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途徑？
史上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名詞，臉上神色略有些訝然。
江教授點了點頭：“沒錯，超凡途徑。正如這個名字所描述的那樣，超凡特性并不是單一獨立存在的。而是多個特性往往捆成一束，形成一個完整而連續(xù)的超凡序鏈?！?p> “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先輩們積累了一定的認知和經驗，某些超凡特性已經有了正式公開的資料記載。學術界借用克蘇魯游戲中職介的概念，形象地將不同的超凡途徑以各種職介序列命名?！?p> “比如說有這樣一種超凡途徑，序列9學者，對應的超凡特性是‘博識’，整個途徑也以序列9命名，被稱為學者途徑?！?p> 史上認真地聆聽著，聯想到自己的情況，自然而然地提問道：“那么我身上出現的這種能力，也有詳細的資料記載嗎？”
教授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如果你身上出現的超凡特性，確實是心電感應的話，據我所知，恐怕并沒有什么資料記載……”
他補充說明道：“心電感應，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能力。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你，也就只有林新隆當初那位隊友有這種能力。在你來到我這里之前，我曾經上網查閱過相關資料，但是一無所獲。關于這種超凡特性，我所知道的，僅僅是它所對應的超凡途徑——神經漫游者?！?p> 神經漫游者……
史上一怔。
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內心中翻騰起一股奇特的感覺。腦海中再度閃過那些虛幻的代碼，在空靈的深淵里緩緩墜落……
史上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他看著教授道：“那么教授，您既然提及序列9，一定會有序列8吧？這個所謂的超凡途徑，應該有一套對應的晉升體系？”
教授點頭：“關于神經漫游者，我所知不多。我以最為常見的學者途徑為例，序列9學者，序列8是人類學家。”
“關于這套晉升體系，我們一步一步來。從普通人蛻變成為學者途徑的超凡者，首先需要植入對應的超凡物質，接下來要等待一段時間，等植入體與人腦漸漸融合?！?p> “這是一段非常危險的時期，有些人扛不住植入體帶來的非凡靈視，有些人的身體會對植入體產生排異反應，能夠成功度過這段時期的不到十一。”
“如果能成功度過這段危險，就將覺醒成為超凡者，得到序列9學者的超凡特性，‘博識’?！?p> “至于之后……”
教授說到這里略顯悲哀地嘆了口氣：“人類的本性是貪婪的，我想大多數人嘗到了超凡特性的甜頭，都會不顧一切繼續(xù)走下去吧……殊不知在這之后……”
聽到江一白教授的話，史上的內心隱隱約約產生了一種驚懼感覺：“教授，難道說，繼續(xù)沿著這條途徑走下去，將會面對極大的危險？”
江一白教授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超凡途徑的晉升，歸根結底是靈感的積累。換句話說，在這條途徑上走得越長遠，受到超凡生物的蠱惑、陷入混沌與瘋狂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
史上眼皮一跳，苦笑道：“原來是這樣……可能我跟別人有些不同。如果獲取超凡特性的代價是增大自己精神失常的風險的話，我還是選擇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吧……”
對于史上來說，成為超凡者擁有強大的超凡特性固然令人心生向往。但是，也并不是沒了超凡特性就生存不下去。
作為異界來客，他的思想跟原住民多少會有些差異。同時他能夠做出的選擇也相對更多。
就以前提到的，利用神秘領域實時地圖換取金錢獲得資本進軍游戲界，這是一個選擇；除此之外，開一家專門運用神秘領域實時地圖的公司也是一個選擇。
沒有必要非吊死在超凡者這一棵樹上。
史上看了看教授，原本以為對方多少會有點訝異。
然而教授保持著沉默，回望史上的眼神又是嘆息又是悲哀。
過了好一會兒，教授才再度開口：“不，史上，你沒有選擇，你只有一路走下去?！?p> 聽見教授的回應，史上怔了怔：“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教授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史上，你跟別人不同，你沒有選擇。在你的身上帶來超凡特性的，不知道究竟是何種超凡物質?！?p> “盡管目前它沒有帶來任何傷害，但未來某一天很有可能使你的身體發(fā)生畸變。你必須不斷提高靈感，加強對你身上出現的超凡特性的了解，這樣才能獲得信息進而判別出超凡物質的真正面目?！?p> 頓了頓，教授安慰道：“當然，這一段時間我估計不會太久。等到你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個充分的了解以后，你就可以止步不前了?！?p> 史上有些不安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連選擇都沒有么？
史上苦笑一聲。
教授的話語算是把他心中那些淡淡的慶幸全部打沒了。
定了定神，他看著教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還有一點我不甚明白……既然成為超凡者這么危險，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要進入超凡科，有這么多人愿意付出大額的金錢購買植入物呢？”
教授沉默了一會兒，意味深長道：
“你還是個孩子，不懂人間的疾苦。在這個世界，窮人和富人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貧窮者生活在邊緣的城市，整天面臨饑餓、寒冷以及超凡入侵的危險。而富人則生活在安保設施完備的大都會，享受周圍人的崇敬和人間至高的歡愉?！?p> “要想改變命運……有的時候，就要豁出命去！”
史上無言，只是微微地低下了頭，目光在陰影里沉默著。
時間已經很晚了，黑色逐漸爬上了天幕。
江一白教授這時望了望天空，道：“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既然你目前還很安全，有什么問題，咱們下次再聊吧。”
定了定神，史上告別教授，退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