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杏花跟趙姐一邊穿肉串一邊閑聊天。
“杏花,昨晚鳳花和郭向陽進展如何?”
兩枝花昨天回宿舍的時候太晚了,趙姐和李姐已經(jīng)睡了,兩個人踮著腳悄么聲地拿著洗漱用具去的水房。
“感覺還行,挺好的,兩個人你有情我有意,八成能在一起?!毙踊ㄏ肓讼?,問了趙姐一句,“高勝有女朋友嗎?”
趙姐說,“沒聽說他有女朋友。”
“哦?!?p> “怎么了?他追求你了?”
“怎么可能,趙姐你別說笑了?!?p> “怎么不可能,一家女百家求,何況你的賀思宇不定在學(xué)校怎么追其他女孩子呢?!?p> “不會?!?p> “現(xiàn)在不會,明年就會了。你不知道,男人的心變得快著呢。你倆現(xiàn)在一個在廠子里上班一個在學(xué)校讀書,不僅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還隔了一個檔次。再者說了,像賀思宇那樣的家庭,肯定都給他把畢業(yè)路子設(shè)計好了?!?p> 杏花默默地穿手里的肉串,不吱聲了,她琢磨著趙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知道這家伙在學(xué)校怎么樣了?這個月我要不要看看他去呢。
“哎呀!”杏花走神的時候,一根竹簽就捅在了手上,刺破了手套,扎出了血。
“主管,主管!”趙姐急忙去喊車間的負責(zé)人。
“你說你,都穿這么長時間串兒了,還能犯這種低級失誤,趕緊跟我去辦公室?!毙踊ǖ椭^跟在主管后面,進到辦公室拿著棉簽消毒后,貼了一塊創(chuàng)可貼,又重新領(lǐng)了一副手套。
“去吧,以后干活注意點?!?p> “謝謝主管?!?p> 車間主管姓黃,三十來歲,頂著一頭短發(fā),穿一身職業(yè)服,能干又利索,杏花記得當時去鎮(zhèn)上招工面試的人里就有她。杏花羨慕黃主管的位置,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從串工熬到車間主管啊,干個三年五載不知可行不可行。
趙姐才不屑主管的位置呢,跟杏花說,“你看咱們?nèi)饴?lián)廠的員工被老板壓榨的多狠啊,咱車間的黃主管,整天忙忙碌碌,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對象也顧不上找。”
“廠子里那么多男青年呢?!?p> “人家眼光高,誰都看不上唄?!?p> 她們來肉聯(lián)廠的幾個月,漸漸把周圍的事情打聽個七七八八。
杏花還是覺得人要有些追求,要往高處走的,進了肉聯(lián)廠,觸手可及的高度就是車間主管。
趙姐跟她持相反意見,“一個女人,嫁個好男人就夠了。沒聽說過一句話嘛,男人通過武力征服世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p> 杏花對趙姐刮目相看了,不知道她的話是從哪里聽來的。
她聽到過的另一個版本是黃主管年輕時候也是長發(fā)飄飄,美女一枚,可惜一朵鮮花不知被誰給嚯嚯了,自此為愛所傷,一狠心剪掉三尺煩惱絲,一心撲在事業(yè)上。
有人說是質(zhì)檢科那個風(fēng)流成性的科長,為了把黃美女追到手隱瞞自己的婚史,結(jié)果引來正宮圍堵。
杏花有些不太相信,就那個見過一面的科長,看起來還沒有黃主管高,能把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變成一個雷厲風(fēng)行的漢子!
不至于吧,要是這樣的話,那黃主管是眼瞎了。
還有人說是那個男的拋下黃主管去了日本,變成了甲方,再也沒有回來,黃主管跑到離得最近的黃驊港隔海長嘆,沒有跳海的勇氣,最后一顆火熱的心被現(xiàn)實的冷水澆的哇涼哇涼,回到了肉聯(lián)廠,從此再也不相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