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上次來靖陽山莊是由可寬帶路,當時一心想著蕭夫人安慰并未留意周圍環(huán)境,如今蕭夫人平安歸來,血心針毒的解藥也已討回,大有如釋重負之感。此刻才發(fā)現(xiàn)山莊的廳殿樓閣崢嶸軒峻,而且這宅院大的驚人。侍女在前帶路,沿曲折的回廊和重岳疊嶂的屋宇,經(jīng)過花園、庭院、天井,才到大殿。還未進殿門,展逸便迎上來欣喜抱住她興奮道:“姐姐你可回來了,我好擔心你?!?p> 雨婷哂笑撫著他的頭道:“放心,姐姐沒事?!?p> 婉瑩跑過來道:“雨婷,你可嚇死我們了,湘溪洞那么可怕,你總算出來了?!?p> 說罷,忽然上前靠近雨婷的嗅了嗅,嘟嘴道:“為什么我從那湘溪洞出來又悶又臭,你身上卻這么香?”
雨婷僵了僵,臉色微微泛紅,抬起胳膊亦嗅了嗅,輕咳道:“有嗎?”
展逸松開她,誠懇地點著頭,問道:“姐姐是怎么出來的?”
雨婷沉吟片刻,道:“是楊功炎?!?p> 展逸皺眉若有所思道:“又是他。”
晨劍看著雨婷道:“今早就是楊功炎派人把姑姑送回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寬磨著牙生氣道:“肯定是楊功炎抓的人,蕭夫人昏了過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是楊功炎救了她?!?p> 晨劍搖頭若有所思道:“這不太可能,楊府家境殷實,功炎又是楊府唯一的少爺,他要冷月劍做什么?”
婉瑩贊同的點點頭補充道:“況且楊功炎也沒有能力將湘溪洞的機關修得如此精細縝密。”
展逸默了一默,眼神灼灼道:“或許他幕后有人?!?p> 話一出口,幾人皆是一驚,膛目結舌地看著展逸。
展逸看向雨婷,額頭上的青筋抖了一抖道:“姐姐,楊功炎有沒有對你說什么?”
雨婷表情凝重道:“關于湘溪洞和冷月劍他什么也沒說,但我的感覺和你一樣,覺得一定有一個可怕的力量存在?!?p> 從回到山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天了,雨婷還沒有見到蕭夫人,是因為自己才打擾了蕭夫人平靜的生活,她很是愧疚,決定去拜訪一下。在蒲幽閣門口,侍女已經(jīng)前去通報,雨婷懷著忐忑的心在門外踱來踱去,晨劍雖說蕭夫人已無大礙,但心里總歸是不踏實,或許只有親眼見到蕭夫人,才能讓自己心安吧。
可事情往往不能如人所愿。雨婷等了許久,門終于吱呀一聲開了,但出來的卻是葉笛,蕭夫人的貼身侍衛(wèi)。還沒待雨婷開口,只見他冷冷瞟了雨婷一眼,聲音愈發(fā)冰冷道:“夫人說了,江湖中人,不必相見,姑娘是聰明人,望好自為之。”
雨婷了然道:“幫我轉達蕭夫人,雨婷明白了?!?p> 葉笛微微點頭,雨婷施施然離開。怪不得晨劍遲遲不讓自己與蕭夫人見面,早就聽聞靖陽山莊素來對江湖恩怨糾葛義憤填膺,想來他們姑侄為此還起過爭執(zhí)。自己與晨劍本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是劃清界限的好。
靖陽山莊的芝境閣立于蓮湖中央,四面分別一座吊橋與湖岸相連。蓮湖里生長著近百種蓮花,正值花期,各種蓮花爭芳斗艷,讓人目不暇接,站在芝境閣中,仿佛置身于蓮花仙境。
雨婷站在芝境閣的露天陽臺,看見光睡蓮就有藍、白、黃、紅、粉五種顏色,還有各色荷蓮,真是美不勝收,讓人心醉神往。輕輕閉起雙眼、面帶婉嫕的笑容,看似深深地陶醉在芬芳之中。
晨劍沿著吊橋走進芝境閣,舒然道:“這些蓮花都是姑姑精心培養(yǎng)所得,山莊內還有很多奇花異草,怪石嶙峋,雨婷若是喜歡,我便帶你四處走走?!?p> 雨婷收斂笑容,轉身看著他道:“謝莊主美意,不必了?!?p> 隨即將放于袖中的解藥拿出來遞給晨劍淡淡道:“這是血心針毒的解藥,你在今晚子時服下?!?p> 晨劍接過解藥,詫異地望著雨婷的那雙清冷的眸子,微張著嘴,茫然了半晌,隨即穩(wěn)了穩(wěn)心神,關心地問道:“雨婷,你還好嗎?楊功炎有沒有為難你?”
雨婷看向遠處的蓮花,徐徐道:“沒有。”
晨劍神色甚是擔憂,上前道:“那冷月劍丟了,你打算怎么辦?”
雨婷淡定且從容道:“蕭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冷月劍我自有辦法,不勞莊主費心?!?p> 晨劍緊鎖眉頭,又拂了拂袖子,悲嘆一回道:“大家都是朋友,雨婷叫我名字可好?”
雨婷付之一笑,轉身背對著晨劍不語。
晨劍嘴角哆嗦了一番,謙和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雨婷,總覺得你在刻意冷落我?!?p> 雨婷云淡風輕地轉過身,低頭理了理衣擺,緩緩道:“我聽說靖陽山莊素來德高望重,潔身自好,不與江湖各派有所瓜葛?!?p> 又惆悵了一會,隨即扼腕長嘆道:“一想到這次蕭夫人因為我而身陷險境,我心里很是惴惴不安,還請蕭莊主以后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說罷雨婷轉身快步離開。
“可是我喜歡你?!?晨劍看著雨婷的背影斬釘截鐵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與說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下一切。”
雨婷停在吊橋中央,眼睛被垂下來的長發(fā)遮住,看不太真切,語氣犀利道:“但我不喜歡你,還請蕭莊主收回剛才的話。”
說完頭也不回地拂袖遠去,留下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