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怎么樣,不過跟我做朋友可能會很危險,只要你不怕死就可以?!苯f青一臉的無所謂。
孔笙一臉的意外:“江兄倒是無所拘束,那咱們這朋友就算是交成啦?!?p> “嗯。”姜萬青點了點頭。
孔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盯著看:“白日見江兄如此勇猛,肉體鍛煉已達同輩極致,想必是經(jīng)歷過非凡的痛苦吧?”
“別套我話?!?p> 孔笙面色一滯,笑道:“江兄誤會了,是我有個朋友也是個煉體派的武者,走得是非常古老的路子,修煉過程那不是一般的艱難。”
“今日看到江兄如此,便在心中比對,發(fā)現(xiàn)我那朋友與江兄比是不及你十分之一啊,雖刻苦,但走得穩(wěn)扎穩(wěn)打,卻是沒有什么特別出色之處?!?p> “是嗎?古老的煉體之法自然有可取之處,但現(xiàn)在不是大多數(shù)武者都喜歡用兵器作為主要手段嗎?你那個朋友為什么不學別人一樣用兵器?”
嘴上是這么問,其實他自己早已有答案,這答案便是他自己。
孔笙微微一笑。說道:“兵器的優(yōu)勢顯而易見,只要有一個極好的材料,便可以鑄造出一把強力的兵器,材料越好,對實力的提升就越大?!?p> “相對的,煉體派的武者修煉的過程卻是伴隨著極大地痛苦,意志不堅定之人根本堅持不下去,能堅持下去的人自然也是有著足夠堅實的理由,可這我又怎么會知道呢?”
孔笙說的沒錯,姜萬青能堅持下來,也是為了自小就有的那個目標,這應該算是欲望,可欲望不正是驅使諸多生靈前進的最大動力嗎?
他喝了一口酒,卻突然聽到身后有說一碎裂的聲音傳過來,驚得不少人側目。
“憑什么?”
許多年輕修道者看著那個砸碎桌椅的青年,那人似乎剛剛失去了親人,心中正悲痛萬分,無處發(fā)泄。
“他應該是受不了自己的哥哥死掉吧?”
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心中悲憤,喝了酒之后忍不住發(fā)泄而已,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是嚇到了旁人。
青年滿臉都是淚水,還帶著沖天的酒氣,不知喝了多少的酒。
“他們那些大人物,那些王者和大能,還有更加厲害的老怪物,可以在城墻上悠閑得看著下面,出沒出手都不知道,而我們殺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難道我們做這些人就只能傻乎乎的當炮灰,遲早死在這平原之上嗎?”
青年手臂揚起,指著那遠處的城墻,一邊說還一邊大口喝著酒。
他的朋友趕緊過來拉住他:“你喝多了,我們回去吧?”
“不要,我今天非要讓那些上面的大人物聽到我的話,哪怕就是死了也無妨,我敢說出來就已經(jīng)不畏懼死亡了?!?p> 青年往酒樓外面走去,正要前往城墻那里,因為他口中的大人物有不少還聚集在城墻上。
‘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處煙塵四起,地面裂開十幾道巨大的裂縫,剛才準備出門的青年也被什么撞了回來。
青年大喊一聲:“誰!”
“我。”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從煙塵之中走了出來,青年就看到他之后,酒似乎都醒了一半。
“師兄?”
瘦高的年輕人一把揪起青年,看樣子是要教育他。
“怎么?喝了點酒,膽子就大了起來?敢去頂撞諸位王者大能了?就算他們不會殺你們,我們銅鰲山的顏面也會被你丟個精光?!?p> “不說這個,你自己的臉恐怕也會丟個一干二凈吧?”
“可是,我大哥他怎么辦?他死了??!被怨獸分食而死,就在我眼前,他的死難道就不需要有誰來負責嗎?”
青年滿臉淚水,嘴里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手足兄弟之死的痛苦難以忍受,會怨憤是很正常的。
誰也不愿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
“是,你大哥他很勇猛,殺了很多怨獸,根本不應該在今日死去,但今天死了兄弟的不止你一個,可鬧得要翻天的人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人嗎?”
青年愣住了。
是啊,這一天死掉的修道者成千上萬,其中有兄弟的最少也有上千個,他們的兄弟姊妹都沒有像青年這樣鬧事。
青年蹲在地上埋頭哭泣,像個孩子一樣。
“別怪罪各位大能和王者,他們面對的壓力比我們更大,怨獸真正危險的是那些躲藏在后面沒有出現(xiàn)的強大怨獸?!?p> “如今這個時候出戰(zhàn)的都是實力低弱的雜兵怨獸,若是讓王者和大能出手,怨獸一方必定會發(fā)起強力襲擊,到時候他們需要迎戰(zhàn)恐怖的強敵,根本沒有精力去解決雜兵怨獸,還得是我們才能分擔這些壓力?!?p> “更何況,這整個天樞域都是冒著巨大的危險,戰(zhàn)爭一旦失利,所有的修道者都無法置身之外,到時候將死傷無數(shù)。”
“我們就算是躲在城墻之內不出戰(zhàn)也不可能活得下去,與其如此還不如戰(zhàn)死在這平原之上,總比一頭怨獸沒殺過就被弄死的好?!?p> 青年逐漸回過神來。
他不再哭泣,眼中有了光芒,聽到這里他開始明白了,這場戰(zhàn)爭是涉及到整個天樞域未來命運的戰(zhàn)爭,他又怎么可以抱怨?
王者和大能以及位于天樞域頂端的那些存在并不會輕松,強大的敵人在前,他們的壓力空前巨大。
底層的年輕修道者們或許還可以輸,但他們這些巨頭絕沒有輸?shù)臋C會,一旦輸了便意味著整個天樞域輸了。
姜萬青繼續(xù)喝著酒,第一天開戰(zhàn),難免有人會心中生怨,這再正常不過。
但這人的膽子倒也確實大,要是沒有他這個師兄攔住的話,恐怕真的會頂撞了那些位于天樞域高峰上的存在。
其中總會有些氣量小的,到時候這人的下場就不好說了。
“這怨獸今日似乎只派遣了王者實力以下怨獸,是為了試探嗎?還是有其他的什么陰謀?”
姜萬青起身就要往外走,似乎不愿意回答。
“別呀,江兄你先別走啊,我只是想跟你探討一下這怨獸的目的而已,反正以后會經(jīng)常跟怨獸打仗,就當做是消遣了?!?p> 姜萬青回過頭來,說道:“這可不是消遣,怨獸的目的我也不可能會知道,你還是自己去想吧?!?p> 孔笙笑了起來:“那就不想了?!?p> 姜萬青離開酒樓,孔笙也跟在身后,不久后姜萬青突然停下:“你的住處難道也在這前方嗎?”
孔笙愣了一瞬,隨即笑了:“那是當然?!?p> “跟你提一句,以后在戰(zhàn)場之上,最好不要再與我一同作戰(zhàn)?!?p> “為什么?”
“總之你不想慘死在戰(zhàn)場上的話,就離我遠一點,并不是我會對你動手,而是我身邊的怨獸可能會很多,離我越近你就越危險?!?p> 孔笙猶豫了一瞬間,便答應了下來,他差不多知道了,姜萬青這么說意味著下一次他估計是要在戰(zhàn)場上發(fā)瘋了。
回想他戰(zhàn)斗時的樣子,孔笙便能聯(lián)想到其會是個什么樣子的瘋子,煉體派的武者一般都會有這種共性。
在戰(zhàn)斗激烈時都會變得瘋狂,以姜萬青肉身強度來看,他只會別的煉體派更加瘋狂。
這一夜,姜萬青沒有修煉,他在回想怨獸身上的弱點,它們的靈魂對姜萬青來說是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惡魂體質帶來的強大靈魂力量足以讓他輕易解決實力差不多的怨獸,即使是更高一層次的怨獸也可以不費力氣的弄倒。
就像白日時那樣,配合上身體的戰(zhàn)斗力,他簡直就是怨獸的克星。
可光這樣并不能令姜萬青滿足,他想要的是不憑借靈魂攻擊也可以輕松撂倒比他強一層次的怨獸,這很難,但并不是不可實現(xiàn)。
拋開靈魂的弱點不談,怨獸肉身上幾乎沒有什么缺陷,戰(zhàn)斗的時候更是怨氣四溢,對其他的修道者是一種威脅。
不過對姜萬青來說相當于不存在,怨氣屬于一種陰暗的能量,與陰氣算是同類,現(xiàn)在他正是在修煉太陰之力的時候,怨氣對他來說可以隨意煉化,不足為慮。
“或許可以借助這一點,在怨獸的肉體上尋找弱點,我可以感應到怨氣的流向,應該可以幫助我察覺怨獸的軀體細節(jié)。”
這是個辦法,姜萬青的肉身足以與比自己強一些的怨獸硬碰硬,但這樣下去或許會讓他陷入苦戰(zhàn),在四面都是怨獸的環(huán)境之中,可能會又很大的危險。
“呵,我又錯了,戰(zhàn)者不就是應該在那樣的環(huán)境之中才能夠成長,硬碰硬正適合我,就是要靠實力擊碎怨獸的身體才能吸取經(jīng)驗變得更強?!?p> “戰(zhàn)者越戰(zhàn)越強,這片平原正適合做我的試煉場?!?p> 姜萬青眼神之中帶著一股狠厲的氣息,望向那遙遠的北方,這個方向的無盡遠處便是白家的根基。
他沒有忘掉白家追殺他,并將白葉重傷瀕死的畫面,若只是傷他自己,也沒什么,就是當做沒發(fā)生過也可以。
但傷白葉不行,姜萬青的心里已經(jīng)住下了一個美麗而不屈的影子,只有這個是旁人決不可侵犯的。
哪怕對方是位于天樞域頂點的存在,他也要將其推翻。
現(xiàn)在觸碰了他逆鱗的只是白五行,白家的態(tài)度他還不知道,若到時候白家也與白五行一個想法,或許姜萬青就會將推翻整個白家作為前進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