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躁老哥埃德加
貝琳達送去的信件,寫的是痛斥阿姆斯特朗伯爵背信棄義、害死我父親、縱容吸血鬼等罪行。
這就相當(dāng)于是一篇討伐敵人前發(fā)出的檄文,信里要是加上一句“為加布爾雷斯·安德森皇帝討伐之”就完美了。
這封信也不是我寫的,不管是吉塔納斯還是來自地球上的我,對于公文都不在行。
我在騰尼克鎮(zhèn)出發(fā)前一天,就請了貝琳達代筆。
貝琳達·瓦倫女士自幼賦有靈性,師從羅蘭·魯珀特爵士,十歲學(xué)有所成,下筆文采斐然,令人耳目一新,在我心目中如同仰止高山。
我在她耳邊叨叨了這么一段話。
貝琳達受不了了,她紅著臉把我請出了房間。
畢竟她是不可能對我說出“滾”這個字的,也沒辦法拒絕我的請求。
她收筆后,把我請回房間里,把信紙遞給我,說自己從來沒這么罵過人??此劬锏难z和一堆的廢稿紙,看來沒少費腦力。
更糟糕地是,今天我還讓她去城堡送信了。
她到底是我的侍女,對于我的要求,只會回答,“好的,伯爵大人?!?p> 論忠誠,男人中或許還有盧卡斯和羅蘭在她之上,女人中卻找不到一個能和她相提并論的了。
在我的目送中,她去了城堡,拜托守城士兵把信交給阿姆斯特朗伯爵。
我心里有些內(nèi)疚,好像是把她推向了火坑邊,幸好她在騎士們的護衛(wèi)下回來了。
她回來時的心情低落,我是看得出來的。
但貝琳達付出努力的這封信,起到了幾乎是最好的效果。
阿姆斯特朗伯爵第二個兒子埃德加,怒氣沖沖地帶著二三十個士兵跑來集市找我麻煩。
據(jù)說他一路上對馬匹腹瀉,不能騎馬出城的事大罵不止,看來他也不知道是我的手下動了手腳。
埃德加昂首闊步地走進旅館里,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把揉成爛紙團的信丟到地上,大聲質(zhì)問,“吉塔納斯,你這該死的家伙!憑什么寫信罵我父親?”
我反問他,“這地上是我寫的信嗎?”
“這團爛紙,不是你寫的信,難道還是老子的廁紙不成?”
我騰地站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大膽!沒看見信封上的蠟封印鑒嗎!”
如果是一個平民破壞了伯爵的蠟封印鑒,是可以掛上歪脖子樹吊死的。
這個愣頭巴腦的埃德加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的士兵就從屋外頭沖了進來,把他團團圍住。
霍爾斯塔士兵齊刷刷地拔出長劍,警惕地看向四周。有個士兵湊到埃德加耳邊低語,似乎是提醒他保持冷靜。
這本該是一個善意的建議,但是被埃德加當(dāng)做了懦弱的表現(xiàn),他脾氣暴躁地大吼,“吉塔納斯,你敢在老子的地盤動手?!”
即便隔著幾步遠(yuǎn),仍然可以看到他嘴里噴出的唾沫,他遺傳了父親阿姆斯特朗伯爵的強壯體魄,超過一米八的身高看上去很有壓迫感。
旅館樓梯上站了一排弓弩手,他們刷地一聲拉上弓弦,咔噠一聲裝上鐵矢,瞄準(zhǔn)了埃德加。只需一輪爆射,就能把他熊一樣的身軀放倒。
這股威懾力,讓他暫時不敢亂來。
我冷笑一聲,把手搭在劍柄上,“我本來是想請舅舅來喝酒的,不過既然你毀了我的信,說明這信還沒傳到他手上。”
“那又怎樣?”他瞪大眼珠子,表情更加張狂,看著就讓人上火。
“舅舅既然沒看到信,我把你收拾了他也不知道。”
“有本事來??!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埃德加爆喝一聲,把桌子掀翻。
我后退兩步,避免被桌板砸到,拔出長劍盯著埃德加。
我的士兵擺開一圈長矛懟了過去,和埃德加這群人乒乒乓乓一頓亂打,愣是把他們逼得擠成一團。
弓弩手都還沒出手,這些人就已經(jīng)變成困獸了。
埃德加氣惱地大罵,“該死的,你還真有膽!”
“我聽著呢?!蔽以谌巳褐猓χ磻?。
他像是困境中的黑熊,大口喘著氣,用長劍撥開矛頭,“吉塔納斯,有種別仗著人多!過來決斗吧!”
埃德加帶來的士兵個個都穿著厚實的鎧甲,看他們毫不畏懼地抵抗,應(yīng)該也是百戰(zhàn)老兵了。如果他們拼死突圍,我方的死傷也難以避免。
埃德加提出的決斗反而不錯。
不過,我還是臉色不改地嘲諷這個憨憨,“我是沃爾登伯爵,你連爵位都沒有,法理上你是沒有資格向我挑戰(zhàn)的?!?p> “我呸!老子殺人也從沒問過什么爵位,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跟他談話,簡直熱血上頭啊,我兩手一攤,“那你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條件嗎?”
“老子流的是霍爾斯塔的血脈,生下來就知道打架,什么時候談過條件?你有本事就把老子殺了,命給你了!”
我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你很waaagh!”
旁人疑惑地看著我,怕是不懂綠皮獸人的梗。
我正了正臉色,和埃德加提議,“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決斗要求,不過你要是輸了,就把霍爾斯塔城堡繼承權(quán)讓給我!”
霍爾斯塔士兵正提醒他“有詭計”時,埃德加大喝一聲,“好!老子要輸了,命是你的,繼承權(quán)是你的!你輸了怎么算?”
“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人退兵。”
霍爾斯塔士兵又提醒他“不劃算”時,埃德加一把推開他們,大笑著,“就這么定了!有架不打是傻逼!”
這絕對是真菌啤酒喝多了,得了綠皮病。
決斗定下來之后,不管是霍爾斯塔人還是沃爾登人,都慢慢退開,給旅館里留出足夠大的空間。
樓梯上的弓弩手也卸下了鐵矢,避免有人在決斗中放冷箭。
戰(zhàn)斗之前,每個人都會允許有一定的準(zhǔn)備時間。
埃德加拍拍自己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微閉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地向戰(zhàn)爭女神米爾米迪雅祈禱。
不過信仰這東西,只是精神力量罷了。
我念出了慈悲女神莎莉雅的護體光環(huán)咒語,這是魔法,能加持到身上起到實實在在的防御作用。
說起來,戰(zhàn)爭女神米爾米迪雅和慈悲女神莎莉雅是姐妹關(guān)系,是死神摩爾和正義女神凡倫娜的女兒們。
當(dāng)然了,這并不妨礙戰(zhàn)士們互毆。
打鐵般地對砍,很容易崩刃和卷刃,在物資貧乏的斯提爾領(lǐng)是不可取的。
鎧甲也沒有遮蔽全身,沃爾登與霍爾斯塔的窮貴族們大多是套個胸甲就完事了,講究的還會在里面穿一件皮甲或棉甲。
不過,埃德加就比較有意思了。他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個騎士頭盔戴在頭上,拉下面甲,對我藐視地冷哼一聲。
我和他用的都是雙手長劍,對打時,都會注意躲避招式,而不是硬抗。
兩人在緊張地出招和化解中,腳步快速挪動,在地板上擦出急促又刺耳的噪音。
埃德加像熊一樣高大壯實,力量剛猛,他大喝著連續(xù)劈砍,把我逼退。
我向后退時,腳后跟碰到了原先被埃德加掀翻的桌板,索性站在厚實的桌板上,居高臨下地反擊。
由于我站得高了,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埃德加的體型優(yōu)勢。
他的上段攻擊優(yōu)勢已不明顯,就改為中段攻擊,揮劍攔腰斬來。
我側(cè)過身,倒提劍柄,用劍脊迎向他的劍刃。
他的力量很大,長劍中部打在我的劍脊上,繼續(xù)壓向前。
我用力上挑,讓他的劍滑向上方,直至劍尖砍到了我的胸甲。
其實這些都是電光石火一剎那的事情,甚至在出手前就要分析各種可能性,只是表現(xiàn)出來,也就這么三兩招。
在守護光環(huán)的保護下,這一擊只在盔甲上留了個白印子,并沒有刺穿胸甲。
他咦了一聲,手上動作停頓,卻被我用胳膊夾住了他的長劍。
我趁機一腳踹在他臉上。
他踉蹌后退幾步,竟然沒有摔倒,真是壯實得很。
我雙手握著劍柄,舉劍朝上,念著慈悲女神莎莉雅的守護光環(huán)咒語,白光再次降臨在我身上。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迷信的,他們以為我得到了神的賜福,所以才會被白光籠罩,所以被砍中時才毫發(fā)無損。
而埃德加向戰(zhàn)爭女神米爾米迪雅祈禱卻是失敗的,戰(zhàn)爭女神在決斗中對他保持了沉默。
一個出現(xiàn)神跡的對戰(zhàn)一個沒有神跡的。
至少從圍觀者角度來說,他們都熱烈地對我歡呼,喊著讓我宰了對方。
在這種精神壓力下,埃德加動搖了。
他出手變得畏畏縮縮,猶猶豫豫。
我抓住一個機會近身,用左手抓住劍脊,撬開他的防御,右手向前,用尖刺般地劍格打到他的門面上。
他大叫一聲,頭盔面甲凹陷進去,臉上都是血。
殷紅的血跡模糊了他的視線,我趁他低頭捂臉時,繞到他后方,一腳踹在他膝蓋窩里。
埃德加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我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準(zhǔn)備去見死神摩爾了嗎?”
他搖搖頭,“今天真是見了鬼了,我認(rèn)輸,我投降?!?p> “把他綁起來!”我給手下們示意。
士兵們把埃德加按在地上綁住了,他的手下也乖乖束手就擒。
“把老子該死的頭盔摘下來,真他媽多血?!卑5录颖┰甑嘏鹬?p>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忘記的就是講臟話了。
有紀(jì)寧咖啡
感謝【E神腦殘粉愛喝山楂樹】推薦票!今天手機碼字不太適應(yīng),但對新出的角色埃德加很是喜歡,忍不住上了標(biāo)題。明天講攻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