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前一后兩人駕云朝這邊飛來,我這等垃圾修為都能看見,想必對面早就把這邊看的清清楚楚。
還沒有得到祖宗的結(jié)界加持,感覺在哪都如芒刺在背。于是我默默湊到他的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窺探前方情況。
祖宗也深知現(xiàn)在沒辦法再繞過去,畢竟前面那人大老遠(yuǎn)的就開始揮手,熱情程度不亞于見到烤肉的狗蛋.....
“仙君!仙君!”為首的男子激動的喊道,他一身淡紫色衣袍,頭上插著一支沒沾墨的毛筆。祖宗也減慢了云團(tuán)的速度,對著來人點頭示意。
“這二人是何方神圣?”我悄咪咪的問道。
“打招呼名為文真,司命的徒弟?!?p> “徒弟?那豈不是和我一個輩分?”
“司命見了我都得行禮,你輩分可比他高多了?!弊孀谔袅艘幌旅济@話說的連我這厚臉皮都有點不好意思,難怪當(dāng)初貞陽派的弟子那般仇視我,玉衡徒弟這一位置,還真是倍兒有面子!
“后面那個美女呢?”我揚(yáng)揚(yáng)下巴,看著款款而來的仙女心生羨慕。
“瓊?cè)A宮司主,肖雨寒?!?p> “不愧是仙女,連名字都仙氣兒飄飄的!”
話音剛落,面前站定的二人便捂嘴笑起來......
好家伙,剛才交談的內(nèi)容全部被聽見了啊!我干脆站到玉衡背后,不敢抬頭看他倆。
......
“參見玉衡星君!”文真和肖雨寒彎腰,給祖宗行了個禮。
“仙君從天庭來嗎?我?guī)煾刚バ撬迣m拜訪仙君呢!”文真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對玉衡的崇拜全部寫在了臉上。
“路過。”
“身后這位姑娘是?”旁邊的仙女側(cè)頭看了我一眼。
“新收的徒弟?!?p> “徒弟???”文真也湊過來打量了我?guī)追霸缏勏删]關(guān)后要收徒,沒想到這次竟然親眼看見!她也住在星宿宮吧?改天我能去找她玩嗎?”
這小伙子很是熱情啊,只是我這徒弟當(dāng)?shù)奶珌G祖宗的臉,住在璇璣那小山頭上。
“她不住星宿宮,還需潛心修煉,經(jīng)不得外人打擾?!?p> 玉衡義正言辭的拒絕文真。
“仙君如此愛徒,真叫人羨慕?!毕膳憬銓τ窈庹f道,眼神始終落在我身上。
見祖宗沒有繼續(xù)這段對話的意思,文真主動向我們告別,擦肩而過時,他重重敲了一下腦門:“我?guī)煾竸倓側(cè)チ诵撬迣m,說有要事告知您,仙君方便的話可否見我?guī)煾敢幻?!?p> “司命有要事?”玉衡微擰了眉頭。
“對,火急火燎的就去了!”
“好,本君正要回去?!?p> 言畢,祖宗加快了云頭,向北方飛去,我晃蕩了幾下,只見祖宗不知何時伸出的胳膊,在我身后虛扶著。我側(cè)頭看向腰旁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抬眼卻對上遠(yuǎn)處肖雨寒的眸子。那直勾勾的眼神等到我再也看不清時才消失。
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這瓊?cè)A宮的司主,怕不是對玉衡有愛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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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昴日星官駕著三足金烏從天際飛過,夜幕便正式降臨。
“祖宗,這漫天的星星都是你們掌管著么?”
“嗯?!?p> “這么多!任務(wù)也太重了吧?”我嘖嘖贊嘆。
“你聽話點就是給我解壓了?!?p> “......”這話說的跟我是個麻煩精似的。
“到了。”
說著,玉衡揮走祥云,帶著我踏入銀河邊界。只見河面上有許多來來往往的船只,岸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是一個碼頭。
我激動地跑上前去一探究竟,令我沒想到的是,干擺渡的都是美麗的仙女、俊俏的帥哥......這年頭,連劃船都要看顏值了么?
“我們也要坐船嗎?”
玉衡瞅了我一眼:“你想坐也不是不可以——”
“可不可以坐他那條!”我指著三號碼頭的一個帥哥說道。
“......”他順著方向看過去,臉色有些陰沉,“自己付船費(fèi)?!?p> 啥?這還要船費(fèi)的?
我翻了翻乾坤袋,上次妖帝賞賜的靈石,只剩下一百塊,“這么點夠么?”
“不夠?!?p> “......”
本姑娘正在思考怎么搭訕劃船的仙男,祖宗卻一把揪住我的后衣領(lǐng),直接朝河對岸飛去。
“咳咳!”我使勁扒拉卡住脖子的領(lǐng)口,艱難的說道:“祖祖祖師爺...你換個方式,我快被勒死了!!”
他瞅了眼我放在衣領(lǐng)上的爪子,面無表情的把我拽起來,無比自然的摟住我的腰,“再亂動就把你丟下去喂鯤。”
我快到嘴邊的臟話被生生憋了回去,低頭看向河面,一眾仙子正給祖宗點頭示意。服了,不愧是星宿宮的老大,這排面!
銀河比在人間看起來還要美——
點點星辰在其中閃爍,時而有鯤游過,激起一陣水花,云團(tuán)在銀河結(jié)界的下面,乍一看倒像是懸浮在河底。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這是會讓人忘記悲傷的美。
過了河,縱眼望去是層疊的星云,大大小小的宮闕坐落在上。貪狼宮、巨門宮、祿存宮……我僅看見幾座比較大的宮名,玉衡一言不發(fā)的帶我去到最宏偉的一座——北斗主宮。
這特么是要亮瞎我的狗眼,“祖師爺,你放著這么華麗的宮殿不住,反而在璇璣山頭茍且,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一個人太冷清?!闭f著,他把我?guī)m后的一處蓮池,“你在這等會,我去見一下司命?!?p> “遵命!”我裝摸做樣的給他抱了個拳,看著他行色匆匆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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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中依舊是繁星點點,幾尾透明發(fā)亮的魚時不時躍出水面,我在池邊坐下,伸手撈了撈那滑溜溜的魚,不料它仿佛在挑釁我似的,擺了擺尾巴,“啪嗒”一下打在我手上。
“好痛!”我吹吹被拍紅的手背,轉(zhuǎn)而看向那青藍(lán)色的蓮花苞。
“臭丫頭真沒規(guī)矩!”那發(fā)黃光的魚忽然躍出水面,操著一口方言,滄桑的聲音像一個七十多的老頭。
“居然會說話?”我來了興趣。
“打哪來的女娃娃?”那魚嘴一張一合,正在質(zhì)問我。
“別嚇著她,玉衡那小子還是頭一次帶姑娘來接天池呢!”荷葉下又竄出來一條紅魚,這回是個老太太的聲音,它倆外形相似,只是身體內(nèi)發(fā)著不同顏色的光,使得魚身也呈現(xiàn)出不同的顏色。
“我是玉衡星君新收的徒弟,木棉,二位...啊不,二老是?”
“哼,那你得叫我一聲老祖宗!”
“老祖宗?”
紅魚擠開黃魚,“小丫頭,說來咱們是玉衡的師祖?!?p> “為何二老成了魚身?”
“我們早就不在三界咯!這只是一縷殘留的神識罷了?!?p> “那又為何留在此地?”
黃魚朝水面吐了個泡:“哎,接天池總得有人把守,整個星宿宮的擔(dān)子都壓在玉衡身上,我們做師父的,能幫就多幫忙?!?p> “......”我沉默了...
“女娃,你是玉衡的徒弟,那就是我們的徒孫,你過來,老祖宗送你個寶貝。”
寶貝?還有這等好事?
我趕忙湊上前去。
那黃魚鉆進(jìn)池底好一會,叼上來一個金色的蓮子丟到池邊上,我撿起一看,只見靈力源源不斷的向外迸發(fā),我怔愣的看著這“大補(bǔ)丸”,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這個吃下去能增長不少修為吧?”
“接天池萬年結(jié)一顆的金蓮子,是給你的見面禮。丫頭趕緊漲點道行,好幫你師父分擔(dān)分擔(dān)?!?p> 我看了一眼手心的東西,想了一下自己低下的段位,如果不能成功跳過金丹期,我要么就從頭修煉,要么就走妖修那條路,可是我發(fā)誓要成仙,只要能結(jié)出元嬰,我就是名正言順的修士了!
思及此,我一口悶了蓮子,靈力瞬間開始在四肢百骸亂竄,我難受的彎下腰去,“老祖宗,你們沒坑我吧?這也太痛了?。?!”
想起在不夜城強(qiáng)行突破,我忽然好怕自己爆體而亡......媽的!有點后悔!
“小丫頭資質(zhì)太差了,想活命就趕緊跳進(jìn)池里來!”黃魚一邊吐槽一邊讓我進(jìn)池子,“接天池的水可以順經(jīng)脈,你再不進(jìn)去就麻煩了!”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紅魚拿尾巴掃了一下黃魚,“好心辦壞事!你以為她和玉衡那小子一樣,啥都能消化呢???”
“我我我可進(jìn)去了......”沒再聽他倆拌嘴,我忍痛翻進(jìn)了蓮池里,濺起一大朵水花。
池水一寸寸流過我的四肢,金色的脈絡(luò)在我皮膚上若隱若現(xiàn),直到燒灼的感覺慢慢消失才褪去。我合眸入定,開始內(nèi)視,只見內(nèi)丹上根本沒有元嬰的蹤影,反而有一朵燃燒著的木棉花,且只有三個花瓣。
我試著從中調(diào)出靈力,“咻”的一下,不知道觸發(fā)了什么秘訣,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三個半透明的人影,模樣與我一致——
“我進(jìn)入分神期了???”不會吧,老祖宗給的寶貝太猛了,讓本花跳過了金丹期和元嬰期,直接分神!我驚呼出聲,忘記了自己還在池子里,嗆了一大口水。
“木棉!”是玉衡的聲音,“又跑哪去了?”
我正欲和那兩位老祖宗道謝,轉(zhuǎn)身一看連個影子都沒有,于是我趕忙浮出了水面,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在這!”
玉衡看向這邊,愣在了原地。
好吧......我這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確實有點觸目驚心......
“你突破了?”他伸手撥開黏在我臉上的濕發(fā)。
“多虧了老祖宗給的金蓮子——”
“......”他閉了閉眼睛,“我遲早被你氣死?!?p> 這話說的讓我有點不明所以,怎么又生氣了?
直到看見天上飄來的巨型劫云,還混雜著閃電——我把雷劫引到了星宿宮。
“祖宗吶,救救小人一命!”說著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這要是劈壞了祖宗的宮殿,我可能就要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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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玉衡:我怎么也沒想到,你居然敢在星宿宮突破。
木棉:還不是你師父給的見面禮!
玉衡: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本事接受?
木棉:誰讓你那么強(qiáng),害的二老以為我也很強(qiáng)......
玉衡:改天辦個拜師宴吧,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是時候公之于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