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晚,月光微涼
兩人走在長街之上。
忙活了一整天,干脆不回家了,在郡王府呆一晚。
郡王府地處西川郡城中心,到哪都方便。
寧子銜趕上來,追問:“為什么要給包捕頭二十兩?”
方喜樂耐心解釋道:“讓人幫忙當(dāng)然要跟前,人家又不是你手下,就算讓手下干活,也得給點甜頭不是。”
“我是在為,為什么是二十兩?”
“二十兩怎么了?”方喜樂詫異。
“你怎么這么有錢?”寧子銜上下打量方喜樂,狐疑地問。
五十兩看著很多,但武者要買丹藥,他還要買符紙,花銷更大,連身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她居然一出手就是二十兩。
方喜樂一滯,心想,你以為誰都像你,窮得只能每天穿一件衣服。
這時——
陰風(fēng)咋起
黑暗中撲出五個鬼頭,面目猙獰。
閃步!
方喜樂瞬間原地消失,身形出現(xiàn)在另一側(cè)。
“啪啪啪”
胡同中走出一個藍衣人,披著黑色的斗篷,只能看到光滑的下半張臉。
他邊走邊拍巴掌,聲音清冷。
“不錯,反應(yīng)很快嘛!”
夜黑,風(fēng)聲嗚咽,月亮在云層中時隱時現(xiàn)。
“契約者?”
方喜樂表情凝重。
鬼物,契約者接連出現(xiàn),郡城中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嗎?
“你是什么人?”
寧子銜問道。
斗篷下傳來輕蔑的笑聲,他沒有回答,而是雙腿微屈,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沖過來。
方喜樂毫不示弱,拔刀迎戰(zhàn)。
斗篷人的武器是一柄匕首,閃著寒光,鋒利異常。
方喜樂速度快,斗篷人速度更快!
匕首每每點在關(guān)鍵點,逼迫方喜樂不得不收刀護住全身要害。
流星刀的要訣就是以攻為守,優(yōu)勢在于攻,而不在于守。
處于防守狀態(tài)時,一下子便漏洞百出。
這是方喜樂第一次遇到,比她速度更快的對手。
“不過如此!”
斗篷人發(fā)出一聲嗤笑。
匕首速度猛然加快,巨大的力量沖刀上傳來,震得她虎口生疼。
方喜樂駭然,剛剛不過是他的試探,此時才是他的真實水準(zhǔn)嗎?
“慢!太慢了!”
“力氣太小了!你沒吃飯嗎?”
攻擊之余,他還有空嘲笑方喜樂。
“你就這點本事嗎?”
斗篷人一聲大吼,匕首上綻放出一抹淡黃色的光暈。
“叮——”
佩刀應(yīng)聲而斷,方喜樂也被擊飛出去。
先天武者!
此人是練出罡氣的先天武者!
先天武者,理論上都可以凝聚出罡氣,附在武器上,攻擊敵人。
但這只是理想情況,凝練出罡氣,不僅僅需要大量的真氣,還需要能精準(zhǔn)地控制真氣,不然真氣一旦離體,就會四下散去。
附上罡氣的武器,不但要更加堅硬,更加鋒利,還能對鬼物造成傷害。
這也是為什么,只有先天武者,才能對付沒有實體鬼物的原因。
“碰!”
方喜樂狠狠摔在地上。
斗篷人露在外面的嘴,向上彎起,勾出嘲諷的笑容。
一陣劇痛傳來,方喜樂低頭一看,剛剛的五個鬼頭,正在撕扯她的手臂!
要不是剛剛固若金湯符箓自主發(fā)動,這條胳膊就廢了。
真氣運轉(zhuǎn),五個鬼頭立馬尖叫著跑開,這一下吸收的陰氣,就相當(dāng)于她昨天吞服了一根陰蓬草的量。
“轟!”
斗篷男站的地方發(fā)出巨響。
紅色的火光刺得人眼生疼。
寧子銜沖忙跑過來,拉起方喜樂:“沒事吧!”
作為一個攻高防弱的符箓師,他把猥瑣發(fā)揮到了極致,專挑別人要享受勝利果實時,放冷槍。
所以正面戰(zhàn)斗,吸引敵人注意力這種事,只能方喜樂來。
好賴他還有點良心,知道多給幾張固若金湯防御符。
“他應(yīng)該死了吧?”
方喜樂不確定地問。
“不知道?!睂幾鱼暽儆械膰?yán)肅。
此人是他們遇過最強的敵人,修為高,凝聚罡氣,還有神出鬼沒的契約鬼物,一個人相當(dāng)于兩個先天。
“咳咳”
斗篷人的身影從火光中浮現(xiàn)出來。
寧子銜雙手一振,又是兩個火陽劍符。
“叮!叮!”
斗篷人隨手兩匕首打掉。
寧子銜雙手一振,又是四張劍符。
“叮叮叮叮!”
斗篷人手如翻花,速度快得出現(xiàn)殘影,在四張劍符近身前,一一打落,繼續(xù)向二人逼近。
寧子銜雙手一振,八張劍符出現(xiàn)在手中。
斗篷人停住腳步,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連方喜樂都側(cè)目,這家伙,不是成天說符箓多么難做,多么辛苦,強烈要求她節(jié)省符箓的嗎!
說實話,寧子銜的符箓并不厲害。
斗篷人一個人接他四劍都不成問題。
不過再爛的招式,數(shù)量多了,也能要人命。
八柄火陽劍,同時攻擊
若是不小心落下一柄,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只有成為宗師,肉身才能得到淬煉,做到真氣護體,氣旋階段防御力比普通人強,但也強得有限。
打你一拳,你會疼,砍你一刀,你會流血。
要害受傷,也會掛掉。
生命是脆弱的,武者同樣如此。
這時——
遠處傳來嘈雜聲,大量整齊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
這個地方,離郡王府不遠,發(fā)出這么大的聲音,肯定會有人來查看。
斗篷人冷哼一聲,收起五鬼頭,翻身躍上屋頂,幾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寧子銜和方喜樂二人長出口氣,得救了!
......
回到郡王府,秦予川還沒有休息。
“怎么回事?”
“我們遭到截殺了!”
寧子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體像沒有骨頭一樣,軟噠噠地靠在椅背上。
默默站在秦予川后面的老頭,一個眼神殺掃過。
他立刻坐直了身體。
后面那老頭看著普普通通,卻是實打?qū)嵉淖趲?,專門負責(zé)保護秦予川。
“裴老,天色已晚,您先休息吧?!?p> 秦予川笑著說,宗師級別的強者,值得皇子以禮相待,而且此人從小看著他長大,說是長輩也不為過。
“是!”
裴紹元離開前,還瞪了寧子銜一眼。
寧子銜委屈地摸摸鼻子,方喜樂坐得也沒有多直,怎么就不見你瞪她。
秦予川皺眉:“最近郡城中不太平。飛蝎幫的事情有什么進展嗎?”
方喜樂突然說:“王爺,我想向您借一個人?”
“誰?”
“丘大夫,我們也不用管下毒的人是誰,如今最好的破局方式,就是救活馮老幫主,我手里還剩下一根陰蓬草,正好配置解藥。”
“還有,需要寧子銜跟著保護丘大夫,他們肯定不希望馮幫主活下來,所以很可能跳出來,對丘大夫下手?!?p> 秦予川略一思考,便點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