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也好看
權策書房內(nèi),洛清歌站在屋子中央,食指激動地抖著,指著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拽得跟個二八萬五似的人,時不時還捋一下鬢邊垂落的頭發(fā)的妖男。暗紅色的袍子在以棕灰色為色調(diào)的書房里顯得分外扎眼,洛清歌一會瞅瞅坐在主位上的淡定喝茶的權策,一會眼睛眨麻眨麻著,結結巴巴道:“他他他他……你們倆……你們……”
權籍“啪”一收扇,邪邪的眼角挑了挑,翹著二郎腿,笑道:“怎么了美人兒?幾日不見,本王你都不認識了嗎?當初你在我府上住的時候,可是一天念叨我好幾回呢。”
“臥槽!原來你們倆有一腿?。 甭迩甯杞K于找到一個可以形容她心情的的詞語。
奶奶個球的!她終于明白權籍為啥留她吃住,又把她扔到權策這兒的原因了!更明白權策為什么既不接受那個跟他已有婚約的郡主,又不接受她自己的原因了!原來這兩個人才是真愛!
死娘娘腔氣息濃郁的權籍,鐘情于溢滿陽剛霸氣的權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權策聞言,正在放水杯的手一抖,茶水灑出,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權籍的二郎腿滑落,捂嘴猛咳,極力掩飾著猝不及防的尷尬。
“你想多了!”兩人異口同聲解釋道。
“你們這是亂倫??!”洛清歌一拍腦門,清雋的娥眉擰巴成一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們倆,這怎么行???剛打算坐下跟這兩人好好說道說道,屁股剛挨上椅子就疼得站了起來,唉!這該死的無法安放的屁股!她一天除了站著就是趴著,都快痛苦死了!
權策無奈地嘆了嘆氣,對權籍使了個眼色,權籍立馬領會,手在脖頸處一摸,寬大的紅色袖袍擋住了臉,洛清歌看著權籍的從臉上撕下一層面皮,袖子落下,眼前人已不是那個妖嬈邪肆的娘娘腔了,眉目清明透熙,不同于玉清的純粹天真,他更像是一個看穿浮世變換的道士,微微瘦削的面廓讓他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正所謂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說得就是面前這種人吧。
洛清歌看著假權籍的迷之微笑,瞬間就懂了。這個權籍就是個冒牌貨,是權策派到京都里當內(nèi)應的,權籍自幼被以皇室以身患怪病的名義扔在外邊,京都內(nèi)若不安插自己的眼線,他這個皇子別說能不能參與爭奪皇位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得另說呢。
“洛云逸,無鳴山莊少莊主,本王的……好友?”權策凝著眉,思索了半天也沒有定義清楚洛云逸于他而言是什么人,詢問般的問句向洛云逸拋去。
武可橫刀策馬立天下,文可運筆波濤著文章,權策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太低了。
“可別這么說,我可是把你當對手呢,等你這邊的事完了,你還得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呢。”洛云逸將面皮重新貼到臉上,很不滿意權策這句話。
洛清歌看著權策有些吃癟的樣子,立馬上前護犢子道:“我管你權籍還是洛云逸,不準欺負我們家策策!”
雖然上次在公堂上洛清歌沒給權策好臉色看,但洛清歌覺著她還是要單方面摒棄前嫌,重新開始,不僅如此,她還要更加主動,讓無動于衷的權策感受到她火一般的熱情!
追夫,她洛清歌是認真的!
“啥?”洛云逸一臉不可置信,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權策萬分委屈,向洛清歌訴苦道:“他當初可是把我視之為性命的藥園給燒了!我的藥園子里隨便挑出一株草藥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誰欺負誰??!”
洛清歌一聽,覺得這事有點難辦,皺著眉扭頭看向權策:“策策,你平時都這么猛的嗎?”
“四分之一而已,不算太貴?!睓嗖呷嗔巳嗝夹?,眼睛默默地盯著他新的梨木桌案,仿佛自己也很委屈。
“裝!就得裝!主子能懂嗎?”
風總是在他身后教他,想要俘獲洛姑娘的心要學會服軟,要知道裝!別老一天天的端著個生人勿近的架子擺著臭臉,他們下屬吃這一套,人家小姑娘可不吃。
當然,后面這話風可不敢當著主子的面說,權策是在半夜里聽到了屋頂上風和巖寒的聊天才決定一試的。
洛清歌看著權策今天難得這么好說話,難免有點小開心。難道這么誠懇的認錯態(tài)度還不夠嗎,三觀跟著五官走的洛清歌重歸“欺負死人不償命”陣營,對洛云逸道:“就是!四分之一而已!不算太貴。”
夫唱婦隨!小人得志!
洛云逸咬了咬牙不想再理他們,洛清歌得意的笑著,向權策拋了個媚眼,眉眼好似畫中嬌,姿色天然,占盡風流,令人一眼再難自拔,權策神情異樣,別過眼去。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這般恣意活潑,教他看見了還好,若教旁人見了……
不敢再想,權策胸中微微有些亂,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會得到,以武力,以計謀。深林隱士也好,皇權貴人也罷,他有的是法子去降服,但面前這個女子,燦燦輝煌,歡脫熱烈,像一團灼灼燃燒的烈火,有時烤得他心口發(fā)燙,有時又好像距他有千山之隔,她奇怪的言語和非常人的膽識,像是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中。
他不敢輕易去靠近,怕手一觸,烈火熄滅,煙消云散,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那個對他捧著真心永不停歇的人兒原來是夢破碎后的灰燼,徒留一地悲傷。
無堅不摧是因為無可失去。心,一旦有了軟肋,再硬的鎧甲都防不住那顆瘋狂跳動的心。因為愛,即是深淵。
…………
快立冬的天空依舊晴朗,陽光明媚,微風攜著冬日慵懶的倦意吹動著洛清歌紫色的衣袂。
嗯,今天,是個進監(jiān)獄的好日子。
權策已經(jīng)和洛云逸商量好了,洛清歌作為九王府的人,從刑部提審到大理寺,洛云逸這個假的四皇子稍微給她放點水,關上一個多月差不多就把她放出來。洛清歌是打人,又不是殺人,而且最近聽說那個司馬竹竿睜眼了,骨頭還沒好全就又去胭脂樓醉生夢死去了。
洛清歌也是醉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瘦成那副樣子還敢去尋歡作樂,也不怕“過度勞累”造成精毀人亡。
玉清站在洛清歌的身邊,看著站在門口的洛清歌分外不舍,白玉俊朗的面容滿是愁感,抓著洛清歌的衣角不放:“姐姐,不能不去嗎?”
“沒事,你放心吧,一個多月后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nèi)ネ饷婧染迫ィ 甭迩甯枧呐挠袂宓募绨?,安撫道?p> 前世她在舅舅家,她是最小的,舅舅公務繁忙,應酬頗多,對洛清歌最大的關照就是讓她從來不缺錢花,這是舅舅這種大忙人表達照顧的方式。表姐任知然既是她的閨蜜,也是她的姐姐,洛清歌霸道總裁的樣子就是跟她學的。
記憶中段知然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事,別怕,姐寵你?!?p> 雖然沒有父母,洛清歌也是家里最受寵的一個。現(xiàn)在,她也當姐姐了,洛清歌感到自己越來越有責任感了。
洛清歌不能告訴他洛云逸假扮四皇子的事,這關系到權策的大計,她只能盡量安撫這個半路撿來的小弟弟,她知道這孩子好像對她有很強的依賴感,她將他一切行為歸結為安全感匱乏。
一想起初見時少年身上那些傷疤,洛清歌就很心疼,他在家里,一定受了許多苦吧。少年委屈的樣子讓洛清歌下定決心,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兩人正說著,權策從內(nèi)院走出來,身后跟著巖寒和風。他依舊是那副沉穩(wěn)持重的樣子,墨發(fā)在風中輕輕揚起,金色的三色堇點綴著隨風飄揚的衣袂,令玄色的外袍更添幾分低調(diào)奢侈的華貴。將近一米九的頎長身姿如松柏般挺拔,高大偉岸,行走如風,氣勢逼人,一眼望去便令人忍不住低下頭去臣服,冷傲孤清又尊貴不可侵犯。尤其是那張讓人忘記呼吸的俊顏,棱角分明的面龐,斜飛英挺的劍眉,目光凜凜,削薄的唇一點透紅。
好家伙,不愧是她洛清歌看上的男人!
洛清歌望向來人,權策今天好像格外的帥氣,跟在他身后的巖寒和風,雖然單看的時候還覺得不錯,但跟她家權策站在一起,嘖嘖嘖,完全沒有可比性。
權策走到洛清歌面前,正要開口,洛清歌一把將他抱住,不顧一眾人詫異的目光,腦袋抵在權策寬闊的胸前,仰起那張妍姿俏麗的粉面,明澈的眸子望著權策一眨一眨,彩虹屁精上線:“你今天,真好看?!?p> 她就要走了,一個多月都見不到他了,她要多感受他身上的味道。
權策低下頭,原本凜冽的眼神添了幾分柔和,看著洛清歌那張明艷的臉,醇厚的聲線比胸前的女子還要撩人,道:“你也好看?!?p> 石化在原地的眾人頭頂仿佛有無數(shù)烏鴉飛過,這兩個人怎么回事?這么當眾秀恩愛真的好意思嗎?洛姑娘主動他們是知道的,九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玉清站在一邊不爽的看著權策,他就知道,這個九皇子一出現(xiàn)準沒好事!
風站在權策的身后,觀眾席上最高興的人就是他了。
主子這個大悶瓜終于開竅了,他抱孫子,啊呸!他抱小殿下的愿望終于可以實現(xiàn)了!
“我也可以這樣抱你嗎?”妃樂樂在巖寒身后仰著肉肉的小臉小聲的問,俏皮的垂發(fā)髻綁著嫩粉色的絨球,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愛。她臉上雖然有些嬰兒肥,但她并不胖,瘦小的身影一直緊隨巖寒其后,以至于眾人都沒有看到她。
巖寒抱著劍,看了妃樂樂一眼,少女圓潤潤的俏臉像是開出一朵桃花,一直笑嘻嘻的,搞得他有些煩躁,冷冷的轉過頭,寒氣逼人,比權策還盛幾分,沒有理她。
巖寒是真的冷,如果他是冰塊,那一定是萬年不化的雪山上最頂峰的那一塊。權策的冷,是威重霸氣,骨子里天生的上位者的華貴,不容任何人褻瀆侵犯。
妃樂樂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低下了頭,手指不住地擰著手帕,有些委屈。
她就是喜歡他嘛!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為了見他每天都偷偷跑出府,就為了和他見一面,跟他說句話,哪怕一句也好,可這個人怎么這么冷,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和她說嗎?
緋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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