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木清婉立馬直起身關上了窗子,用手重重抵住。她的心開始慌亂的跳動起來,究竟是誰,竟然這么晚到她的院子里。
木清婉開始暗自后悔,自己不應該因為忽然見到謝宜安就把房里的下人全部趕出去,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落到危險的境地。
該怎么辦?外面的人越來越近了。
昏暗的房間內,木清婉的額上冒出了冷汗,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子清,你告訴我,我沒有認錯人對不對?”
木清婉聽著熟悉的聲音眼睛越睜越大,是他,是謝宜安,他發(fā)現(xiàn)了。雖然木清婉確定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危險,但她的心依舊在狂跳,甚至比之前跳的更厲害,手也仍在不停地顫抖著。木清婉不敢打開窗戶,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再看見謝宜安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謝宜安看著緊閉的窗戶,苦笑了一聲。在看到木清婉的第一眼他就發(fā)現(xiàn),謝宜安就確定這個是讓他思念卻不敢接近的人,他本以為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世俗,沒想到卻是他用來斬斷念想的一道圣旨。
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謝宜安慢慢走進窗子,靠在上面。在別人面前巧舌如簧的人現(xiàn)在說不出一句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想開口讓木清婉打開窗戶,卻發(fā)現(xiàn)找不到理由,他們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無話不說的知己了。
謝宜安想了很久該怎么開口,最后張了張嘴,卻只說:“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我認識的子清?!?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木清婉跌坐在榻上手輕輕地拂過窗紙,雖然謝宜安不可能知道她的動作,但是她依舊不敢用力,這時木清婉眼中的淚水已經(jīng)簌簌落下。
“罷了,且先不管你是不是子清吧。我現(xiàn)在只想把心中的話說與你聽,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子清并不是在芙蓉湖,而是在長安街的歸云閣里。我每次去歸云閣大都能看見他坐在大堂里聽書,明明沒什么意思的事,在他聽起來都有趣極了,子清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p> 謝宜安說著從他見到木清婉的第一面開始的點點滴滴,有些是非常小的事但謝宜安卻記得一清二楚。木清婉捂著嘴無聲的哭泣,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悲傷到至極的神色。
謝宜安完全不知道房內木清婉的情況,仍接著說道:“從那天起我和子清終于成了友人,開始慢慢了解到子清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他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卻也知曉分寸,不管做什么都讓人討厭不起來?;蛟S就是因為這樣我開始被他吸引,尤其是我?guī)ソ纪獾哪且惶欤哪莻€笑容,他的話讓我明白我并不是把他當做弟弟來看待,而是一個喜歡的人?!?p> 隨著謝宜安最后一句話落下,木清婉瞬間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宜安說什么,他說喜歡。
木清婉啞著嗓子,不由自主的說道:“你說什么!你說喜歡!”
“是啊,就是喜歡?!?p> 風漸漸大了起來,月慢慢被黑云擋住,院子里的光更暗了,謝宜安的袍子被風吹的噗噗作響,半束起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
在謝宜安說完這句話后,木清婉的房門忽然打開。她穿著素色的衣袍走到謝宜安的面前,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輕聲說道:“是,我就是木子清,但是你如今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不管如何我們都不可能了。”
就在木清婉承認的同時,謝宜安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愉悅的說道:“子清,你承認了,我,我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謝宜安喜歡你?!?p> “你說再多又有什么用,我說了我們不可能,不可能!”木清婉激動的吼道,忽然伸手把謝宜安推了出去。
謝宜安被這一推清醒過來,臉上的激動之色消失不見,又變成以往那個儒雅公子的模樣,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子清,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圣旨的事處理掉的?!?p> 木清婉緊緊的握起拳頭,她直直的盯著謝宜安的眼睛,指甲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刺入到肉里,木清婉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鮮血順著指縫流下,染紅了青草。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這,現(xiàn)在不好同你說?!?p> “謝宜安,如果我記得沒錯,那份圣旨是要你在及冠之后便同和敏郡主成親,現(xiàn)在離你及冠的日子只有幾天了吧。而且我也不想成為一個只知道后院之爭,沒有自由的婦人,還有我一點都不想和與皇家有關聯(lián)的人交往?!?p> 木清婉扭頭不去看謝宜安深邃的眼睛,這種眼睛是她最難以抗拒的,只有這樣她才能拒絕謝宜安說的所有話。
謝宜安急切的拉住木清婉的手,說:“子清,我不會與和敏郡主成親的,你相信我?!?p> “不,我阿兄和我說過皇家之事最是難解,由不得我相信你?!?p> “你阿兄?木清文。你可知道他也在為六皇子做事,你們木家已經(jīng)參與其中了?!?p> 木清婉心中一震,嘴里卻依舊說道:“那又如何,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阿兄。”
“那好吧,我不逼你,子清我相信你會與我在一起的?!?p> 說罷,謝宜安轉身離開了院子,白色的長袍在暗淡的光下若隱若現(xiàn),就在木清婉覺得他已經(jīng)離開時遠遠的聽見他說:“我知道你明天肯定會擔心我們的談話會被第三個人知道,不過我已經(jīng)打昏了院子里所有人,包括你兄長安排保護你的人。”
木清婉面色一黑,吼道:“趕緊滾??!”她氣憤地跑回屋子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撲到床上。
沒想到一年多不見,謝宜安這人還是這么惡劣,以為她想不到這件事嗎。她早就想到了,不然謝宜安這人哪敢這么明目張膽的跑到她窗子底下說那么多話,她又哪里敢那么大聲的吼謝宜安。
木清婉轉了個身,想起謝宜安最后說的話,木清文竟然在幫六皇子做事!為什么,憑木家的家產足以養(yǎng)活幾輩子的人了,為什么要這么做?
木清婉思來想去只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木家的家底太過豐厚,如此殷實的家底足以引起皇家人的爭奪。為了自保,木清文不得不參與。
想了一整夜,木清婉迷迷糊糊地被下人叫起,用過早餐她清醒了不少,就立馬到木清文的院子問個究竟,否則她心下難安。
“阿兄,你在嗎,清婉來找你了?!边€沒進到院子里面,木清婉就開始叫木清文。
木清文坐在房內用早餐,一聽到木清婉的聲音就嘆了口氣,放下碗筷走了出去。笑著搖頭說道:“小妹,你看看你,都已經(jīng)成人了,還是這么不著調,外面的人都說你溫婉賢淑,哪里知道你就是一個皮猴子,進來吧?!?p> “你們都不許進去,我要和阿兄說事。”木清婉說完把門一關,跪坐在一旁。
木清文瞧著她眼睛亂轉的樣子,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別這么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你的性子,有什么就說吧?!?p> 木清婉舒了一口氣,看著木清文說道:“哥哥,你是在幫六皇子做事嗎?是因為木家家產太大了是嗎?”
木清文一聽她的話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說道:“你是聽誰說的,我知道了,謝宜安對嗎?我看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是見過他了。是,我是在為六皇子做事,你說的原因也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原因,但是我就不同你說了。這些事都不需要你來管,只要你能幸福一輩子,哥哥就不算白白辛苦了。”
“哥哥,如果你不說,豈不是一直讓我擔心。你是我的哥哥,我知道為皇家做事有多危險,你就告訴我吧?!?p> 木清文搖了搖頭說:“我只能再告訴你,謝宜安三天后會回戰(zhàn)場,而且這一次極其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