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蓖糗趵湫?,又道:“她正是為了叫你活著,才自己去赴死,你當真覺得,自己對得起她?”
明珩聽了這話,卻不動了,想起她慘死的那一幕,不禁心頭顫動,再說不出話來,良久,只聽他道:“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
“又錯!”汪荃道,他瞧見兒子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心中雖有不忍,卻也知道此事無法避免,叫他早些知道才好,又道:“若書生真是百無一用,你就會如同這小橘一般,死在當庭,更不可能在后頭想出彭志把柄,洗清冤屈?!?p> “呵呵——父親先前不還同我說,我這舉人身份,沒什么稀罕么?”明珩抬起頭,兩道濃眉緊縮,唇角卻泛起一抹譏笑。
汪荃不理他,又道:“怪我一直只讓你苦讀,倒慣出了你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性子?!?p> “你現(xiàn)在沒有官身,你爹我又沒有甚么實權,可你偏偏總要做出以卵擊石之事!”汪荃嘆道,“這天下的不公,又豈止這一樁一件,若你學不會隱忍,韜光養(yǎng)晦,哪還有手握權力的一日?到那時,自會有千千萬萬個小橘枉死!自會有千千萬萬個彭志得逞,而王家之流,反倒能繼續(xù)橫行霸道,蒙蔽圣聽!”
卻見明珩聽了這話,心神大震,因他一心撲在學業(yè)上,只想著學成報國,又聽汪荃問他:“若是張清(前朝宰相,本朝不設宰相)是你這般性子,你覺得他能位極人臣么?”
原來明珩少時,便讀過張清的故事,心中向往,立志成為這樣的國之棟梁,今日聽父親一問,倒把自己問住了,汪荃見兒子不說話,一副思索的樣子,沉聲說了一句道:“你好好想想,過了今夜,若是想明白了,就還回書院念書,若是還要如此任性——”
“這書也先別念了,我自會為你找一處教諭供職?!?p> 說罷,便起身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明珠剛起了身,便聽到外頭稟告維懷的小廝左兒來了,就叫他進來,只聽左兒道:“表姑娘別生氣,昨個晚上侯爺抽查哥兒功課,才沒能來赴約?!?p> 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個紅木小匣子,明珠一看,原來也是一把孔明鎖,因她昨日得了明珩那個,此刻倒也不覺得稀罕了,只維懷這個做的分外精巧,外圈還鑲了碧石。
明珠便謝過了,又叫汀芳拿賞銀,自己拿過這孔明鎖把玩,心里想著:“雖是好物,未免有些不禁摔?!庇挚戳丝?,還是叫汀芷收放到博物架上。
她略梳洗好后,又到前廳去,見遍尋不到明珩,才知道他天還沒亮就回了書院,只好道:“為何不讓哥哥多住一會兒?”
只聽謝氏道:“書院事多,便先回去了?!泵髦橛忠獑査麋裆∫皇?,卻被謝氏繞了過去,因她知道自己女兒主意大,又特令潘媽媽等人把此事壓下,絕不能叫明珠知道。
又過了月余,太子祭天之后,疫情終于消退,又因天下大赦,城中各項游樂之處都已解禁,被束縛了兩個多月之久的京都居民,哪里還憋得住,因而京中倒顯得比以往更加熱鬧了。
卻說若娘隨母親去道館看望清修的父親,也有十多日了,是以明珠這幾日除了和維懷還有些往來,便再沒有旁的玩伴。這一日,她正在榻上午休,便聽到汀芷前來通傳道:“小姐,那賞花宴已定下了,正在三日之后?!?p> 蘭娘那邊也得了消息,齊恩侯早就托人打聽,原來此次賞芳宴是要為太子并五皇子選妃,心中是有喜有憂。
為著這樁事情,他這幾日倒常去小王氏哪里走動,因事關女兒前程,小王氏雖還生氣,但也是耐著心思同他一道謀劃。
“若是能配給太子,那自是再好不過的?!敝宦狚R恩侯道。
“哼,有什么好,做妾哪有正頭夫人體面,過得舒坦?!毙⊥跏下犃诉@話,卻是不認同,又道:“也不知那簡王是個什么品貌。”
“這我卻見過,生的倒是一表人材,可他生母不過一介奴婢,他又不得圣人器重,整日在外頭廝混,我看不成!”
齊恩侯向來瞧不起簡王,他生母出身最為卑賤,養(yǎng)母皇后仙逝,齊氏(皇后母族)一族向來不問政事,哪里能幫他謝家起復!
小王氏聽了這話,只打量一眼身旁的男人,瞧見他四十余歲,保養(yǎng)得宜,難怪還能出去拈花惹草,忽然笑出聲來,倒叫齊恩侯聽了個詫異,又聽小王氏道:“妾身知道了,會同蘭娘說的?!?p> 齊恩侯因被惹到了,只以為她是犯了瘋病,便道:“整日瘋瘋癲癲?!北惴餍潆x去。
徐媽媽在一旁看著,想要勸勸小王氏,又聽她道:“當年便是被他這皮相騙了去,如今這老不羞反倒好意思說別人廝混了,真是滑稽!”
原來先頭老王大人并不同意他表兄妹二人成親,謝守道貪戀王家權勢,又仗著自己相貌出眾,便近水樓臺,處處招惹王氏,弄得她非卿不嫁,倒把老王大人氣個半死,只好同意了。
早些年小王氏顏色還在時,兩人確有過一段琴瑟和鳴的好時光,又因為姑母撐腰,小王氏在府里可是說一不二的主。老王大人見了,便也愿提拔自己這個女婿,不想謝守道貪功冒進,險些犯了大錯,王家人見了,哪里還敢再幫他。自此,關系變淡了下來,只小王氏偶爾還去尚書府走動罷了。
三日后,明珠并蘭娘一道來了鎮(zhèn)國公府,只見府外各家官眷馬車停了一路,她微微撩起了簾子,便見有位麗人,正往國公府中走去,她旁邊立著的小丫鬟替她理了理帷帽,倒叫明珠看清了她的容貌。明珠心中驚道:“這姐姐好生美貌!”又看了看身側的蘭娘,一時分不出伯仲來,只覺得蘭娘像那畫中之人,而這名女子卻美得更為鮮活。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輪到明珠兩人,蘭娘先遞上名帖,又見明珠也遞上了自己的,那管家看了看,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同身邊的人低語幾句,便道:“還望小姐在此處略等一等。”
蘭娘便道:“汪小姐是同我一道來的,有我為她作保,還不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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