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氣的不輕,河對岸下游十多丈外的河道拐彎處,爬上岸的高鶴也氣的要死。
奶奶的,山河幫的驢崽子們反應(yīng)也太快了,老子剛剛找到這么個好地方,他們就來了!
其實被當(dāng)?shù)貏萘o盯上這件事兒,高鶴是小屁孩吃螢火蟲,心知肚明,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
但他總覺得,這些幫派成員要是不傻,肯定不會當(dāng)場發(fā)難,而應(yīng)該是偷偷尾隨,找到高鶴的老巢再說。
之前在隸陽城跟連柏城兩次都沒人當(dāng)場出面搶他,更讓高鶴心中篤定,這些幫派里面的,絕對會這么做。
是以高鶴一直故意跑的老遠,翻山越嶺的打游擊,就是為了讓這些驢崽子們想追他,也追之不上。
但卻萬萬沒想到,這年頭,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堂堂老山城的大勢力山河幫,會這么耐不住性子,竟然直接找上門來!
“一群蠢貨!”
暗罵一聲,高鶴擰了擰身上的水,隨后趁著天黑,迅速跑到自己放鐵爪的地方,取了鐵爪飛身出城。
出城跑到城外大山之后,再回頭看這巨城。
黑暗中依舊虎踞龍盤,氣勢雄偉。
可高鶴卻沒了來時的那股激動,只心情復(fù)雜,長長嘆了口氣。
老山城不愧是三山郡的郡城,有錢人如過江之鯽,勝不勝數(shù)。
但可惜,至少半年之內(nèi),這老山城,是不能過來了。
“還是實力啊!實力不足!”
“不過……等著吧……哼!”
棺材蓋兒都蓋上了,高鶴還非要蹬蹬腿兒的,放兩句狠話。
實在是不甘心。
可又實在沒辦法,實力不足,這是硬傷。
實力前面,任何權(quán)謀,都是笑話。
小葵來的太晚了。
如果小葵早來十年,現(xiàn)在的三山郡,肯定是另外一番光景。
“但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
狠狠的握了握拳,總有一天,不必再說總有一天!
“哼!”
高鶴不再廢話,一轉(zhuǎn)身鉆入這崇山峻嶺,消失不見。
他老馬識途,腳下認路,雖說夜幕下的山林中猛虎咆哮,毒蛇潛伏。
但畜生終歸是畜生,奈何不了他。
一路抹黑,腳下幾次驚險,好在老天眷顧,留著命,回到了村口。
到了村口,高鶴整理整理衣服,盡量不讓小葵看出自己的狼狽。
但再怎么整理,高鶴那一身的水,也沒辦法掩蓋?
怎么辦?
一扭頭,高鶴跑到村東頭,脫了衣服跳到了東河里面,抓了兩條魚。
上了岸,又把衣服使勁擰干,隨后才穿著回家。
“小葵!”
“哥兒!”
正著急等他回來的小葵聽聲音心中一喜,慌忙跑了出來,卻見高鶴一身濕衣服,卻喜氣洋洋的提著兩條魚。
“小葵,看,魚!”
“魚?”
見高鶴安然無恙,她心里面松了口氣。
又見高鶴手里面居然還提著兩條魚,她心里面生氣,又埋怨:“哥兒,你怎么還這么貪玩?我在家里面著急死了,你大半夜的在外面捉魚玩!”
“嘿嘿!你不懂了吧!”
高鶴一樂,笑了:“我回來的時候,路過一條大河,波瀾壯闊,一望無際……”
“等等吧!”
小葵更無奈:“你這說的是河還是海?再說了,真要是那種大河,你半夜跳下去了,還能上來?”
“咳……好吧!”
高鶴摸摸鼻子,有點郁悶:“我就是想展示一下我有多厲害而已!”
“好好好!”小葵嘆口氣,哄小孩兒一樣兒:“那你說吧,你多厲害?”
“哼哼!”
高鶴又得意起來:“反正就一條大河里,我正路過,突然看到河里面一胖一瘦,兩條半丈長的大魚越出水面,我一看,嚯,這大魚夠少見的,我得抓回去給小葵瞧瞧新鮮!于是我當(dāng)機立斷,跳進大河!那我水性多好啊?浪里小白龍曉得不?當(dāng)場追的那兩條魚滿街亂竄!”
“等等等等!”
小葵雖然知道他在胡謅,但現(xiàn)在還是聽的忍不住的笑:“哥,魚?滿街亂傳?”
“對?。 ?p> 高鶴修為超末流,但這胡編亂造,生拉硬套的本事那絕對是超一流:“對于人來說,河就是河,但對于魚來說,那河就是他們的街道啊!”
“……好吧好吧!”
他胡說的居然還有點道理!
小葵想反駁都沒話說,無可奈何,只得繼續(xù)順著他往下說:“那然后呢?”
“然后那還用說!”高鶴眉飛色舞,說的跟真的一樣:“那兩條白癡魚,哪是我的對手?當(dāng)然是被我追的滿街亂竄,屁滾尿流!要多狼狽又多狼狽!最后好不容易快要抓到了,結(jié)果忽然一道暗流涌動,我怕被這水下暗流給拽下去,就趕緊隨便抓了兩條魚,就跳出來溜了,不然絕對給你看看什么叫大魚!”
“你?。 ?p> 小葵其實聽的心中感動,只以為高鶴是真想給她抓魚。
但嘴上卻嗔怪:“以后可不準了,這大半夜的,萬一你出事了……你讓我怎么辦!”
說著說著,她就抹起了淚兒。
高鶴見狀心一軟,又連忙安慰她,保證以后不會了。
他自己心中也松了口氣,拎只二哈扔狼群,總算是蒙混過去了。
哄好小葵,又去廚房燒了鍋熱水,高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當(dāng)然,那浴桶中,紅紗帳內(nèi),如何卿卿我我的旖旎風(fēng)光自不需提,各位少俠大俠各憑天分自悟。
不過高鶴身體是真的好,一夜辛苦之后,第二天又早早起來,正跟小葵你儂我儂的準備今天要去賣的瓜子,外面忽然有人叫:“阿鶴!阿鶴!”
“我五叔?”
高鶴聽聲音,是五叔高賢義。
“小葵,你收起來?!?p> “嗯?!?p> 小葵手一揮,把這瓜子全送到了房梁上。
這邊高鶴也走了出去。
打開了門,見外面就是高賢義。
“干啥?”
高鶴懶羊羊的往門上一倚,堵住高賢義,不讓他進去。
“替老頭兒找我要錢啊?我可沒錢!”
“瞧你那點出息!”
高賢義上上下下的瞄著高鶴,撇撇嘴:“就你這整天懶得褲襠里養(yǎng)虱子的,你能有錢才怪!我找誰要錢,也不會找你要錢!”
“哎哎哎!”
高鶴聽得很不滿:“五叔,這大清早兒的,你閑的沒事干跑過來找我吵架是不是?你這話是不是也太不文雅,太不禮貌了吧?”
“不文雅,不禮貌?”
高先齊哼笑一聲,小兔崽子,人不大,事兒不少。
“那我再從來一遍?”
“你好歹說的好聽點!”
“得!那我重新來一遍!”
高賢義根本就是‘賢’字輩的高鶴,一張嘴那也是高能遍地,金句頻出。
“瞧您那點出息!就您這整天懶得褲襠里養(yǎng)虱子的,您能有錢才怪!我找誰要錢,也不會找您要錢??!”
“哎哎哎!”
高鶴越聽越不對勁:“感情你就把‘你’換成‘您’???”
“那你還想怎樣!”
高賢義眼睛一瞪:“我跟你太爺,也沒這么禮貌過!”
“得了吧!”
高鶴立刻撇撇嘴,感情你是把這叫做禮貌?
那要是這么來說,那老子就是口燦蓮花的圣人!
頓時就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五叔,我要是你,我現(xiàn)在就用這話原封不動的去跟太爺‘禮貌’一遍去!”
“你當(dāng)我傻?那老頭兒不得氣的拿他那根破棍兒砸死我,大清早兒的咱村就有血光之災(zāi)也不太好吧?”
“嘁,慫貨!”
“小兔崽了!”
叔侄倆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斗起嘴來,要沒人管他們,倆人能斗三天三夜不帶重樣兒的。
好在今天高賢義真有事兒,鬧了一會兒,低聲就問:“不跟你鬧了,阿鶴,我跟你說認真的,你想不想換個賺錢的買賣兒?”
“賺錢的買賣兒?”
啥買賣兒能有我現(xiàn)在的買賣兒賺錢?
“說說看!”
“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高賢義左右看看,更低了聲:“云游四方,搬山卸嶺!”
“說人話!”
“找穴,盜墓!”
“臥槽!”
高鶴眼一瞪,驚呆了。
我特么!
前兩天剛剛跟人吹牛,說秘方是那缺德的老叔盜墓挖出來!
今天老叔就跑過來,真成盜墓的了!
“五叔,你還真干這缺德事兒?!讓太爺知道了,他不活劈了你!”
“你給老子小聲點!”高賢義趕緊堵住他的嘴:“進去說進去說!”
“不用!”高鶴立刻拉住他:“這事兒沒得談!不去!”
說罷了,又手一伸:“掏錢!”
“擦!”高賢義瞪眼了:“掏什么錢!”
“封口費!”
“你他奶奶的小兔崽子!”
高賢義瞬間火冒三丈,能被高鶴給氣死:“老子是看你整天吊兒郎當(dāng)?shù)幕斐曰旌?,才好心幫你!你還敢敲詐老子!”
“少廢話!不然我就去告訴太爺!快點,給錢!”
“你你你你……給你!”
‘啪’的拍高鶴手里一文錢。
“就一文?”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嘁,小氣鬼!”高鶴又撇撇嘴,掂了掂手里面的一文錢,揣到了兜里:“一文也成,那我?guī)湍惚J匾荒甑拿孛?,明年今天記得續(xù)費??!”
“你小兔崽子!”
高賢義又被高鶴氣的哭笑不得。
“阿鶴,我跟你認真的!你去不去?你速度快,力量又大,關(guān)鍵是我還放心,不比我找其他人強?我跟別人分錢也是分,跟你分錢也是分,咱們何不自家人分?”
“那我也不去?!?p> 高鶴搖搖頭,又皺眉,勸他:“五叔,這事兒真的有損陰德,你就不能干點別的?”
“這你就不懂了!”
高賢義低哼一聲,居然得意起來:“這挖墳,挖一個是罪,挖百個是雄,挖夠十萬個,老子就算下去了,那老子也是個鬼王級別的大佬!”
“還鬼王?”高鶴嗤笑一聲,瞥他一眼:“五叔,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模樣,別說當(dāng)鬼王,你當(dāng)柜王也沒人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