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光書院,位于東城洗馬橋畔。
霍院長的馬車剛到門口,就看到門口圍著一大群人,似乎正議論紛紛。
“書院關(guān)了,院長跑了?!?p> “又是一個圈錢的騙子書院。”
“快報官,別讓騙子跑了?!?p> ……
霍院長在喬一巧和霍清妍的攙扶下,走出馬車。
眾人一見,立馬圍了過來。
“院長,這幾天書院關(guān)門休假,不夠的課時,是不是得延長?”
“院長,書院太不負責(zé)任了。秋季就要鄉(xiāng)試了,還隨便停課?!?p> “退錢!退錢!”
……
群情洶涌。
霍院長氣得咳嗽起來。
陳零冷目一掃,便發(fā)現(xiàn)人群中叫得最歡的兩個,是東城另外兩家書院的教員。
陳零悄悄擠進人群中,捏住那兩人的脖子,將他們提了出來。
那兩人被提住脖子,臉都綠了,拼命掙扎。
陳零狠狠懲戒了一番后,兩人連滾帶爬,告饒離開。
書院門口,沒了搗蛋的人從中煽動,人群的憤怒很快被院長平息下來。得到院長的承諾,圍觀的家長們也漸漸散了。
書院坐落在河邊,臨近居民區(qū)。外面熱鬧,里面卻頗為清幽。
綠樹掩映間,有三間教室,四間教員休息室,和廚房、雜物間。
東光書院,是小書院。除了霍院長,便只有兩名教員。
前兩天書院被白苛等人打砸鬧事,書院放假避禍,便讓學(xué)生教員都回家了。如今,書院里清清靜靜。
四處是散落的家什。
破碎的桌椅,門窗,還有四處潑濺的墨水,推倒的書架……
眾人都有些傷感。
霍院長安慰道:“好在書院又回來了!”
大家重又振作起來,讓老院長在屋里躺好休息,便各自忙碌起來。
霍清妍吩咐書院的一個小廝,去叫休假的兩位教員回來幫忙。
到得中午時分,兩位教員便帶著幾個周圍住的學(xué)生回來了。
大家七手八腳,有的收拾亂扔的雜物,有的修理門窗,有的刷墻掃地。
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原來雜亂的書院已經(jīng)清理打整得煥然一新。
到了黃昏日落,趕來幫忙的學(xué)生都回家了。
陳零這才發(fā)現(xiàn),整理圖書的喬一巧和霍清妍還在書房忙碌。
“這些惡人,怎么那么混蛋?把所有的書都撕得稀爛,這不知得清理到什么時候!”
一進書房,陳零便聽到喬一巧在嘀咕。
書房的書扔的滿地是,每本都被撕開了。但無一例外,書的封皮都被撕碎。
很多書冊變成了一頁頁的散落碎片。
這不像是搗蛋破壞,更像是……
在尋找什么東西?
難道說,東城五虎搶奪書院是假,真實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什么東西?
陳零開啟鬼木青瞳,目光細細掃過書房。
書冊,書架,屋頂,墻壁,地板……
除了發(fā)現(xiàn)喬一巧和霍清妍略有郁悶的情緒外,并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
陳零幫著兩人又整理了半個時辰,然而散亂的書籍還有一大半沒有整理完。
“明天多叫幾個人一起整理,大家先休息吧!”霍清妍道。
陳零迅速走出書房。
他不想離霍清妍太近。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每次看見霍清妍,識海內(nèi)易秋的靈體就會興奮地醒來,顫顫巍巍地撲到陳零靈體前,想要奪回身體的掌控權(quán)。
真是一件麻煩的事啊。每次陳零只有將易秋打暈,才能稍微平靜一會。
陳零走出書房,尿急不已,直奔茅廁。
“咳咳!”有人在里面大聲咳嗽。
陳零一怔。
不過,這可難不倒他。
夜幕披風(fēng)啟動!
陳零隱身,閃到花園中的老槐樹后面,釋放了體內(nèi)蓄積已久的流量。
就在這時,陳零發(fā)現(xiàn),被尿澆濕的槐樹樹根處,竟隱隱有微弱的墨綠光澤溢出。
奇了!
這株槐樹,兩人合抱粗細,大概有兩三百年的樹齡了。
看其根部,遒勁如鐵,根系發(fā)達。
難道槐樹成精了?
若非天色將黑未黑,若非在此處撒尿,否則定然難以發(fā)現(xiàn)這槐樹的異狀。
陳零鬼木青瞳開啟,仔細看向老槐樹。
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咦!
這是?
凝目細看,陳零發(fā)現(xiàn)在四五米深的地底,老槐樹最主要的幾根根須,像拳頭一樣握在一起,緊緊捏住了什么東西。
那握成拳的根須內(nèi)部,有一個暗黃的光球,被層層根須包住。
難道,這就是東城五虎想要找的東西?
陳零返回雜物間,拿來一把鐵鍬,趁天黑無人,便隱身樹后開始掘洞。
他自修行以來,力量增大了數(shù)倍,挖洞掘土自然輕而易舉。
書院里趕來幫忙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離開,只有霍清妍父女、兩個教員,三個打雜的小廝還住在院里。
此刻除了主屋里霍清妍父女說話的聲音,兩個教員下棋的落子聲,小廝廚房里洗碗刷鍋的聲音外,書院里靜悄悄的只聽得到蟲鳴。
老槐樹在花園外側(cè),離住宿區(qū)頗遠,所以陳零的掘土聲倒也不擔(dān)心被聽見。
到得夜半子時,陳零已經(jīng)掘出井口大小、三四米深的一個圓洞。再往下一米左右,就可以挖到槐樹的根須了。
就在這時,“吱”的一聲輕響,有門打開,然后一個細碎的腳步從屋里悄悄走出。聽腳步的聲音,竟是個女子。
接著空中風(fēng)聲響動,一人落進院中。
女子朝前走了幾步,嚶嚀一聲撲進來人懷中。然后,兩人朝著老槐樹的方向走來。
陳零立馬停止了挖掘,隱在洞口,側(cè)耳傾聽。
只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小寶貝,想死哥哥了!哥哥剛從小陰山歷練回來,就立馬趕過來見師妹了?!?p> 女子嬌嗔道:“鴻鈞師兄,你這個沒良心的。走的時候,不聲不響。這次要不是走運,書院都要被白苛那狗賊拆了。”
竟是霍清妍的聲音。
沒想到人前矜持清純的師妹,在情郎面前竟也如此奔放!
陳零聽得一陣肉麻,耳朵都紅了。自己無意中,竟撞破了人家的私會。
記憶中的一些碎片被激活,陳零想了起來。
男子高鴻鈞,之前也曾在東光書院學(xué)習(xí),后來在郢都三年一度的“劍院峰會”上拔得頭籌,被承天劍派收入門下,從此成為了一名修行者。
難怪霍清妍對易秋的愛慕,一直無動于衷。
有這樣一個高富帥的師兄,平平無奇的易秋注定了只能當(dāng)備胎的份。
陳零不禁有些同情易秋。
此刻,識海內(nèi)的易秋靈體,抱著膝蓋,小聲抽泣起來。
高鴻鈞道:“哦,白苛那狗一般的東西,也敢惹書院的麻煩。師妹無憂,師兄明日隨手便將他抹去!”
“哼,不用你多事!”
兩人親親喔喔,甜膩膩地朝著這邊走來。
陳零四肢撐在洞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