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中午,就來告知死者的身份。
或者說死者實在太有特點,太好辨認(rèn)。
據(jù)鄰居們說,死者下巴有個黑色的肉瘤,神情有些兇惡。
包春當(dāng)即想起,聊縣發(fā)來的通緝榜,上面就有一人,便拿著畫卷讓人指認(rèn),沒想到就是此人,他不跑到山溝里躲起來,居然還敢來郡城。
此人名叫鄭圖夫,專門在聊縣到郡城的路上攔路搶劫,是個做盡壞事的惡徒。
更有傳聞,此人殺人成癮,搶劫完財物還不算,還要把人掠到山上,一日殺一個解悶。
“這樣的人,真是死有余辜!”
“可能是哪位俠士看不下去,為民除害了?!?p> 包春滿臉痛恨地說道。
“那你怎么解釋心臟沒了的事?”
方喜樂問道。
包春一滯,接著滿臉不在乎:“反正此人抓住也是死罪,現(xiàn)在死了也是罪有應(yīng)得?!?p> 最近捕快們忙得很,若是能就此結(jié)案,也是一件幸事。
方喜樂沒有追問下去:“柴夫人一案,那些女子的家人有什么特別的嗎?”
“沒有什么特別的,”包春想想了又說:“仵作告訴我少了一張人皮,可能被煮爛了。”
人皮?
方喜樂心中一動,她好像在哪看到過這樣的鬼物?
包春察言觀色,問道:“怎么,方姑娘想起什么了嗎?”
方喜樂搖搖頭,靈感就像流星,她還沒來得及抓住尾巴,就一閃而逝。
......
和包春談完話,方喜樂直奔飛蝎幫而去。
這回,元湛態(tài)度好了不少。
畢竟邱大夫還在救治馮幫主,而且馮彪中毒的事情已經(jīng)傳出去了,沒必要隱瞞。
“方姑娘可是來找寧道長的?他就在義父房中,他最近幾乎守著義父和邱大夫寸步不離?!?p> 元湛說著,面露感激之色。
方喜樂頓時無語,他哪是守著馮幫主和邱大夫,分明是守著宮麗珠吧。
“好,我這就去找他?!?p> “元湛!”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正門一扭一扭的走來,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jì),身段依舊妖嬈,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
她一進來,就對元湛大喊大叫:“你到底按的什么心,熬了兩回解藥了,還是救不回你義父,說!你是不是悄悄把藥換掉了!”
元湛捏捏鼻梁,對這個女人有些不耐煩,但畢竟她是義父的妻子米路,只能耐心解釋說:“義母,義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p> 米路不依不饒:“我看就是你!熬藥的是你的人,床邊守著的是你的人,照顧的還是你的人,如今都不讓我們進入看,你是不是盼著他早點死,你好上位!
我告訴,門都沒有,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如愿成為幫主!”
要說米路夫人,也是個傳奇人物。
一路跌爬滾打,從小人物變成幫派老大,之后又和馮彪不打不相識,愣是讓馮彪休了原配,娶她為妻。
米路夫人喜歡聽別人夸獎,只要會拍馬屁,就能得到重用,一時間飛蝎幫中出現(xiàn)好多靠奉承上位之人,直到元湛逐漸長大,收入不少新鮮血液,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
但不可否認(rèn),米路夫人能力很強,為人果敢。
飛蝎幫能有今天的威勢,她功不可沒。
所以,不少老人都聽她的,要不是元湛是馮彪義子,繼承幫主之位更加名正言順,此時飛蝎幫也輪不到他管事。
如今馮幫主中毒,二人便開始了激烈的爭奪戰(zhàn)。
元湛也拉下臉:“我叫你一聲義母,全是看在義父的面子上,別以為我怕你!
來人,把米夫人帶下去!”
立刻有飛蝎幫,幫眾聽命上前。
米路冷哼一聲:“我自己會走!”
經(jīng)過方喜樂身邊,她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問道。
“你就是方喜樂?”
米路夫人的目光攻擊性太強,讓人不舒服。
“聽說你專門對付鬼物?”
“正是?!?p> “那好,稍后你來找我,我告訴你元湛勾結(jié)鬼物的證據(jù)?!?p> 方喜樂嘴里允諾,心里卻不以為然。
她能有什么證據(jù),還不是說元湛壞話。
互相揭短,互相詆毀,她差點都以為這是美國總統(tǒng)競選了。
......
馮幫主房門口,有一群飛蝎幫的人隨時待命。
屋內(nèi)還有后天中期以上的武者輪流守候。
晚上,小蝎子王元湛還會住在屋子里,貼身保護。
嚴(yán)密地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宮麗珠正蹲在藥爐前熬藥,臉被爐火熏得通紅,苦中夾著甘甜的藥味從爐中飄出。
寧子銜關(guān)切地問:“麗珠,休息一會吧,藥哪能這么快就熬好呢。”
擦擦額頭的汗,宮麗珠略顯疲憊:“我昨天回去又查了下醫(yī)書,覺得方子還得改?!?p> “你也別太辛苦了,要不馮幫主的毒還沒解,你就先病倒了怎么辦?”
宮麗珠露出笑容:“我沒事的,倒是馮幫主拖不得了,你去看著丘大夫吧?!?p> 寧子銜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才不想去呢,成天和一個老頭子待在一起多無聊。”
“但他手里的陰蓬草可是治好馮幫主的關(guān)鍵,不能閃失。”
寧子銜眨巴眨巴眼睛:“麗珠,你醫(yī)術(shù)這么好,是跟誰學(xué)的?”
宮麗珠停下熬藥的動作,眼神微動。
“跟我爹,我爹是城中最好的郎中,為人和善,經(jīng)常救助一些沒有錢的病人,甚至還自掏腰包給他們買藥。
結(jié)果一年下來,刨出藥費,也賺不了幾個錢,導(dǎo)致我娘經(jīng)常和他生氣?!?p> 她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懷念:“不過我爹還是死性不改,別人一哀求,他就心軟,我娘也就嘴上說說他,實際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見到窮人,還會借口來回跑麻煩,把他們留下吃飯?!?p> 寧子銜點點頭:“怪不得你這么善良?!?p> 宮麗珠轉(zhuǎn)動一下眼睛:“我善良嗎?”
“當(dāng)然了,不像方喜樂每天擠兌我,連口粥都舍不得給我喝,還動不動打我?!睂幾鱼曔呎f,邊委屈地低下頭。
宮麗珠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相處得很好啊?!?p> 寧子銜撇嘴,這還叫好?
不一會兒,方喜樂從大門走進來,有些無奈地說:“這院子檢查的也太嚴(yán)了,一路上各種關(guān)卡,恨不得把你祖宗八代都盤問出來?!?p> “喜樂,你怎么來了?”
方喜樂看了眼兩人,嘴角上彎,打趣道:“打擾你們兩人了?”
宮麗珠馬上搖了搖頭,笑著說:“怎么會呢,方姑娘來,可算有人陪我說話了。”
眾人笑了一陣,方喜樂心情好了不少,不過正事還是得說。
“又死人了。”
寧子銜皺起眉頭:“什么時候的事?”
他最近一直呆在飛蝎幫,準(zhǔn)確的說,是呆在馮彪的小院里,接收不到外部消息。
“昨天晚上,死者叫鄭圖夫,是個強盜,殺人無算,臉上長著黑色的肉瘤,很好辨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