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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清歡

三十八 回府商議

記清歡 忌敏 2586 2020-05-27 12:00:00

  次日一清早,風蕁獨自下山。約莫走了一刻鐘,身后徐大地追來。徐大地熱的滿頭汗,他道:“夫人,您起得可真早!我也不是貪睡之人,只因昨夜送過靳前輩后,睡得太晚?!?p>  風蕁道:“你難道是要與我一同下山?”徐大地道:“主子有命,讓我好生護送夫人回娘家。我真不是懶睡了,望夫人不要責怪!”

  風蕁笑說:“你兩次救我于危險中,我把你當朋友,不會因這點小事責怪你。況且,我也不需要你跟著。。”徐大地道:“不敢不敢,我是下人,夫人是主子,不敢朋友相稱。”風蕁道:“整個曲家山莊,我覺得也就你比較坦誠,我樂意跟你說話?!毙齑蟮刭r笑說:“夫人抬舉!”

  說話間,二人已走出好一段距離。到了山下,已有馬車等候,他二人即坐馬車回了杭州府。

  自出嫁后,風蕁第一次回來。親人見面,好一陣噓寒問暖。

  徐大地規(guī)矩地站在旁邊,默不吭聲。風老爺問他是誰,他才慌忙行禮自報家門。風老爺心道:“賢婿不同來,卻叫下人陪同,是何道理?難道蕁兒與賢婿吵架了?”

  正好,風蕁拉了父親獨去別處說話。風老爺即問:“為何不見賢婿?”風蕁道:“爹,我正有一事要說?!?p>  風蕁將抵押風家大宅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又道:“晨風忙著收拾行當,故今日未能同來。但不幾日,大家就能見到面。以后一個屋檐下生活,矛盾怕是避免不了。所以,咱們風家的人和曲家的人,都得相互忍讓,方能和睦相處?!?p>  風老爺暴躁起來,他說:“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做了件糊涂事!出嫁前,爹就囑咐了你,在夫家相夫教子,不要再操心風家的事。爹有些積蓄,你奶奶和你兩個妹妹不會餓著凍著,只要有風家大宅在,就更不會露宿街頭!而你,而你!唉,你居然把它抵押出去了!你是要逼死你爹啊!”

  風蕁道:“準確點說,也不是抵押出去了。到明年,等銀子回來了,咱們家依然在,生意也會回來!”

  風老爺?shù)溃骸澳憧紤]的太簡單了!有人偏跟咱們風家作對,咱們連人影都不知是誰!他不會見得咱們家好起來的!咱們吶,只要老實本分守著家業(yè),不當餓死鬼凍死鬼就行!”

  風蕁道:“爹,您為何謹小慎微的原因,您知道根源在哪里嗎?”風老爺問:“小心駛得萬年船!商海無情!”風蕁道:“因為那件事一直藏在您心里,您的心被罪惡感侵蝕著,您不敢直視,所以您選擇逃避!”

  風老爺大驚,因為他的性情確實是會興鏢局案之后變的,他本是個敢闖敢拼的人,那之前他很是無懼。

  風老爺?shù)溃骸拔医心悴灰偬崮羌拢⌒菀偬?!?p>  風蕁道:“爹,我不但要提,還要重查此案!若想查案,我就不能只待在曲家,若想查案,我得有路子,我得活躍在商場!所以,我唯一的籌碼就是用風家大宅做本,換來資金,重啟衣局,重查此案!爹,躲避心魔都是自欺欺人,戰(zhàn)勝它才能得到永恒的寧靜!”

  風老爺氣道:“你這是要把你爹推到絕路!你明知我---我---若是官府查出來,問了責,我會被抓去坐牢的,說不定還要連累你們,會毀了整個風家!”

  風蕁道:“我不會毀了風家,我更不想您坐牢。但是事情不水落石出,您就永遠陷在心魔里,那些冤死的人也永不瞑目!您真的不想看到真相大白天下的那一天嗎?”

  風老爺喊道:“不想,不想!”他大怒而去。

  風蕁嘆息一聲,她早料到父親的反應,但是她不會放棄。解鈴還須系鈴人,若想重啟此案,需父親去官府自白。當然,在勸說父親成功之前,她必須盡快找到更多的證據(jù),來尋找真正的為惡者。

  不見了徐大地,風蕁一路找,竟發(fā)現(xiàn)他在院子里喝茶,如畫在他旁侍候著。只聽徐大地道:“如畫姑娘,不勞你侍候,我只是個下人,受不了被人伺候!”如畫道:“徐大哥,在齒留香那日幸虧有你!我還一直沒機會感謝你呢,你嘗嘗我泡的茶,如何?”

  徐大地竟羞澀了,道:“茶好!好茶!”如畫道:“好就再多喝點!”

  風蕁輕咳兩聲,徐大地慌忙站起來。風蕁道:“徐大地,我今日就不回了。明后兩日再見!”徐大地急道:“您不能不回?”

  風蕁道:“你自回山莊,你主子不會責怪你,具體原因你稍后便知?!毙齑蟮夭恢L家大宅被抵押的事,因是將信將疑,他就怕誤了主子的命令,沒有把夫人帶回去。

  風蕁又道:“哦,對了!我的衣物首飾還在那里,不熟悉的人在整理時恐會弄丟弄亂,且讓如畫同你一同回山莊吧,她都清楚我的物件?!?p>  當夜,風蕁與兩個妹妹說了風宅被抵押一事。風荷表示支持大姐的做法,風菱雖覺欠妥,但是這些日子她只有一個心思——尋找阿良,所以也無力無心去反對。

  風蕁看到風菱為了“消失”的阿良而日漸憔悴,心里十分悲楚。她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能風菱說。風蕁只得安慰她說:“阿良不會有事的?!憋L菱仍是悶悶不樂。

  風荷問:“大姐,阿良哥不在,咱們的貨棧和茶行誰來管呢?”風蕁道:“咱們只開衣局,茶行和貨棧明年視情況再說。”風菱道:“單是衣局,能掙回本錢和利息嗎?”

  風蕁道:“在杭州府,咱們風家的衣局當數(shù)第一,最有優(yōu)勢。而茶行和貨棧有梁家和華家的競爭,咱們若想在艱難時刻反擊,靠茶行貨棧肯定是難上加難。”

  風荷道:“這個道理我懂,這就是‘田忌賽馬’的故事!咱們得拿自己的長處跟別人的短處比,咱們才有勝算!”風菱道:“衣局的姑娘們也都是風家的老女工,咱們去請她們回來,怕也不難?!?p>  風蕁道:“所以考慮再三,衣局尚可以帶給咱家希望?!?p>  風荷道:“那大姐豈不是又要熬夜繪衣樣了?如今這杭州府的春裝已經(jīng)上了一大多半了,聽說都是嘉興縣那邊的貨源。大姐,咱們是跳過春裝直接制定夏裝嗎?”

  風蕁道:“不急,咱們的秋裝不是還沒出售嗎?”

  風菱問:“大姐,你要對秋裝做什么?”

  風蕁道:“等女工們回來,得辛苦她們封閉式工作。衣局衣樣泄露的事還沒有定論,咱們不能在此事上栽兩次跟頭。”

  盡管衣樣泄露的事風蕁已知是曲晨風做的,但是為了防止消息的走漏,她暫不能對兩個妹妹說得太明白。

  風菱道:“這個是自然,我會把好衣局的大門,不叫一個蒼蠅飛進飛出!”

  風荷問:“大姐,那我做些什么?我以前只顧著貪玩,現(xiàn)在我長了一歲了,也可以為咱家做點事,這樣還可以省點工錢是不是?”

  風蕁笑道:“那自然好!咱們的衣店售賣正缺人手,你可以找個體力活好又踏實的人做幫手,把衣服多多賣出就好!”

  風荷開心道:“杜望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大姐,你放心,我們倆肯定使出渾身解數(shù),保證衣服大賣!”

  風菱道:“果然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三妹,你可長點心眼,別對杜望那小子太好了!”風荷道:“二姐,你總叫他‘那小子,那小子!’多不雅??!你忘了自己跟阿良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時候了嗎?我可是叫他阿良哥,可沒叫他‘那小子’呢!”

  又提到阿良,不免又惹得風菱傷心。風蕁看在眼里,也只有無奈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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