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越哭越厲害,越想越恨自己無能,她竟然開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撕扯著自己的皮膚,流淌出了鮮紅的血液。
獄卒見了又慌了,快速跑過去,打開倪雪的牢門,控制住倪雪的雙手,問道:“你這是何意?我就騙你吃了頓飯而已,為何自損起來?”
滿臉淚水的倪雪冰冷地說:“我恨?!?p> 獄卒以為倪雪恨的是自己,于是說:“你恨我就恨我唄,你打自己干嘛?”
“我恨的是我自己!”倪雪情緒突然爆發(fā)。
獄卒們和官兵們這才意識到原來之前倪雪的平靜都是掩飾,在這一刻她爆發(fā)了。
倪雪站了起來,瘋狂地繼續(xù)捶打自己的腦袋,“我恨我自己的無能!我恨我自己笨!我恨我自己為什么救不了他,救不了他們!”倪雪的血液已經(jīng)染紅了牢房內(nèi)的稻草,牢房內(nèi)彌漫著血腥味,她越哭越厲害,哭喊聲響徹整個大理寺,“為什么?!我想救他的!可是我卻救不了!”倪雪從牢房的這邊走到那邊,來回撞擊著由木材打造出的牢籠,沒撞幾次她的額頭就出現(xiàn)了血印,鮮血從額頭順著鼻梁往下流,和眼淚交匯在一起。倪雪此刻已經(jīng)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了,她更痛的是她的內(nèi)心,她很痛苦,是一種無助的痛苦,是一種痛恨自己無能的痛苦。
獄卒們見到倪雪這個樣子都傻眼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瘋女人”是倪家的大小姐,她和前幾日的那個平靜姑娘判若兩人。獄卒們是第一次遇到犯人瘋了,且在自殘的情況,他們上來三四個人強行壓制住了倪雪自殘的行為。倪雪是沒有自殘了,可是她的鮮血還在流淌著,她的淚水也還在肆意涌出。獄卒們沒有辦法,趕緊請來了郎中。
郎中到場,看到眼前這滿目瘡痍的場景也是第一次,他取出銀針在倪雪身上的幾個穴位插下,倪雪瞬間沒了力氣,安靜了不少,之前控制住倪雪的獄卒也放松了。
倪雪雖然動不了,但眼淚卻依然在流,淚水順著眼角落下,一滴接著一滴,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郎中輕手輕腳地給倪雪清理傷口,細心包扎。過了一會兒,倪雪的血液終于不再外流。郎中試探性地拔掉倪雪身上的銀針,發(fā)現(xiàn)倪雪并沒有立刻做出狂躁之態(tài),便把倪雪身上的銀針都拔了,倪雪依然只是靜靜地淌著淚水。
郎中拿起自己的藥箱走出大牢。獄卒拿出剛湊齊的診治費遞交到郎中手里,并且小心地問:“這樣就好了?”
郎中搖搖頭說:“她應該是大悲至極才展現(xiàn)出的狂躁自殘之癥,這是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啊。在下已經(jīng)處理了她的外傷,敷上金瘡藥,但是她日后會不會再由此行徑,在下很難說啊?!闭f罷,郎中回絕了獄卒嫁給他的銀兩:“這些銀子你們用來給她請更好的郎中吧?!彪S即郎中便離開了大理寺天牢。
郎中走后不久,大理寺卿馮貫聽聞天牢中發(fā)生的事情,便在繁忙的公務中抽出片刻時間去牢房看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