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叔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坐到那靠近窗邊的軟榻上。抓起一顆葡萄往嘴里塞。
含糊不清的開口著,“丫頭,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嘛?!编?,這葡萄真不錯。
蕭子卿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老頭,有話直說,別和我來這套?!泵看沃鲃诱宜?,準沒好事。
既然都扯到這個份上,翁叔自然也不客氣,“丫頭,老朽想要你心頭的一滴血?!?p> 這忘塵散的毒,或許唯有這丫頭的心頭血能解吧……
“什么?!”
“老頭,你在與我開玩笑?”
蕭子卿眼底一瞬而過的詫異,這老頭要她心頭血做什么?
翁叔迎上蕭子卿精明的眼眸,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自是想著法子解你身上的兩生花毒嘍?!?p> “不過這話多說回來,丫頭你可找到有這兩生花的宿主?”若能找到這人,或許這丫頭的毒他就有把握解了。
蕭子卿苦笑著搖頭:她原就沒打算找到這人。她不過是一個行之將至的亡國人,又何苦連累他人白白丟了性命……
蕭子卿眼里的痛苦掙扎,翁叔盡收眼底:唉,這丫頭,是個心善的主兒……
房外,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洛九辰將師徒二人的話盡收耳里。
忘塵散?
洛九辰深邃的眼眸中,不知在構思著什么,隨后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未央宮。
清晨,強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明亮的光線中,漂浮著數(shù)不盡的塵埃,一顆顆,一粒粒,飄飄蕩蕩……
昨夜,被翁叔取走一滴心頭血的蕭子卿,此刻正昏睡在軟榻上。臉頰上還冒著絲絲冷汗,這心頭血當真不是隨意就能取的……
“父皇、母后……大哥、二哥……”腦海里隱隱約約出現(xiàn)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蕭子卿悠悠轉醒。在碧兒的伺候下,換了身干凈的羅裙。
碧兒端著剛從御膳房帶回來的吃食,遞到蕭子卿眼前,“主子,喝碗粥吧?!?p> 蕭子卿望著眼前的粥,泛著絲絲腥味,強忍著心中的惡心,“碧兒,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碧兒有些為難,但還是將吃食放在榻上,靜靜地退到殿外侯著。
偌大的寢殿,安靜的只剩蕭子卿一人,原本平靜地面容瞬間崩潰,趴到一旁干嘔一陣。
眼中忽然泛起水光,眼淚洶涌在眼眶里,悲傷猶如巨浪般將她淹沒……
想起昨晚師父話:她,懷孕了……
她怎么可以懷孕了;她為何要懷孕……而且還是仇人的孩子……
不,這是她一人的骨血,任誰都無法奪去!
她是前南國公主,國破家亡后,她有責任去背負起復國的重任,更或者一統(tǒng)天下的夙愿。
外祖父的死,父皇的愿,皇祖母的希望,不能相聚的母后,遠在他方的兩位哥哥……
以及……她腹中只屬于自己的骨血,都將成為她前進的動力。
蕭子卿端著方才碧兒放在榻上的粥,緩步走到窗邊的花盆邊,將粥倒入盆里。
右手撫摸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周身散發(fā)著母愛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