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上,春風樓是整個羅縣最熱鬧的地方,各個階層的人聚集在這里,固化的階級在這里也沒有那么明顯的分界線,這里可能是窮人唯一有機會和富人享受一樣服務的地方,只要你能拿出錢來。
方喜樂照常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要了一壺好酒,靜靜地坐著,觀察樓中來來往往的客人,當然,重點放在李家和白家的人身上。
還好,兩家人也沒讓她失望,白家家主二子白修信,李家家主獨子李寶來,還有李家的其他子弟都來捧場,這些人身上都有可能攜帶丹藥。
李寶來首先排除,他身后站著一排護衛(wèi),又不是擺設,貿(mào)然沖上去,只有被抓的份。
李家的其他子弟,雖然不是家主一系的子弟,但應該也有丹藥供應,不過他們兄弟三人,散場之后八成會一起走,也不是上佳選擇,相比之下,白修信獨自一人,倒是打劫的好目標。
方喜樂叫來春風樓里的伙計。
“我跟你打聽個事,剛剛聽人叫前面那個白衣的白少爺,莫非此人就是羅縣有名的武道天才白修誠?”
一塊碎銀順勢塞到伙計手中。
伙計表情立馬熱切起來:“公子不是本縣的人吧,前面那個人啊,不是白修誠白少爺,而是他的弟弟白修信。”
“哦?那白修誠如此天才,他的弟弟武功一定也不錯吧?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后天武者了吧!”
“哈哈,公子要是問別人還真不一定知道,但我們春風樓里的消息最多。”伙計說著搓了搓手指,方喜樂會意,又塞了塊碎銀。
“謝公子賞賜!這羅縣三大家的公子小姐們,如今大多十多歲的年紀,進入后天的還真不多。
白家白修誠白少爺,這位不必多說,蒼焰山莊弟子,少年天才。
還有白修容少爺,雖然不是主家嫡系,但資質(zhì)不錯,被白家主帶回主家栽培。
還有李寶來李少爺,這位爺是李家家主獨子,更是李夫人的心肝寶貝,平時自然不會努力練功,聽說這修為,是生生用資源堆砌上來的。
李家的幾位小姐,李招弟,李存弟和李顯兒,其中李招弟和李存弟都已經(jīng)出嫁,只有李顯兒還在羅縣。
方家的方正平也是后天武者,照理說,方正平十四歲成就后天,也相當了不起,要是羅縣沒有白少爺,說不定天才之名就是他的,但這人吶,就怕對比,因為之前出了個白少爺,方正平之名倒是很少被提及。
方家的方小曼小姐,前一陣也成為后天武者?!?p> “沒了?”
“沒了。”
方喜樂有些詫異:“羅縣三大家之內(nèi),后天武者怎么會如此少?”
“誒呀,我的公子,這后天武者又不是大白菜,一抓一大把?!?p> “那就沒有隱藏的后天武者?”
伙計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您都說了是隱藏起來的,那種厲害的人物特意隱藏我怎么可能知道。”
方喜樂點點頭,春風樓不虧是整個羅縣唯一的青樓,就連個伙計,消息都如此靈通。
這么大個春風樓背后,沒有后天武者,方喜樂是不信的,不過人家要是不現(xiàn)身,憑她現(xiàn)在的水準也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什么關系,最重要的就是得知白修信不是先天武者,她完全可以埋伏起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
小巷之內(nèi),方喜樂快步疾跑,剛剛白修信進了這條小巷,而小巷的出口只有一個,那個地方在白日就沒有什么人,正是殺人放火攔路搶劫的好地方。
她只要繞過去,在小巷的出口等著白修信一出現(xiàn),就給他當頭一棒。
“碰!”
一聲悶響,白修信兩眼一翻,倒在地上,看著青黑色的眼眶,方喜樂暗暗咋舌,又沒收住手!
確認白修信已經(jīng)昏死過去,方喜樂把他拖到昏暗的小巷內(nèi),掏出對方身上的東西。
袋子中裝著四個瓷瓶,兩個瓷瓶中裝著養(yǎng)氣丹,兩個瓷瓶中裝著小還丹。
方喜樂狂喜。
好一個肥羊!
專門來送快遞,夠義氣!
這時,巷子的深處,突然出現(xiàn)一抹火光。
有人?
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那的,是否看到了全過程?
不過,天這么黑,自己都看不到那人的相貌,想必那人也看不清自己的長相。
想到這,方喜樂心下稍安。
不對,她突然想到一事,嚇出一身冷汗。
在偷襲白修信之前,她檢查過巷子,并沒有人。
而且,這是個死胡同?。?p> 那這火光?
方喜樂定睛看去,火光更近了。
是個做工精美的燈籠,下面垂著長長的流蘇,上面帶著竹子做成的手柄。
順著手柄看去,方喜樂頓時傻楞在原地。
手柄的盡頭沒有人!
燈籠自己在飄?
武學中,眾人談話回響于耳邊。
‘有人老遠看到過,晚上有燈籠獨自在城中飄蕩?!?p> ‘千真萬確!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在晚上出門!’
所以,這是見鬼了?!
燈籠一步步接近,就好像有看不到的人提著燈籠在走。
方喜樂冷汗直流,腦筋急轉。
跑?
不知道鬼會不會和動物一樣,對奔跑的動物更感興趣?
拼?
拿什么拼,物理攻擊對于鬼真的能奏效嗎?
方喜樂悔不當初,早知道,就多看點關于鬼物的書了。
她還以為,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一樣,鬼物只是人類的幻想,一直當故事去聽。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喜樂背靠這墻,呼吸急促,看著燈籠停在她面前。
距離近到,足以看清燈籠的每個細節(jié)。
從外觀看,和普通的燈籠沒什么兩樣。
但在其中發(fā)光的,卻不是燭火,而是個人頭。
人頭已經(jīng)高度腐爛,大部分地方露出白骨,上面燃著微弱的火焰。
只見燈籠下口張開,直接把人頭吐了出來。
人頭在地上滾上幾圈,落入草叢中,熄滅。
沒有火光,周圍頓時暗下來。
只余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高高在上,對世人沒有絲毫憐憫。
燈籠高高飛起,張開的下口中滿是獠牙,沖方喜樂咬去。
四周頓時陰風咋起,方喜樂渾身顫抖,面對鬼物,手腳僵硬都不聽指揮。
她捏緊手中的木棒,心里焦急,給我動啊!
孟夏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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