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了一個彎,等看不到那人的蹤影時,映姿趕緊拉住了綠荷:“不要再走了,你還真想去找王爺?”
綠荷只顧著害怕,沒料到自己險些走過頭了,不好意思的沖著映姿傻笑了一下:“姑娘,這么多的房子,院落疊加,我們要從哪里找到衙門的大門呢?”
映姿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做出無可奈何的姿勢:“大門,我也不知道,又不能問人,只好慢慢摸索了?!?p> 這時,綠荷的臉色大變,驚恐的模樣又重現(xiàn)在她的臉上,大叫不好,拉起映姿撒腿就跑。
映姿不明所以,神色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綠荷拉到一所小院里,隱蔽在墻根處。
“你怎么了,慌成這樣,不會看到王爺了吧?”
“可不比看見王爺令人驚悚,那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妄自尊大的吳將軍。我們剛剛,也不知讓他看到?jīng)]有。好險!好險!”綠荷閉著眼睛,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脯。
吳將軍?那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確實是個大麻煩!映姿不禁眉頭緊鎖。
也不知吳將軍什么時候能在這附近消失,看來這一會不能再露面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個院子里吧。
院子里面有三間房子,只有一個門可出入,應(yīng)該是三間通房。
映姿沒聽到里面發(fā)出任何聲音,想必沒有人在。站在院里總不是辦法,倒不如去房間里歇一歇。
倆人又看了看小院外面的動向,確定沒有吳將軍的身影,這才一起躡手躡腳向房門走去。一進門往右走,并排三張木板,下邊是用木棍支起來的。木板上各用一塊白布蓋著,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再往右走,一張辦公的大桌子,桌子后面有兩個大木架,木架上則擺滿了瓶瓶罐罐,和一些大小不等的刀具。
綠荷禁不住好奇,竟然把床上的白布掀開了一頭,馬上就顯現(xiàn)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個頭挺大。
“姑娘,你看這東西居然還有彈性!”綠荷用手指使勁戳了一下。
映姿左看右看,始終看不出是個什么物件,伸手也試著摸了一下,是挺軟,上面黑的東西,有點像是沉積的黑泥巴。干干硬硬,就像鐵片一樣緊緊依附在上面。
或許這本就是一大塊黑泥,不過,他們衙門弄塊黑泥放在這兒有什么用?
不明其意的郁悶,促使映姿把另外兩張床上的白布也掀開了,同出一轍,除了大小不一外,依舊是黑色的泥巴。這黑泥巴有什么用,莫不是什么寶貝?
看那木架上的刀具,就能想到,他們肯定是用來專門研究黑泥巴的,除非這東西里面藏著金銀,否者這衙門也夠無聊的。
映姿禁不住咂舌!世間萬物讓人驚奇的事情是太多,像衙門的做事風格,在整個建昌城,肯定能獨領(lǐng)風騷!
“姑娘,姑娘,你看這塊黑泥滲出了水漬,聞著有點臭。”綠荷指了指最大的一塊黑泥高聲嚷嚷著。
映姿一陣好奇,不應(yīng)該是金子、銀子嗎?金子、銀子都是如同鐵塊一樣的硬東西,怎會變成了水?
映姿趕緊湊上去低頭看看,同時也聞了聞,確實挺臭的,有點讓人馬上要嘔吐的感覺。
“你們看夠了嗎?是不是該輪到本王了?”突然一聲響亮的聲音想起。
益王、吳將軍、常宜賓和常如峰,加上一些捕快、護衛(wèi),黑壓壓的一群人悄然而至。
映姿和綠荷對這驚雷般、且又熟悉的聲音驚得目瞪口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扭過臉去一看,好家伙,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個就像看怪物一樣瞪視著倆人。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這下被逮個正著,益王這一關(guān)是真的過不去了,就是不知他會用什么刑罰來懲治?
綠荷的小臉又開始變色,全身瑟瑟發(fā)抖,一點點挪動步子,躲在映姿的身后。
映姿的內(nèi)心,反正也覺著到了不可挽回的一步,索性就聽天由命,只能任憑益王發(fā)落。為了能讓益王懲戒的時候別太狠了,映姿用皮笑肉不笑的臉迎合著益王。
讓映姿感到意外,事情沒有想象那么恐怖,益王慣常的冰塊臉,反倒露出一絲笑意,那難以被人覺察的笑好猥瑣:“本王不知道你們倆個還有擺弄尸體的嗜好,可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什么什么?
映姿感覺自己的聽覺有問題,接著追問了一句:“王爺能不能再說一次?”
吳將軍不等益王開口,搶先一步回了映姿一句,就是口氣有點沖:“王爺在問你們什么時候有擺弄尸體的嗜好?”
吳將軍故意把‘尸體’兩個字的音量調(diào)高了一些。
尸體?尸體?尸體?……不可能,哪有尸體像個圓鼓鼓的木樁?
吳將軍看出映姿的疑慮,故意拿捏著強調(diào),說道:“哎呀,你們不信呀?他們可是無頭、無腿、無胳膊的尸體,新鮮出爐,剛剛被拉回來,仵作都沒上手,就讓你們捷足先登了,怎么著,查出什么線索來了嗎?”
尸體!尸體!尸體!……倆人左看右看,擺弄了半天,還以為是什么寶貝,原來是三具尸體,尸體是什么?就是人死后的身體!
映姿從不認為自己是眾女子當中,膽子最小的一個,但是,第一次接觸這么惡心的尸體,特別是剛剛還有一具居然還流出惡心的液體。完全和活著的人形態(tài)上根本聯(lián)系不到一塊去。之前見過白衣女子丑陋的面容,和現(xiàn)在突然面對益王,兩種不同懼怕的心境都無法和尸體所比擬,恐怕世間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驚悚的了。
映姿和綠荷面面相覷!
亡魂喪膽!心膽俱裂!
“啊——啊——”
“啊——啊——”
映姿和綠荷同時大叫,像是倆個得了失心瘋的女人,沒命地往外沖去,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就是一個亂闖亂撞,腦袋里除了三具尸體,再沒有其它可存在的東西。
巧了,正常的時候,大門朝哪兒都找不到,不正常了,反倒輕而易舉的沖出了知府衙門,門口看守大門的衙役個個云山霧罩,不明所以,傻呆呆看著映姿和綠荷跑遠的身影,半天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