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遠處的姜嫻疑惑道。
“何叔身上沒有致命傷口,附近也沒有搏斗過的痕跡?!庇嗖咧貜鸵槐?,彎下腰,撿起被何安山攥著的手槍,看了眼里邊的彈夾,“彈夾是空的,但附近沒有彈殼,說明他沒在這兒開過槍?!?p> 他又翻了翻尸體的腰間,從中取出一個完好的彈夾,“身上還有子彈,那他一直拿著把空槍行動,就顯得非常不合理了……”
“你的意思是……”姜嫻看著他。
“或許,何叔早就已經死了,是背后那人故意把尸體放到了這里。”
余策目光微凝,視線掃過十字岔路的其他三條通道,“對方這是想指引……或者說是逼迫我們?!?p> 他丟掉空彈夾,將新彈夾裝填入手槍,“因為我們還有好幾個人依然不知所蹤。”
“只有一個人,是我們特戰(zhàn)科的,其他都守在外面,沒進來。”姜嫻解釋了一句。
“哦,王碩還在外面嗎?”余策喃喃低語,隨即又搖搖頭,將多余的心思丟在一邊,接著說道,“那現(xiàn)在我們就只有一個選擇……”
他長呼一口氣,緊緊握住手里的槍,“殺掉背后的那個人,救出你的隊友。”
姜嫻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點點頭道:“接下來走哪條路?”
“右轉?!庇嗖呒纯檀鸬?,“何叔應該是被人從右邊這條路拖過來的?!?p> 姜嫻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但也沒有提出疑問。
余策勉強露出一絲微笑,稍稍緩和了一下壓抑的氣氛:“其實這點很好猜,因為何叔手里還握著槍,隨意擺弄很容易就會把槍搞丟,所以不可能是用背或抬的形式,只可能是拖動的形式?!?p> “拖動的話,就只有兩個比較方便拖拽的部位,手或者腳。也就是說,何叔的某只手或者腳的朝向,就極有可能是拖動時的行進方向。
“何叔的腳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但尸體顯然是不可能從我們這個方向拖過來的……因為對方沒法提前預判我們的行進路線?!?p>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順利推出何叔是被拽著腳移動到了這里,而他頭指著的方向,就是來路?!?p> 頓了頓,他又撿起了地上的對講機,“對講機之前應該是別在腰上的,現(xiàn)在掉在了肩膀右側,顯然是在移動過程中被蹭掉的,這可以側面佐證我的觀點。”
他走到女孩身旁,指著對講機上少量不明顯的刮痕,“最后,這上面的刮痕同樣也可以證明這一點?!?p> 說罷,他按住對講機的按鍵說了兩句話,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回應后,便將其收起,別在自己腰間。
“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么多。”姜嫻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像這種事,你決策,我執(zhí)行,是最有效率的,不用考慮我懂還是不懂?!?p> 余策靜靜看著她,瞇眼笑了笑:“我盡量。”停頓半秒,他偏過頭去,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提出疑問?!?p> ‘充滿求知欲的表情很可愛?!谛睦镅a充了一句。
姜嫻收回目光,站在原地思索了兩秒,隨后走到右側的通道邊,舉起【黑刺】用力一揮,在墻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余策轉頭回到何安山的尸體旁,蹲下身,幫對方把扭曲的手腳都恢復正常,接著又拖著對方微微溫熱的身體,靠在一側的墻壁上。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p> 他在對方耳邊低聲念叨一句,抬手合上那雙滿是不甘和絕望的眼睛。
做完這一切后,他站起身,長舒一口氣:
“走吧?!?p> ……
右邊的這條通道很寬,至少有其他通道的兩倍寬度,若是放在現(xiàn)實,完全可供兩輛轎車并排行駛。
余策和姜嫻走了將近一分鐘,沒有看到任何岔路,也沒有遇到前來堵截的蒼白男人。
綜合以上幾點就可以看出,眼前這條路……很特別。
它似乎是通往這片空間中,最為關鍵的地點之一。
這讓余策愈發(fā)警惕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放緩了行進的腳步。
又過去了一分鐘。
前方開始有了十分細微的變化。
——那無處不在的熒光,變亮了一些。
而隨著兩人不斷前行,那熒光也變得越來越亮。
直到最后,兩人都有了一種處于清晨陽光下的感覺。
到了這種程度后,亮度便不再增加,繼續(xù)前進片刻,道路前方不遠處就慢慢出現(xiàn)了一片開闊的空間。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片開闊空間的內部模樣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里,似乎存在著某些大型建筑,或者大型儀器;而空氣中的灰質,也已經達到了幾乎可以遮蔽視線的程度。
“快到了。”
余策低聲念叨,雙手握住手槍抬至與肩持平處。
姜嫻也握緊手中的【黑刺】,橫檔在身前。
兩人腳步輕緩,分別緊貼墻壁兩側,用比之先前更為謹慎的態(tài)度,逐步向前推進。
某一刻,通道盡頭忽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的身影。
余策腳步一頓,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面色逐漸陰沉了下去。
“怎么了?”姜嫻當即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那兩個人我認識?!庇嗖咧刂赝铝丝跉猓藰尩氖珠_始有些輕微顫抖,“那是我們學校失蹤的兩個學生,這起案子的起因也是他們?!?p> 姜嫻聞言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兩個人,眉頭微蹙:“他們的皮膚很蒼白,看上去很像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敵人?!?p> 余策微微頷首:“他們應該是被控制住了?!?p> “怎么解決?”姜嫻問。
“先看情況,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打暈就打暈,不能打暈就打殘,盡量別殺人。”
“好?!?p> 兩人商議完畢后,姜嫻稍稍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頭,余策則端著槍,在后方仔細觀察情形。
就在這時,臉色蒼白的徐子繹(李楚琳男友),抬手打了個招呼:“等你們很久了?!?p> 他將目光移到余策身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能找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