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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當(dāng)謀

第二章 邪物

嫡女當(dāng)謀 零壹向南 3235 2020-04-21 11:26:43

  吃了幾日藥,沈湄身子漸好,只是終日不言不語,也不行動,丫頭婆子伺候著,東西送過來就吃,夜晚到了就睡,時不時低頭呢喃嘆息。

  文氏過來陪著好幾日,看見女兒如此,心痛不已,大夫過來瞧過好幾次,也只是說病好了已無大礙,就是身子虛,加上思慮過甚,讓人好好陪著。

  她這幾天努力貫徹著言多必失,沉默是金的道理。不肯多說一句話,也不肯多行一步路,生怕在這姜府給漏了陷,被人給拿捏了把柄。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得想個法子打探一下,還得避開耳目,在這姜府,甚是不便。

  正是這樣想著,外面的丫鬟通報道文氏過來了。

  姜家夫人是真的格外心疼這位女兒,自從病了后,前些日子衣不解帶不假他人得照顧著,只是后來礙于家中庶務(wù)繁多,也不能全然放手了去,便不再整日陪著。但是一天三次,得空了便來瞧著。

  可憐天下父母心,沈湄也是打心底喜歡著文氏,卻也有些愧疚,畢竟不是正經(jīng)原主。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她剛坐起身來,便看見簾子被打了起來,幾個丫鬟婆子簇?fù)碇氖线M(jìn)了里間屋子。

  待走近了,沈湄才看見文氏身旁還跟了另一個婦人。

  “囡囡,你二嬸嬸過來瞧你了。”

  沈湄本還擔(dān)心又來了自己不認(rèn)識的人,聽文氏這樣一說,便弱弱的喚了聲:“二嬸嬸好?!?p>  那婦人聽見她問候,便快步走到軟塌前,仔細(xì)端詳著她,一時又是哀嘆又是握著她的手說:“好孩子,好些時日不見,身子可有好些?之前聽說你昏迷不醒,嬸嬸也是擔(dān)心不已,過來瞧過幾回,大夫只說要好生休養(yǎng),二嬸嬸也不好常常過來打擾?!?p>  沈湄瞧瞧打量著眼前雙眉輕蹙的女子,這是她二叔的妻子陳氏。

  只見那婦人穿著水綠底色褙子,下著織金白底馬面裙。生的體態(tài)豐腴,面色紅潤。只是臉卻并不圓潤,有著尖尖的下巴,面上帶著笑容,看上去人和和氣氣的,仿佛很好相與的樣子,說出的話,聽起來也是溫溫柔柔的,仿佛對自己這個侄女十分關(guān)心。

  見她也不說話,陳氏卻也并不惱,又稍稍偏過頭去同文氏說道:“這些時日嫂嫂照顧湄姐兒也是辛苦了,我瞧著湄姐兒病的瘦下一圈來,連帶著嫂子也是瘦了不少?!?p>  瞻前顧后,好不妥帖,沈湄心里想到,不知道她這個嬸嬸來看她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那幾日也多勞煩你幫我分擔(dān)些家事?!蔽氖险f道。

  “唉,瞧嫂嫂說的?!标愂喜坏日f完就打斷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做那些都是應(yīng)該的?!?p>  說著又從懷里掏出個荷包:“我聽說湄姐兒是受了驚,趕巧前些日子里去廟里,便去求了這幅平安符來。這是廟里的主持大師那處求來的,慧覺方丈是佛祖庇佑之人,聲名遠(yuǎn)揚,好些人想見亦不一定見得到的。我在那里等了一日,方才能見上一面,說了湄姐兒的病因與大師聽,希望能有個什么點化也是好的。”

  文氏是個體貼女兒的,見她如此上心,便是頗為感激地開口:“倒是勞煩你還記掛著,慧覺大師是難得一見的?!闭f著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姜之湄,“那大師可有說什么解決的法子?”

  聽到文氏這么問,陳氏眸光一閃立即接過話來:“我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問的,哪里知道大師確有解決之法,只是,要看嫂嫂舍不舍得了。”

  沈湄在抬頭的時候,恰巧看見那陳氏眼中的一絲竊喜,再聽到她這么說,頓時覺得這陳氏在打什么鬼算盤,怕不是要給她下套了?

  “此話怎講?如何又舍不舍得?若是為了湄姐兒,花費多少物事又有什么舍不得的?!蔽氖弦苫蟮馈?p>  “我自然是知道湄姐兒是嫂嫂的心尖兒肉,那些子俗物何談舍不舍得一說?”陳氏嘆了口氣,“只是這解決的法子并非要花費多少錢財,而是要同湄姐兒分開一段時日。”

  “分開一段時日?”

  “是的,大師說湄姐兒是被邪物驚擾了,才變得如此,需得送到城外的莊子上靜養(yǎng),否則難以大好呀?!闭f完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文氏。

  “那何須送去莊子上?在姜府再尋個院子不行嗎?而且這府里何來邪物?”

  像是早知道她會這么一問,陳氏又開口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問了慧覺大師,可大師說既然是在咋們府里受了驚嚇,那必是不能留了。小孩子不比咋們大人,最是單純的,眼睛里能看見咋們看不見的東西。”說到這里頓了頓,“況且大哥久經(jīng)沙場,這血氣怕也不是小孩子能受得住的。不然姐姐瞧湄姐兒,尋常的病那里是這般情況?!?p>  沈湄在旁邊聽得想笑,只覺得這二嬸嬸真是一本正經(jīng)的瞎說。這話也就是能騙一騙愛女心切卻又沒什么主見的文氏罷了,她卻糊弄不過去。

  剛想反駁說自己已經(jīng)好了,來個大型打臉現(xiàn)場。

  卻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能去莊子上,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行動沒有了那么多管束,打探消息起來也容易許多。

  見文氏還有些猶豫,陳氏便起身做到文氏身旁說道:“我自是知道嫂子舍不得的,可我也是擔(dān)心湄姐兒啊,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就這么下去了可如何是好?再者慧覺大師說話哪里能有假,說不定去了一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再接回來,也不是要一輩子就留在莊子上了。湄姐兒走后,咋們在她屋子里供香拜佛,去去那穢物,等湄姐兒好了,再回來住,不就皆大歡喜了?”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仿佛事事為他們考慮,聽得文氏有些動搖。

  “我知道你素來是個體貼人,可我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莊子上。”說著看了看姜之湄,“我想著陪她一起去,這家里,怕是要麻煩你多擔(dān)待些了。”

  陳氏聽得一陣竊喜,忙說道:“我自然是不怕累的,只是怕母親那里不放過,這家里那里離得開嫂子?!?p>  文氏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些日子并無什么大事,這事兒我待會親自去請了母親,母親如今吃齋念佛,慧覺大師的話,她老人家定是聽得下的,若是允了,后面幾日就麻煩你了?!?p>  陳氏和文氏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瞧著姜之湄躺在旁邊像是又快睡著了。那陳氏便道了聲可憐的,希望這次去能趕緊好起來,便稱西院那邊還有事兒,先去了。

  陳氏走后,文氏身旁的朱嬤嬤走上前來給添了茶,小聲說到:“夫人真就要跟著姑娘一同去莊子了?那西院的怕不是在打些什么主意。”

  文氏端茶的手一頓,抬頭說道:“還能打些什么主意?不過是想多掙些這府里的事兒罷了。她那邊想著些什么,我多少也猜著幾分,這事關(guān)湄姐兒,她也只是好心并著有幾分自己的算計,多少沒什么壞心思,便由了她去了,只是為了我自己的孩子,如今都不怎么清醒,這去也是去,不去也是去了,放她一個人去那莊子上,我如何放心的下?”

  朱嬤嬤點頭稱是,又說道:“夫人也是一心為了姐兒,只是,回了老太太那邊,也不見得會放人?。 ?p>  沈湄躺在床上聽著,心下了然。

  想來她一開始還覺得這人性格軟弱,任人做了筏子,卻不道文氏在這深宅大院里呆了這些年,定然不是個吃素的。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文氏也跟著一起去了,時刻有個人陪著盯著,哪里好行動?

  想到這里,她便假意睜開眼,弱弱的喚了一聲:“娘......”。

  文氏見她清醒過來叫人,便忙的湊了上去問她是哪不舒服,或者想要些什么。

  她也只是搖搖頭,說道:“方才母親與二嬸嬸的談話,我都聽著了。想來我這些時日夜里睡得確實不大安穩(wěn),說不定去莊子里呆一段時間便就好了。母親若是擔(dān)心,就叫蕙蘭緋竹他們都跟著就是了,再多派幾個人守著,在自家的莊子里想是也不會出什么問題的?!?p>  沈湄一句一頓的說著,順著陳氏的話繼續(xù)往下爬。反正到底有沒有什么邪物她是不知道的,她這幾日也沒見到,也是不怕的,只是找了個借口罷了。

  這時候朱嬤嬤也湊了上來對文氏說道;“我瞧著姐兒現(xiàn)下也有幾分清醒,只怕是夜里睡不安穩(wěn)身子弱還得好好養(yǎng)著。讓姐兒先去莊子上一段時日,讓人把這屋里好好打掃打掃干凈,到時候等大好了再接回來也是不礙事的?!?p>  文氏聽著覺得有理,想著蕙蘭緋竹那幾個丫頭都是自己親自挑選的人,向來妥帖,又見女兒自己都那么說了,便最終同意了。

  于是叫過幾個丫鬟婆子來,好生叮囑了一番,這才準(zhǔn)備往老太太那處去。

  見人要走,沈湄出聲問道:“母親這是要去祖母那邊嗎?”

  見她疑惑,文氏便回過身來,沖她解釋道:“之前同你二嬸嬸說了那些,自然還是要親自去一趟,和你祖母那邊講明了情況才是??!”說著扶了撫她略顯消瘦的臉,“你還小,不懂得這些,現(xiàn)在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只等你再長大些,母親在跟你講講。咱們湄姐兒現(xiàn)在只需要健健康康的開開心心的就好了?!?p>  說完又遣了丫鬟婆子過來照顧她,讓蕙蘭他們?nèi)ナ帐皷|西,另一波人去把晚飯給準(zhǔn)備好了。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后,才帶著朱嬤嬤并著丫鬟婆子們往老太太那邊去了。

  沈湄在此之后便安心等待,同時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告訴自己現(xiàn)在是姜之湄,大秦姜家的嫡女。

  姜家有女初長成,養(yǎng)在上京人皆識。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cè)。

  輪到她,大可不必一入宮門深似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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