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婆家坦誠一切之后,徐爸爸沒什么差別,徐媽媽就明顯看沈迎燕不順眼了。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之前少得可憐的一點慈祥,也一下子消失殆盡,就連徐述卿也像是被她帶累,沒有好臉色。
不過他們只在家中稍微待了一會兒,便回沈迎燕家,因為婚事,沈家已經(jīng)全部準備妥當,徐家和親戚們只要人到即可。
徐家請來的人可真不少,全部有往來禮帳的親戚,徐述卿原工作單位的領(lǐng)導同事,街坊鄰居。
估計是憋著這一口氣,已經(jīng)好久了。
如今一朝的雪。
必須做大!
滿滿登登,十好幾桌。
反觀沈迎燕這邊,一共才三桌,m市的親戚,沈父母同事,一個沒請。
原本就想著一切從簡,低調(diào)結(jié)婚,現(xiàn)在看來,是無法低調(diào)了。
司儀賣力表演,沈迎燕徐述卿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做木偶,被支來配去,好不聽話。
沈迎燕站在臺上當木偶,心里卻異常緊張,聽得司儀一聲“請新娘?!?p> 她便緊張地似吊著幾個桶,生怕一不小心,桶里的水四散,玷污潔白婚紗。
座下的親友,自己熟悉的不多,大家?guī)е埔獾募傩?,心中的盤算無人知曉。
接下來的一番話,父母會不會惱怒?
“新娘?”司儀再次召喚。
徐述卿的手,放在她無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十一的天氣已經(jīng)微冷,但為了完美,她穿起徐述卿為她準備的婚紗。
一時間,這婚紗竟有千斤重。
總會過去的,輕輕的給自己打了個氣,接過話筒邁了一步上前。
臺下一片掌聲,除了少數(shù)幾個知情人,和當年新郎同事們,很少有人知道內(nèi)情。
“五年前,徐述卿還是一中的體育教師,我還是一中高二的學生,這里有人認識我們,應該知道那一年,徐老師被人狀告飲恨辭職,今天我要替他翻案,那個舉報是誣告,誣告他的就是我。”
拿著麥克風,聲音非常清晰的傳到四位八方,沈家父母已經(jīng)站起身來,急的什么似的,恨不得上臺把她弄走,心中暗罵女兒傻了,
當年徐述卿同事們則是一片嘩然。
其中有一略有些姿色的教師更是聞之臉色大變,沈迎燕完成了任務(wù),整個人雖然有些頹喪,但心中卻暢快了,退回徐述卿身邊,看著臺下的人,感覺那是群魔亂舞。
徐述卿抓住沈迎燕帶了戒指的手,此時一切盡在不言中了吧。
“沈迎燕!你好不要臉!你有什么資格站在他身邊?”一句歇斯底里,將場中的沸騰降到冰點。
沈迎燕看過去,輪廓看來,是李長青。
沈迎燕伸出手來,司儀很有顏色的遞過話筒。
“我沒資格,難道你有?當年我不是沒找過你,我暗示你,徐老師是被冤枉的,可你怎么回答的我?”沈迎燕并不害怕,過了剛才那一關(guān),她猶如折翼天使墜落魔界,任何妖魔鬼怪,都已不在話下。
“我讓你去自首!”李長青沒有話筒,但她幾乎是耗盡全身力氣,好像要掙個三分理才對得起她這幾年來的蹉跎歲月。
顯然,她過的并不好。
顯然,她的男人如今還不如徐述卿光鮮。
“你如果信任他,你們現(xiàn)在孩子都很大了吧?!鄙蛴鄰娜莶黄龋铋L青這一攪局,大家反倒不再糾結(jié)沈迎燕誣告的事兒,注意力被這一對爭風吃醋吸引了過來。
“徐述卿,就算我當年沒信任你,但你也不應該娶她??!她是害你的人,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徐述卿當了一上午的木偶,終于做了一次自己。
他走到沈迎燕身邊。
“當年的事和今天的婚禮沒有任何關(guān)系,剛才她說的很清楚,這個插曲已經(jīng)完結(jié),婚禮繼續(xù)?!毙焓銮湔f完看了下司儀,司儀舉手,出奇的,場面竟然又恢復了幾分鐘前的熱鬧。
沈迎燕和徐述卿被傳喚著下去休息。
在臺上斗志昂揚,臺下卻發(fā)現(xiàn)出了一身汗。
一下去,一股冷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哆嗦,被徐述卿脫下來的禮服外套蓋住,
沈迎燕抬頭,看到的是一雙深邃也看向她的眼。
他到底在想什么。
其實沈迎燕一直不知道。
他們有過甜蜜,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她只知道,她很沉迷。
她很享受。
如果這是夢。
她希望一直都不要醒,一直做下去。
“累了吧?”徐述卿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一笑百媚生的,何止是楊貴妃,眼前的人,比貴妃更讓人心動。
“還能敬酒么?”徐述卿已經(jīng)把她安頓在休息室的沙發(fā),剛問了句,沈父母就進來了。
沈迎燕有些抱歉的看過去。
“燕子,你沒事吧?”沈媽媽關(guān)切地眼神中,并沒有責難,父親也是一臉關(guān)心。
“沒事,對不起?!鄙蛴嗟狼?,然后低頭,
“傻孩子。永遠不用對你的父母說這幾個字,因為我們永遠不會怪你?!鄙驄寢屨f完就淚眼婆娑的抱住了女兒,
“好啦,這樣也好,你和小徐以后好好過日子,孩子不著急要,等過個幾年再說,到時候媽去給你看孩子。”沈媽媽今天一身喜氣,多年來收集的首飾都戴出來,對未來,很多期許。
“早呢?!鄙蛴嗥铺闉樾?,
過了這關(guān),她就能幸福了么?
她在心里打了幾個問號,抬眸看向徐述卿,對方微笑以對,好似輕松。
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由徐述卿決定。
像今天,大喜的日子,徐述卿其實并未真正開懷。
不知道是見到初戀情人勾起以往情懷,還是一朝得雪心情郁郁。
總之,他不是很高興的。
兩個人晚上是在m市的最高級酒店住的。
因為徐家并沒有準備,家里甚至連個喜喜字都沒貼一張,這房間還是沈母訂的。
已經(jīng)不算是洞房花燭夜,但畢竟日子特別。
沈迎燕窩在被子里,只剩下一身疲憊。
徐述卿壓上來的時候,她有些不想。
可也沒拒絕。
徐述卿是愛她的吧?
如果是她,不愛的人,她做不下去。
想到這,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們終于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