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慪氣
魔法師煉藥的起源,來自哪里?
盡管許多高傲的魔法師不愿去承認,但事實上,它確確實實脫胎于巫師。
在血腥之錘運動前,掌握藥草,可以為病患者診治的人,從來都是巫師干的事。
直到凱伊教覺著,巫師治病救人,很大程度上算是搶了神明的買賣,故而無法容忍,以致他們在血型之錘運動發(fā)起的前夕,便秘密抓捕并處死了許多懂得草藥學(xué)的人。
盡管這里頭,有許多人并不是巫師,而是支撐文明進步的學(xué)者。
這算是凱伊教一個洗不掉的黑歷史。
直到現(xiàn)在它依然被塵封著,不許人談?wù)?,也不許任何人評價。
神明真的能治療疾病?
在血型之錘的后期階段,一場瘟疫的到來,已很明確的回答了這一點。
那次瘧疾,奪走了不少神職人員的生命,就連主教、祭祀們都沒能從中活下來。
盡管他們對外宣稱,這是神明在召喚自己,并非是被疾病打敗。
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在自欺欺人。
所以在那個時期,即便是凱伊教,也迫切的希望尋求草藥的治療。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可謂是相當(dāng)諷刺。
血腥之錘運動最恐怖的時期,大陸各地都甚是動蕩。
懂草藥的學(xué)者被迫害。
貌美的女子遭到其余女人的嫉妒,并借此機會誣陷。
更不用說那些真正的巫師。
大陸史學(xué)家弗朗戈,將此定性為,人類歷史誕生以來最混亂的年月。
人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殺人也不需要證據(jù),只要有五人以上的污蔑,那他/她就該死。
甚至連身為這片大陸的主宰,凱伊教自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信徒在相互攻擊、構(gòu)陷,麾下的各支騎士團在瘋狂擴張領(lǐng)地,奸淫擄掠。
已沒有人可以阻止。
哪怕發(fā)起血腥之錘運動的凱伊教十大住祀,也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不該說是幸運,還是必然。
殺戮泛濫造成的死尸得不到處理,瘟疫開始大面積爆發(fā)。
瘋狂的人終于有了絲毫清醒,開始為自己的生命去尋找解救之法。
誰能救命?
似乎只有被他們自己唾棄并迫害的巫師,才有這個本事。
但求助他們,豈不是證明了自己當(dāng)初的錯誤?
糾錯這種事,普通人可以,但居于上位者,是絕對不可以做的。
所以最終,他們決心另行尋找救星。
生來自帶不可思議力量的一群人,就此進入視野,這些人,就是魔法師的前身。
他們是獨立的,不屬任何組織。
而且神秘,不被人所熟知。
這些人懂草藥嗎?
懂不懂都沒關(guān)系,凱伊教的倉庫里,可是有許多從巫師家中抄出的書籍吶。
正是從這開始,魔法師藥劑才登上了歷史舞臺。
從嚴格意義上講,它其實就是巫師熬的魔藥,盡管從開始直到現(xiàn)在,都沒人愿承認這一點。
尼威克教授,正是這樣的人之一。
他酷愛鉆研藥劑,并對各類草藥了如指掌。
但無論如何,即便別人把證據(jù)拍到臉上,他也絕不承認,自己所研究的領(lǐng)域,會與巫師有關(guān)系!
“基拿,你不配在這所學(xué)院學(xué)習(xí)!”
尼威克指著教室的門,態(tài)度異常認真:“你出去!離開教室,離開這所學(xué)院,去找那些臟兮兮,與死尸、老鼠、蟾蜍等玩意打交道的人吧!”
基拿定定看著他。
良久。
就在學(xué)員們,以為他會像在魔法課那樣據(jù)理力爭,可出奇的,他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好。我也覺得,我與這所學(xué)院的理念格格不入。尼威克教授,很感謝您沒有借此攻擊我,以及我的家人。”
基拿不失禮貌的半鞠躬,隨后離開座位,順過道向外走。
“等等!”
在經(jīng)過第三排座位時,臨近過道的座位上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哎?你……”基拿看著不該出現(xiàn)在五年級課堂的雨蘭,十分詫異:“你怎么來這兒了?”
原本抱有勸說對方注意情緒的雨蘭,如今自己倒被氣的不輕。
她的手很用力,似是生怕基拿跑了一樣。
“教授,我之前在歷史課上,剛好學(xué)習(xí)到魔巫共存的新大陸形態(tài)。
這是凱伊教與皇室共同探討出來的施行法案。
如果您不記得的話,我建議您去查找下資料,不必去圖書館,六年級的教材中,就寫的很清晰!”
尼威克冷冷打量著她,“用不著你來教我歷史!哼,真奇怪竟有人真的會相信那個法案!
你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吧。
我不知道你之前的學(xué)院,究竟教了你一些什么東西。
但我現(xiàn)在想給你上一堂成人現(xiàn)實課!
你聽好了,所謂的規(guī)矩、律法,不過是用來穩(wěn)定人心的。
或許說,那是方便上位者管理民眾的手段。
你如此天真的相信它們,卻為何不好好想一想,為何直到現(xiàn)在,巫師依然只能窩在陰暗的臭水溝里茍延殘喘,而不是像我們一樣,行走在晴朗干凈的街道上?”
雨蘭的氣場登時爆發(fā),咄咄逼人的問道:“教授,您是在質(zhì)疑凱伊教與女皇頒布的法案嗎?”
尼威克張張嘴,有心反駁,卻唯恐被扣上這頂大逆不道的帽子,心急火燎中激動吼起來:“與那些無關(guān)!
總之,他這個學(xué)員,我是不會再教的!
走,現(xiàn)在就跟我去教員樓,當(dāng)著塞克維院長的面說清楚!
他若不離開,那我便就此辭職!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與一個滿嘴巫師言論的家伙,待在同一個地方!”
“去就去!”
雨蘭毫不在乎,偏頭對基拿道:“都什么時代了,他還自認高人一等!走,基拿,我們?nèi)ヒ娫洪L!”
后者苦笑搔頭,反去勸對方:“消消氣,反正我原本,也不打算在這個學(xué)院待下去……”
這時,已跨出教室門的尼威克,扭身回頭沖這邊大叫:“來??!不會是退縮了吧!”
雨蘭的腮幫頓時氣鼓鼓的。
這個表情落在基拿眼中,只覺可愛極了。
現(xiàn)在的她,很像在慪氣爭玩具的小朋友。
“你才會退縮!”
雨蘭回了一句,隨后拉著基拿,大步向前走,長長紫發(fā)隨步伐幅度大力起伏著。
三人離開,教室的門就那樣敞著。
安靜的學(xué)員們,目瞪口呆的不知該如何評價。
“哎呀!真是煩死啦!”
眼鏡女凱瑟琳氣惱的拍下桌面:“鬧什么鬧嘛!魔法課也是,現(xiàn)在也是,就不能好好的上完一堂課!”
周圍人傻呼呼看她,驚訝于事態(tài)如此嚴重,這人卻在強調(diào)學(xué)業(yè)的事。
有句話怎么說的?
學(xué)霸的世界,常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