道真氣的源源不斷的特性,近乎于無消耗的地步,李信幾乎可以無時無刻的對這把劍進行沁染。
但就算如此,也需要花費大量的心力與精力。
就在不久前,他終于能夠完成劍身與自我的循環(huán)了。
至少現(xiàn)在他可以不用像之前一樣。單一的向建中灌注真氣消耗損耗。
結(jié)束循環(huán)之后,李信撫摸著劍刃,稍稍注入了一些武道之力。
劍刃在陰樹蔭下泛起了朦朧的白光。
“今天的修行就先暫時到這里吧。”李信吐出一口濁氣。
復(fù)仇的壓力,母親的囑托,以及皇室成員的迫害,這些給了他難以言喻的痛楚。
李信站起來,離開了堯天組織的基地,走進了市井之中。
修行也講究循環(huán)漸進,他察覺到自己最近似乎進入了瓶頸,也是時候出去散散散心了。
大街小巷之中,喧鬧的人群,流動的馬車。
身穿錦緞的達官貴人,賣弄文采的窮酸秀才,以及挑著零嘴大街小巷吆喝的小攤販人。
孩童們穿梭在人群之中,嬉戲歡鬧。
置身于這樣的場景中,李信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此刻也漸漸變得寧靜起來。
他抱著后腦勺,在喧鬧的鬧事上慢慢行走著。
由于長城的存在,長安得以免受魔種入侵的苦惱。
人類的文明在長城之中得以延續(xù),經(jīng)過不斷的修生養(yǎng)息之后,漸漸的又變得繁華起來。
此刻的繁華盛世,甚至已經(jīng)趕超了曾經(jīng)的紂王統(tǒng)治的時代。
魔道與機關(guān)術(shù)所帶來的繁華,再次重現(xiàn)在這片大陸上。
不過機關(guān)術(shù)的力量所帶來的并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未知的災(zāi)厄。
就好比海都那邊,那邊似乎出現(xiàn)了未知的變化。
漸漸地,李信的思緒不知道飄向哪里了,此時此刻,他只想放空大腦,遠(yuǎn)離那些復(fù)雜的東西。
這時,李信腳步一頓,感受到身后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擺。他緩緩轉(zhuǎn)動身子朝手的主人看去,尋找無果后,又朝下方看了看。
這是一個不足三歲的小男孩子,此刻正傻乎乎的沖著李信笑。
而小男孩的身后,她的母親也慈愛的注視著小男孩。
李信仰望著天空騰出一只手用力搓揉著小男孩的腦袋,嘴角微上揚。
此時此刻,他不介意向路人展露自己善意的一面。
小孩似乎被弄得有點不舒服了,咿咿呀呀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而孩子的母親也沒有阻止,任由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胡鬧。
玩鬧之后,李信注意到孩子母親手里的一幅畫卷。
因為墨跡未干,所以現(xiàn)在還是展開的狀態(tài)。
男孩頑劣調(diào)皮的模樣,在紙上活靈活現(xiàn),靈動的筆觸與手法,就連李信這種身處宮廷的人也不得不深感贊嘆。
當(dāng)目光接觸到角落的印章時,李信的瞳孔頓時收縮。
“上官…婉兒?!?p> 上官氏!
與太子造反有關(guān)的上官氏!
李信走到女人面前,拿起畫卷,仔細(xì)觀看,沉聲問道:“嬸嬸,你這幅畫哪來的?!?p> 女人笑著回答“就在那邊,一個茶樓處,一個生穿男裝的小女孩畫的?!?p> “謝謝?!?p> 罪臣之后…上官婉兒嗎……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李信急沖沖的朝那個地方奔去,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來到了目的地,他大口喘著氣,沒來得及休息一會兒便直接闖進了茶樓。
一路打聽之下,找到了,那個位置。
最后在靠近窗臺附近的桌子上看到了一疊白卷和硯臺。
“來晚了嗎……”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剛剛在這做的人,她去哪兒了!”
李信抓住了小二,暴躁地?fù)u晃著,那稚嫩的臉龐,此刻卻是十分猙獰。
“我,我不知道……她剛剛還坐在這呢。”
李信一把推開小二,盯著地面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