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湄放下了馬車的簾子,這才驅車回了姜府,找了一處閑置的空房,將心柔安置了下來,然后讓緋竹去把藥煎了端過來,喂給她喝下,后面又好好地派人在屋子里照顧著,見她喝完藥后整個人慢慢在恢復,才慢慢放下心來。
只是姜之湄卻不敢疏忽大意,留了一個暗衛(wèi)在周圍暗暗監(jiān)視著。
心柔畢竟是太子那邊的棋子,如今被姜之湄看破說破點破,說明已經(jīng)任務失敗。
那么她的存在就變成了一個不定數(shù)。
一則可能畏罪自殺,姜之湄不知道這個心柔姑娘到底現(xiàn)在屬不屬于太子的死士,倘若已經(jīng)是死士,那么任務失敗緊接著就是自殺謝罪。不過依照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心柔只怕是還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其次,被殺。就目前來看,太子應該還不知道他自己派出去的人失了手,不過距離這個消息傳到秦元正的耳朵里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到時候說不定太子會為了確保自己不被透露出去,而派人將心柔滅了口。畢竟這件事情秦元正實在做的太過直白,從預謀到布局到實施,秦元正多少還是留了一些證據(jù)在心柔那里,心柔也已經(jīng)了解了很多關于太子的事情,因為她曾經(jīng)是太子的女人。
所以,任務失敗的心柔可謂是岌岌可危。但是她這條命既然來了姜府,那就得好好留下來了,至少要創(chuàng)造點價值是不是?
姜修瑾在姜之湄回府不久后也到了上京城,同樣的,還是要先回宮復命,之后直到快接近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家中來。
文氏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了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十分想念的,家中早已備上了豐盛的晚宴,等姜修瑾回來后先見了文氏和姜宏然后就立馬往老太太那里請了安,之后又去西院給自己的二叔姜成和陳氏請了安,這才一大家子聚齊了準備開始用膳。
這一晚,本應當是其樂融融的,只是在飯桌上,陳氏又不大安生,總想著套些話出來。
正在用膳的時候,食不言,大約還好些,只是簡單問兩句。
用膳過后,丫鬟端來了茶水幾個人剛漱了口,陳氏便又開始了。
然而,這卻是姜之語先打的頭:“大哥哥這次回來,有沒有給之語帶禮物?”
小姑娘說話,一派天真,倒是讓人也挑不出錯來。
只是,姜修瑾這出去行軍打仗的,又非出去游玩,自然是很少會帶東西回來的,只不過在前幾次打仗回上京,因著是從北疆的地方回來,在當?shù)伛v守的時候,看到了不少具有當?shù)靥厣男⊥嬉鈨?,姜修瑾想著自家妹妹可能會喜歡,便帶了好幾次,然而,每次姜之湄那我表現(xiàn)的不甚喜愛,也同他說了,不用再帶了,他這次回來便是兩手空空的。
于是姜之語這么一問,便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姜修瑾只好笑笑回復道:“這次回來有些匆忙,并未帶東西,三妹若是想要小禮物,我下次帶個來就好。”
“好吧?!苯Z有些遺憾。
姜成此時聽著自家女兒的言語,覺得似乎不大妥當,于是開口訓斥道:“你大哥哥是出去行軍打仗,去的是那戰(zhàn)場上,又非出去經(jīng)商游玩。哪里還顧得了給你帶東西,真是頑劣!”
聽到姜成訓斥姜之語,女兒在自己身旁有些委屈,陳氏便不滿地看了的自家相公一眼,這又開口岔開了話題。
“修瑾去了宮里,只怕我們家中過不久又要來人了?!标愂显囂叫缘膯柫藥拙?,“咱們家這些時日到真是好事連連,你說是不是,大嫂?”
文氏確是心里明白她問這句話的意思。
陳氏這段時間里,日子是過得艱難些,她母家那處經(jīng)營的生意出現(xiàn)了些問題,資金難以回轉,前幾日還求到了這姜府上。
她沖大房這邊打探著,無非是想要問問宮中是否又來了賞賜,倘若來了賞賜,便想著沾染幾分,這之前姜宏得了賞賜,總是有二房的一份兒的。
只是,姜修瑾比不得姜宏,姜宏作為姜府的長子,得了賞賜分給二房也倒是說得過去,但是姜修瑾卻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文氏于是有些不滿意,卻也還是回答了句:“上面的事兒,哪里由得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去猜?”
“大嫂,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标愂嫌行擂蔚厥栈亓酥奥晕⑶皟A的身子,將整個背部靠在椅子上,眼神若有似無的掃向對面坐著大房的幾個人。
見無人回應,想著自己這樣下去,終究是得了沒臉,這才忙轉移了話題,問到姜之湄何時去書院復課的事兒:“修瑾也回來了,湄姐兒不是說著這幾日準備去弘文館復課的嗎?”
“是的,之前是這樣打算,等哥哥回家后就該去學堂了,算算日子已經(jīng)好幾個月都待在家里閑著,也是時候回去弘文館了?!苯匦ρ缘?。
文氏揭開茶杯的蓋子,喝了一口茶水后回道:“這幾日確實應該去了?!?p> 然后又轉過頭來問她:“囡囡預備幾時去?”
“明日便可以了。”姜之湄見既然問到了自己,思慮了一瞬便回答道。
“明日里就去?”陳氏聽到她的回答,確認道。
姜之湄沖著陳氏的方向點了點頭。
“那好,你要用的東西,我早已讓人備下了,倘若明日便去,今晚再去清點一番吧?!蔽氖蠜_姜之湄說道。
“是,母親?!苯匚⑽㈩h首應答。
“那明日里,讓她們幾個姊妹一起坐車去吧?!标愂厦﹂_口說道,這也是她之前就同文氏提過的,說完之后又補充道,“湄姐兒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去弘文館了,讓她們姊妹三個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之前在學堂里先生上了哪些課,發(fā)生了什么趣事兒,也好讓她們姊妹三個在一起說道說道,湄姐兒,你覺得如何?”
姜之湄一張俏臉笑得十分溫順,雖然嘴上滿口答應,然而心里一片拒絕——或許,我能不和小戲精同一輛馬車去上學嗎?
然而見其他人也并無意見,姜之湄也就同意了,幾個人在正廳又隨意聊了會子天,倒也沒有多大意思,姜老太太那里稱自己乏了,一屋子的人這才散去,各回各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