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第二個月的工資比第一個月的要多點,正在宿舍里數(shù)錢開心呢。
阿花喊她,“杏花,晚上有人請客,一起去啊!”
“人家請的是你,我又不認(rèn)識,不去了吧?!?p> “怎么不認(rèn)識,咱們車間的郭向陽和他的好哥們,負(fù)責(zé)空調(diào)維修的高勝。特意讓我叫你呢。”
趙姐也在一旁打幫,“去吧,都是年輕人,每天鉆在宿舍多無聊?!?p> 阿花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妥妥的,坐在桌前涂著唇膏,從鏡子里看到躺在床上看《青年文摘》的杏花,數(shù)落她,“趕快起來打扮打扮,準(zhǔn)備走了?!?p> “沒啥打扮的,我起身就能走,等你呢?!?p> 杏花曉得阿花的心思,她是奔著找個城里人結(jié)婚的目的去的。二十二歲正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阿花雖然皮膚黑黑的,臉上有一些雀斑,但是這些掩蓋不住青春的氣息,用粉底稍稍遮蓋,照樣是一枝花。如果說杏花是嬌嫩的大棚里栽種出來的弱不禁風(fēng)的、一碰就掉花瓣的、嬌滴滴的玫瑰花,那她就是野生的、長在山上的、一片一片叢生的、頑強(qiáng)的小菊花。
吃飯的地方?jīng)]在廠子里,在外面不遠(yuǎn)處的一家小飯館,飯館雖小,老板的廚藝卻很好。吃膩了大鍋飯的廠里人,拿了工資的時候最愛在這里改善一下伙食。
兩人進(jìn)了屋,屋里被熏蒸得熱氣騰騰,耳邊嘈雜聲一片。
“鳳花,杏花,這里!”郭向陽起身大聲招呼著,同桌還坐著幾位廠里的員工,除了車間的高勝,杏花并不認(rèn)識。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幾個哥們,高勝你們認(rèn)識,另外兩個是我的同學(xué),嚴(yán)虎和喬佳民。大家不必拘泥,今天我做東請客??纯闯允裁?。”說著,把菜單遞給了鳳花。
鳳花隨手翻了翻,問杏花的意見。杏花沒有來這里吃過,說不出個一二三。
郭向陽說:“你們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沒有的話我就點幾個老板做的好的菜。”
“行??!”
鳳花干脆把菜單合起來了。
“涼菜來個拌豬耳朵,菠菜花生,熱菜炒一盤辣子雞丁,干炸帶魚,家常豆腐,再來一個金針菇肥牛鍋仔?!?p> “行??!全是肉菜。郭向陽你工資沒少領(lǐng)啊,這是要大出血了?!?p> “人生不就是吃吃喝喝嘛,再來六瓶啤酒?!?p> “我沒有喝過酒,一會兒你們喝吧?!毙踊ㄐ÷暤馗P花嘀咕。
一會兒,酒菜就上齊了。
“滿上,都滿上啊,今天咱們算是第一次桌上吃飯,以后都是朋友。不能不喝。”
杏花想說我不會喝,張了張嘴又咽下去了。
“你就倒一杯,充充樣子?!?p> 鳳花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杏花倒了一杯。
大家齊齊端杯碰了一下,杏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對面的幾位男士已經(jīng)一飲而盡?!拔艺f杏花妹妹,這可不行啊,看我們都干了,你怎么著也得下去半杯吧?!眹?yán)虎出聲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是第一次喝酒。”杏花被熱氣熏的,臉有些紅。
“算了,不會喝酒少喝一些,咱們兄弟還能撈著多喝兩口呢?!备邉偬嫠饬藝?p> “那鳳花就多喝點吧。”
“行,今天我陪你們喝,你們一杯我半杯,可以吧?!?p>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濃,對面的嚴(yán)虎喝得臉紅脖子粗,已經(jīng)跟喬佳民一起五魁首啊,六六六地劃起了拳。鳳花挨著郭向陽,臉上早已飛紅霞,兩個人在小聲地說著什么。
杏花只喝下一杯酒,心里直嘀咕,這啤酒入嘴苦苦的,有什么好喝的呢,也不知道怎樣吸引人了,每桌上都有酒,難度離了酒就不能成席嗎!
坐她旁邊的高勝倒是挺有分寸,話也不多,還替她解圍,杏花把他默默地列入到好同事的行列。
酒飽飯足,送走了嚴(yán)虎和喬佳民,四人進(jìn)了廠子。
郭向陽還跟杏花陪不是,“第一次見面請你們兩個,怕人少了冷場太尷尬,所以多請了兩個兄弟,不介意吧?!?p> “沒事的,安排的挺好的?!毙踊苷f什么,內(nèi)心里真實的小人說的話是,太吵了,喝酒太無聊了,不如躺在宿舍看書。
“能接受就行?,F(xiàn)在時間還早,咱們一起去廠里的舞廳跳會兒舞吧。”
杏花聽別人說起過舞廳,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去過,一則沒有舞伴,二來自己也不會跳。
兩枝花同時有了應(yīng)答。
杏花說,“我不會跳啊?!?p> 鳳花說,“那你教我跳啊!”
郭向陽說,“咱們正好兩男兩女,我教鳳花跳,高勝教杏花跳,行不行?”
“行!”高勝簡短利索地痛快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