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忙前忙后終于將所有事都做的差不多了。
裴府小姐們的簪花都已完成,也包括裴瑾被選中的故事得到的簪花。
每一支簪花有一個(gè)盒子,盒子也是由桑瑜親手雕刻,不同的簪花自然有不同的搭配,所謂好馬配好鞍也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桑瑜將裴瑾簪盒弄的別致了些,底下還有一個(gè)暗盒,就正??床怀鰜怼?p> 桑瑜準(zhǔn)備再和陶六一去一趟皖湖,所以打包好了所有簪子就上路了。
還是那個(gè)清荷涼亭之中,只有裴瑾一人等在那里,桑瑜頷首。
不一會兒裴瑛、裴瑤才攜手裊裊婷婷的走來,纖細(xì)的腰肢左右扭動勾人心弦,唇上涂有緋紅的口脂,讓她們更添一抹麗色,衣著雍容華貴,也不顯得俗雅。
桑瑜將她們的簪花一一擺在石桌上,各分東西。
裴瑛、裴瑤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又互相遮掩,生怕對方看上自己的東西。
在桑瑜看來可笑至極,明明是親姐妹,做得卻跟市井婦人一般。
裴瑛與裴瑤兩人互相望了對方一眼,裴瑛出聲道:“四妹妹,你的簪花是何模樣,讓我和二姐姐瞧瞧罷?!?p> 裴瑾打開頂上一層將簪盒轉(zhuǎn)了一個(gè)面。
那支精致小巧的簪花就暴露在眾人面前。
“四妹妹眼光不錯(cuò),只一支么?”不像是夸,似是嘲諷她的眼光一般,只能看得起這種簪花。
“兩只,還有來不及完成的?!鄙hそ舆^話。
過于清淡素雅,她們自是不喜歡,裴瑛撇了撇嘴只覺得興趣盎然,拉著裴瑤就走了,心想就裴瑾那個(gè)眼光能欣賞出什么漂亮東西來。
還未走遠(yuǎn)就能聽見她們的調(diào)笑聲,偏偏就她的沒完成,連一個(gè)商鋪老板都不將她放在眼中,呵呵…
桑瑜聽著她們的聲音,挑眉問道:“四小姐可還喜歡?”
“自是喜歡的?!迸徼獙Ⅳ⒒迷谑种心﹃?,眼里流露出欣然,“對了,你剛剛為何要騙她們?”
“呵…四小姐不妨先將底下那個(gè)暗扣取出?”桑瑜的眼里帶著盈盈笑意。
裴瑾莫名。
伸手摸了摸,只聽啪嗒一聲,底下另有乾坤。
一只梅花簪出現(xiàn)在她眼前,簪身與那樹枝一般有微微扭曲的形狀,尾部花瓣是由紅色寶石雕刻成的花瓣,用了金絲線鑲嵌,幾點(diǎn)黑色的花蕊在中央顯得妖艷魅惑,就像是一朵高傲的花妖。
“如何?你可喜歡?”
“這…,你這是為何?”裴瑾不明所以。
“你是否忘了自己往刻簪行遞過信紙,這便是我贈你的簪。”
裴瑾才想起來上個(gè)月初她確實(shí)寫過信紙。
原來如此,若是被她們瞧見肯定要被強(qiáng)行奪了去。
“多謝?!?p> “不用,你本裴府小姐,不用與我這小小商鋪老板拘禮?!鄙h[擺手推辭道。
只見裴瑾勾唇自嘲笑道:“裴府小姐?嗤…”
桑瑜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道:“四小姐,人生在世,大多生不逢時(shí)、死不擇日,所到之處皆為命數(shù),我命由我,你覺得呢?”
裴瑾啞然,她雖一身傲骨,但命運(yùn)捉弄,在裴府沒有立足之地,何其艱難,何其自處。
不等她回答。
“四小姐,我就先告辭了。”桑瑜頷首帶著陶六一離開了清荷涼亭。
裴瑾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出聲挽留她。
門外。
“主子,裴四小姐要尋死么?”
“是啊。”桑瑜抱著后腦勺長吁口氣。
“那主子你是幫了她么?”
“是你幫了她?!?p> “是嗎?”
桑瑜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是你拿來了她信紙,是你救了她。
桑瑜心里默念。
那張紙上字里行間都是傲骨與決然,桑瑜想想都覺得剜心蝕骨,若非陶六一,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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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湖對面是一座小村子,里面大多是魚販,每日都會有魚販從村子里撐一艘小船過來,帶著新鮮的魚,趕著早賣個(gè)好價(jià)錢。
皖湖的一側(cè),一個(gè)帶著斗笠的黑袍男人坐在石板上打瞌睡,因?yàn)闆]有身子支撐,一歪一斜,模樣很是好笑。
“老哥?我能借你魚竿一用嗎??”桑瑜蹲在他身邊喚道。
這里沒有旁人有魚竿了,她們尋了許久就只看見戴著斗笠的男人有,她們觀察他好一會兒了,反正他在睡覺,借他魚竿來用用。
黑袍男人嗯哼著出聲,桑瑜大喜過望:“謝謝老哥了?!?p> 桑瑜伸手拿過魚竿,小心翼翼避免吵醒他,走到離他十步遠(yuǎn)的地方蹲下,將魚餌掛在魚勾上拋了出去。
花賊醒來時(shí)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的驚喜大叫聲。
“六一,釣到了、又釣到了?!?p> 原來是兩個(gè)女娃娃在嚎叫。
花賊搖搖頭,興致索然。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放的魚竿,不知是否有魚兒上鉤。
四下環(huán)顧,哪里還有魚竿的影子,就連魚餌都不見了。
目光轉(zhuǎn)到兩個(gè)女娃娃身邊。
我的魚餌?!再看,我的魚竿?!
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兩個(gè)女毛賊偷了東西還敢在主人的眼前猖獗。
花賊摘下頭上的斗笠就向她們疾步而去。
“兩個(gè)女賊,偷了東西還不離去,竟敢在我花爺面前招搖?!?p> 突如其來的大喝讓桑瑜和陶六一皆是一驚。
來人怒氣四溢。
只見他眉飛入髻,目若朗星,鼻若懸膽,臉部輪廓?jiǎng)傄憧±?,腰佩短刀,風(fēng)姿卓絕。
一個(gè)江湖俠士,翩翩少年郎。
“老哥,搞錯(cuò)了,這是你借給我們的。”
“叫誰老哥?”花賊按了按腰間的短刀。
桑瑜:……這是重點(diǎn)嗎?
“花爺,這確實(shí)是你借的?!鄙hむ嵵氐幕氐馈?p> “我何時(shí)借的你?嗯?”
“喈!你翻臉不認(rèn)人???”
花賊看著她這般肯定的模樣疑惑的問:“你且說說,我是如何借的你。”
“就剛剛你在那邊打盹,我問問你借你魚竿一用,你應(yīng)了我?!?p> 花賊一愣,有嗎?我怎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如此說來,是我錯(cuò)怪了你?!?p> 桑瑜見他將手從短刀上移下,松了一口氣。
“那個(gè)老哥…”
“叫花爺!”
“好的老花…”
桑瑜嘴瓢。
花賊只覺得胸口處有千萬把刀在插。
老!花!
握緊短刀。
給她點(diǎn)顏色瞧瞧,花賊心里有個(gè)小人在挑動他的怒火。
“…,風(fēng)流倜儻的花爺,我認(rèn)為如果沒有你仗義疏財(cái)、你魚竿鼎力相助,恐怕任我再高超的技術(shù)都釣不上來一條魚,哪怕是一顆小魚苗,所以,這魚我必須分你一條!”桑瑜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言外之意就是:我分你一條魚,你別殺我。
花賊哈哈的笑出了聲,這女娃娃倒有意思,求饒也說的這么義正言辭,也罷。
“行,你且拿來吧?!?p> 桑瑜這才叫縮在她身后的陶六一趕緊拿出魚來。
花賊提著魚洋洋灑灑的離去。
桑瑜與陶六一皆是松了一口氣,癱坐在石板上。
1丟丟
花爺真的什么都沒聽到,他只是打盹發(fā)出的哼哼聲… 老哥+花賊≠賊哥=老花多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