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揍了不能惹的,喜歡上不能喜歡的
溢滿中藥味的屋子里,人今天格外的多,但氛圍卻并沒有因此熱鬧起來。
“若沒什么事,本王先回了。”權策站起身,看了看坐在塌上的皇后,徑直掠過坐在皇后身邊的女子。不知是在屋子里呆久了的緣故,還是心中存有皇后給他張羅娶親這件事的反感,他總覺得心里不太舒暢。迫不及待得想回府,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總覺得回府心情就會好一些。
“站住,你就這么把你表妹扔在這么?”皇后有些不滿。
“姑母莫要生氣,表哥怕是累了,留咱倆在這說說貼心話也很好啊,冰儀都好久沒和姑母好好說過話了?!?p> 聲音似三冬熱泉潤入人心,那人眉眼如畫,肌膚勝雪,一顰一笑皆顯靈動婉然,一舉一動盡是逸態(tài)瑰姿。齊冰儀輕輕地搖著皇后的胳膊撒嬌,但又保持一定的距離,透入骨子里的教養(yǎng)讓她時刻當一位端莊有禮的淑女。
沒再多說,權策大步邁了出去,對于這種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把戲,他認為很無趣。
瞥了眼那個離去的高大背影,皇后也起身回到里屋,頭也不回,懶懶的聲音響起:“本宮乏了,冰怡你也退下吧?!?p> “是,姑母?!饼R冰儀起身拘禮,正準備要走,身后又傳來皇后的聲音,似在詢問,又或在自言自語:“冰儀今年也滿十八了吧?”
“回姑母,十九了?!饼R冰儀轉身施禮,回答道。
“看看,都成老姑娘了,本宮十九歲的時候,可折騰著呢……”
“姑母賢良淑德,端莊謹惠,是咱們齊國公府最驕傲的榮耀,更是我大魏鳳儀天下受萬人敬仰的國母,冰儀豈敢與姑母相提并論?!饼R冰儀低下頭,恭敬地打斷了皇后的話。
每次進宮前,父親都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姑母提起從前的事,姑母近幾年性格越發(fā)古怪,心情時好時壞,若她提起從前那件事,心情一變得糟糕,只怕是連自己的親侄女都要遭殃。
皇后聽她這么一說,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最年輕張揚的快樂時光,那個年紀,那個人,笑著牽著她的手,滿眼溫柔的幫她將碎發(fā)別進耳后。幼時耳鬢廝磨,打打鬧鬧間便都已經(jīng)長大。那時少女含羞,眉眼如黛,臉只為心上人紅;那時少年郎意氣風發(fā),胸藏天下,手握刀戟誓要披靡疆場;那時,他們在最幸福的時候分開。
“霜兒,我長大以后要當大將軍,你愿意當大將軍的夫人嗎?”
“霜兒,陛下昨日提拔我當了中郎將,我知道他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才提拔的我,但我軒轅錚也是有真本事的。你等著,等我再長大些,我就去沙場上殺敵立戰(zhàn)功,當一個真正的大將軍!”
“霜兒,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必定戰(zhàn)勝歸來,然后就去你家提親,你愿意等我嗎?”
“霜兒……”
人們都說往事如煙,回首間便可消散釋然,但有些聲音,即便時隔多年,仍舊會熟悉到你只要一想起,就會覺得痛。
皇后在床上翻了個身,狠狠地咳嗽了幾聲,然后輕輕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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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根,權策是傻叉;第三百六十七根,我是傻叉;第三百六十八根,權策是傻叉;第……唉,屁股好疼啊~”洛清歌疼得厲害,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然后馬上轉過頭??戳诉€不如不看,淌著血的衣服好辣眼,有時候疼痛是可以忘記的,只要你不去看它。
洛清歌趴在大牢里也不敢動,主要是她也沒法動,她也很奇怪自己為什么不暈倒,起碼暈倒了就不會有知覺了。
難道就因為從小練跆拳道身體就異常硬朗了嗎?就算她拿過全國跆拳道冠軍又怎樣,那不過是全國青少年跆拳道大賽的冠軍!
喪氣的吹著自己亂哄哄的頭發(fā)簾,洛清歌已經(jīng)很賣力的在轉移注意力,她已經(jīng)數(shù)了好多根稻草,還是覺得沒起什么卵用。
“喂!新來的!”洛清歌對面牢房里的人沖她喊道,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洛清歌抬起頭:“怎么了?”
“過來過來,快跟我說說話!我來這一個多月了,一個人都沒有,我都快悶死了!”那女子湊到牢門前,熱情地沖洛清歌招呼著。
那女子的臉臟兮兮的,頭發(fā)像炸了毛的公雞,洛清歌看不清她的臉,費力地喊著:“我動不了,就這么著聊吧!”洛清歌微微的側了側身,做出要打“持久戰(zhàn)”架勢。
“行!你犯什么事了?昨天看著你被拖進來的時候被打得挺慘的,殺人還是放火了?”那人腦袋擠到牢門的鐵框縫里,好奇的問道。
“害,我仗著自己喜歡的人有身份,就去打了個不能惹的,打完以后又發(fā)現(xiàn)我喜歡了個不該喜歡的?!?p> “什么不能惹的?什么不該喜歡的?好繞?。 ?p> “不提了不提了,都過去了,”洛清歌擺擺手,很是滄桑地嘆了口氣,問道:“你呢,你犯什么事了?”
“我呀?”那女子指了指自己,笑了笑,道:“我逃婚出來的,家里的老頭子把我關到這兒來反省,說是叫我冷靜冷靜。”
“開什么玩笑!”洛清歌被逗樂了:“這監(jiān)獄又不是你家開的,說關就關??!”
“哼,你不信拉倒!”那女子佯作生氣,撇了撇嘴。
“那你夫家人呢?”洛清歌問道。
“哪有什么夫家人,我又沒嫁到他們家,糟老頭子自己安排的,他愿意嫁叫他自己嫁去!我可是要做闖蕩江湖劫富濟貧的大女俠,誰愿意跟個小媳婦似的成天不是拿著針線就是圍著爐灶?我可受不了!”女子英氣十足,甚是豪爽的拍拍胸脯,鼻孔朝天,頗為不屑道。
洛清歌瞅著這做派,頓時心生歡喜,嚎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不瞞你說,闖蕩江湖我也正有此意,早就不想在這里受這種鳥氣了!你要當女俠,算我一個!”
“真的?!我欣賞你!古有伯牙鼓琴流水覓知音,現(xiàn)有我路昭庭逃婚坐牢逢知己!妙哉!快哉!咱倆拜把子吧,話本子里那種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我都向往好久了!”路昭庭激動地晃著牢門的鐵桿,臟兮兮的臉上那雙眼睛此刻顯得異常晶亮。
“好??!”洛清歌的情緒也上來了,想不到來趟監(jiān)獄還能碰上個同道中人,痛快!抬頭問道:“我叫洛清歌,二十六歲,你多大了?”
“我也二十六!”
“我生日七月初七!”
“我也七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