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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青春

第十二章:告別青春

一晃青春 徐以暖 11122 2020-04-29 23:3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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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再次升起了,照在了汴河之上。小二獨自凌晨散步,感受著清涼的空氣。走在寧靜的田野里,走在寂靜的天空里。站在高高山崗之上,行走在長長的橋上。心里吶喊一個熟悉的名字,喚醒還沉睡在夢中的親人。

  宗小二混混沌沌過了半生,不停地尋找人活著的意義。人的這一生都是在修行,在修行的路上找個歸宿。有的人走上了正途大道,有的人早已誤入了歧途。時光總是一晃而過,讓人靜靜地思考著。想一些往事,念一些故人。

  宗小二安靜地坐在橋上,一個人一坐就是坐半天。風(fēng)吹動著他的長發(fā),他的胡須許久未刮。一身衣服又破又舊,眼角也出現(xiàn)了皺紋。他點燃了一支煙,一根接著一根抽。他在等黑夜來臨,在思考大是大非。

  宗小二總遙望天空,手里會拎著一瓶酒。一個人總是一無是處,旁人都說他是個爛人。不管生活的是好是壞,都要接受殘忍的批判。他一生都不能改掉陋習(xí),其實他并想做那樣的人。放縱自己很晚回家,自欺欺人自說謊話。

  宗子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她一時半會還下不了床。廿情聽說了宗子的事情,她收拾收拾書就休學(xué)了。她一個人返回了小城,她在小城有幾套房子。她想留下了照顧宗子,想與好朋友同甘共苦。為了朋友荒廢了學(xué)業(yè),反正很多人都不理解。

  當(dāng)病房里的人都走了,燈會在寧靜之中熄滅。路邊的燈光也開始灑在窗臺,人的心總會寄托在遙遠(yuǎn)夜空。外面的世界正在下著雪,病房里的人不愿意睡下。病人就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個困在牢籠的小鳥。

  宗子望著微弱燈光下的飄雪,總覺得自己是溫室里的花朵。當(dāng)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眼淚早已浸濕了眼眶。屋里就她一個人,這個世界寂靜無聲。如果她自己可以行走,余生一定會積善行德。這個浮躁的世界,或許會變得溫和。

  宗子向往著干凈的土地,遠(yuǎn)離所有的塵埃和不安。她每天都想了好多的事情,而健康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人活著,就會有希望??纯疵魅盏奶?,看看外面的天空。她想離開這個地方,開始渴望了去遠(yuǎn)方。

  日子像行云流水,歲月從指尖滑過。經(jīng)過了飄雪的冬季,終究會有一個春天。時間一晃就是了半年,河里的冰凍都融化了。春天來了,萬物復(fù)蘇。柳樹發(fā)芽了,小草破了土。綠水沒有憂愁,鴨子們在浮水。陽光很溫和,雨也細(xì)無聲。

  窗外的天空格外的蔚藍(lán),圓圓落日掛在西邊的天。一群麻雀落在了電線上,嘰嘰喳喳的跳起了舞來。又破又舊的大橋,依舊有來往行人。人們喜歡坐在橋上,望一望遠(yuǎn)處的河水。人們悠悠閑閑的,吹一吹風(fēng)過日子。

  河岸上有一些人,放著自己的風(fēng)箏,有王字風(fēng)箏,有鰱魚風(fēng)箏。有雷公蟲風(fēng)箏,有月光兒風(fēng)箏。在城外可以聽到弦聲,讓人找到了一片安寧。魚兒在水里游來游去,鳥兒都住進(jìn)了森林里。人多的地方是紛擾的,大自然才是人的歸宿。

  宗子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小二也感到十分欣慰。他去菜市場買菜,給宗子做好吃的。外面的天氣真的很好,讓人覺得活著很舒服。萬物都充滿著活力,春天里充滿著希望。天空是藍(lán)色的,葉子是綠色的。夜是黑色的,太陽也艷麗。

  宗子坐在了輪椅上,她想去外面看一看。廿情推著輪椅走了,兩個人要去老橋了。她的眼睛一直凝望著大河,這里的春風(fēng)把人都吹醉了。如果沒有無趣的大壞蛋,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反正這個世界邪不壓正,壞人終究逃脫不了懲罰。

  老橋不遠(yuǎn)處就是新橋,新橋上車輛川流不息。丁四賣假藥害人,總有人來找上門。他做事從來不計后果,是個目光短淺的小人。只顧著眼前的利益,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他的仇家越來越多,早就有人想辦了他。

  張二多是丁四的朋友,兩個人關(guān)系一直不錯。在丁四的忽悠下,他就深信不疑了。他從丁四手里買了很多藥,到后來才知道自己被騙了。老人吃了牛全金,變得神志不清了。男人吃了補腎丸,也都喪失能力了。

  張二多可不是軟柿子,上學(xué)時就是一個混子。年少的時候打架抽煙,總把自己當(dāng)個大人物。離開了學(xué)校就回了家,靠著種麻來維持生活。一天到晚灰頭土臉,掙的都是些辛苦錢。丁四敢這樣玩他,他想把丁四剁了。

  張二多個頭高大,年少時長的帥氣。頭腦簡單,重情重義。他開著車在追丁四,車子從新橋上穿過。兩個人玩起了飆車,車子飛速地行駛著。張二多緊追不放,丁四呼叫著救兵。張二多也不是一個人,他有幾個朋友做后盾。

  這些人也都買了假藥,他們對丁四恨之入骨。張二多一個電話,叫了人來堵丁四。幾輛車在你追我趕,都有點喪失理智了。他們把車子開進(jìn)了城,繞著護(hù)城河在行駛著。把路邊柵欄都撞飛了,路邊電線桿也撞壞了。

  丁四的車子被撞的夠嗆,他不顧一切忙著在逃命。他離開了護(hù)城河,把車開去了城北。往一座很坡的山上開去,穿過茂密的森林下來了。張二多的車子沒有油了,車子就停在了半山坡上。他的朋友就繼續(xù)追擊,這幾個人也是狠角色。

  張二多追的正是盡興,差點就把丁四逼停了。他下了車檢查了一下,看著車子嘆了一口氣??吭谲囎由宵c燃了煙,蹲在路旁在打著電話。山上的景色不錯,他開始欣賞風(fēng)景。這條路把山一分為二,山被綠色緊緊包裹著。

  張二多的弟弟,也就是張三多。他帶上了兄弟,叫上了幾輛車。也要去賭丁四了,讓這小子別太狂。做了壞事就有人收拾,這個世界是有王法的。賣假藥騙人錢,簡直沒有道德。這樣的敗類人渣,千刀萬剮都不虧。

  丁四為了避開大卡車,把車子開到了大河里。車子從新橋掉下去了,張三多開著車就走了。他經(jīng)過卡車的時候,笑了笑豎起來拇指。他沒有再過問丁四了,丁四像個落水的鴨子。車子沉入了水底,丁四游泳上了岸。

  丁四變得不敢回家,總會有仇家找上門。他就像一直過街的老鼠,茍且偷生四處躲避追殺。妻女早已與他分道揚鑣,他已經(jīng)是個孤家寡人了。賣假藥害了不少的人,人們紛紛找他來尋仇。他騙來的錢都揮霍了,一天到晚東躲西藏的。

  丁四不知檢點,一生風(fēng)流成性。不小心染上了艾滋病,這讓他對生活很絕望。他一個人想了想,還不如死了算了??旎畹娜兆右呀?jīng)到了盡頭,下面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心存善念才是正道,邪念都會自取滅亡。

  丁四在小餐館里吃晚飯,一個人弄了點好酒好菜。一個人想了很多事,想了想就喝了點酒。一個人開始憂慮重重,喜歡低著頭想些事情?;叵胪盏淖约?,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路途。一念之間便入了魔道,而自己早已判若兩人。

  想想年少時的自己,才華橫溢倜儻風(fēng)流。涉世未深而年少氣盛,人天真爛漫幸??鞓?。想想懵懂無知的年紀(jì),懷念隨風(fēng)而逝的青春。成家立業(yè)以后都變了,生活也變得五味雜陳。在去往死亡的路途上,有的人變得面目全非。

  夜深人靜時,丁四回了家。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屋子里都空蕩蕩的。他背著繩索就出來門,一個人往大河走去了。一個人蹲在橋頭,感受著寧靜的夜。老橋上空無一人,夜色也一片死寂。他點了一支煙煙,在思索一些事情。

  丁四背著繩索下了車,滅了煙走在了老橋上。他解開了襯衫的紐扣,脫下衣服甩向了空中。聆聽著寂靜的萬物,觀望著平靜的河水。他走到了老橋中央,停下了腳站在橋上。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又睜開眼看了看黑夜。

  丁四想想自己要不要死,對死這一件事猶豫不決。他想了想坐了下來,再抽一支煙再決定。他是奔著自殺來的,自己早就想清楚了。只是在臨死之前,他想再考慮考慮。最后一支煙滅了,丁四也想清楚了。

  丁四想的都是不好的,他確實是個現(xiàn)實的人。他怕別人剁了他的手,那個畫面真是不敢想。如果沒有錢去醫(yī)治,失血掙扎也會死掉。這仇家總是找上門,被人打還是會疼的。主要是自己得了艾滋病,再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丁四把繩索對折,就搭在了脖子上。把兩頭繩子穿過繩孔,繩子就可以松緊自如。把繩頭系在了橋上,在繩子上打了死結(jié)。他計算好了繩子的長度,估計了河面到橋的高度。如果從橋上跳下去,他會被懸在半空中。

  丁四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了,他已經(jīng)把惡事做盡了。想想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對不起很多人和很多事?;仡^望自己走的路,終究都是一個罪人。松開了的弓沒有回頭的箭,條條的路卻沒有回頭的路。青春一晃而過,故人來生再見。

  丁四就望著自己的影子,這個影子漸漸也模糊了。他的眼眶已經(jīng)濕了,眼睛也慢慢閉上了。他抓緊了脖子上的繩子,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汴河。繩子緊緊地勒著脖子,讓人一時喘不過氣來。掙扎了幾下子,腿一蹬就死了。

  宗小二深夜里獨行,安靜而緩慢地走著。他想看看汴河的水,和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橋。時光像流水一樣,總是讓人抓不住。風(fēng)輕撫人的臉和發(fā)絲,吹著深深淺淺的心事。時隔多年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各奔東西。

  在宗小二年少時,他把丁四當(dāng)良友。兩個人也是手足情深,多年以后卻兵戎相見。他總是舊情難忘,退一步寬容忍讓。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路,沒人愿意深夜里磨菜刀。一旦動了邪念就會誤入歧途,余生就只能在監(jiān)獄里懺悔了。

  宗小二來到橋頭,手里提著一把菜刀。他坐在了老橋上,望著橋下的丁四。他看了看菜刀,摸了摸刀的刃。這個黑暗的世界,靜的有一點可怕。夜行者和夢游者一樣,都分不清了夢和現(xiàn)實。他一心想著殺丁四,沒想到丁四自殺了。

  宗小二在回憶著往事,想想自己的花樣年華。相遇相識都是緣分,緣分盡了人就散了。一開始總是美好的,結(jié)局卻是不歡而散。兩個人早已分道揚鑣,最終反目成仇收了場。青春易逝再見舊人,今非昔比不勝唏噓。

  昔日里的友人至交,為何要拼你死我活。兩個人終究要魚死網(wǎng)破,只有這樣才會風(fēng)平浪靜。一座城池容不下兩個人,總有一人要從此消失。有人天生就是克星,注定要做一世惡人。那些無惡不作的人,終會敗給邪不壓正。

  夜空空曠遼遠(yuǎn),夜色有點凄涼。丁四沉水入火了,已經(jīng)自生自滅了。望著丁四的悄然離去,小二突然有一點不舍。在橋上坐了一夜,想了一夜的往事。丁四的頭歪在脖子上,人掛在空中被吊死了。如果他能迷途知返,也就不會落此下場。

  宗小二在自言自語,說一些話給丁四聽。他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殺了丁四。這菜刀都磨好了,丁四卻自己死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說起來自己也覺得荒唐。這作孽的人都是罪有應(yīng)得,或許死也是個很好的歸宿。

  故人的一步步墮落,最終死于大河之上。享年四十歲半,一生碌碌無為。二十歲前是個好人,二十年后變得丑惡。心存善念的人終會走上大道,心存歹念的人終會自取滅亡。不作死也就不會死的這么早,作惡的人都會撞開地獄之門。

  人活一世看破紅塵,世間的萬物皆是空。避塵世的紛紛擾擾,與世無爭超然物外。無欲無為逍遙自在,返樸歸真順應(yīng)自然。人之痛苦是源于欲望,欲望會讓人貪婪自滅。心里有物便會煩惱,修心養(yǎng)性才是正道。

  丁四離開的原因眾多,希望他來生做個善人。人都已經(jīng)死了,恩怨也就了了。人活一世過一生,就應(yīng)該堂堂正正。這個世界總是有因果報應(yīng),種了豆子絕不會長出西瓜。愿壞人都能改邪歸正,愿好人都能幸福安生。

  宗小二要離開了小城,宗子也要和他一起走。余阿秀也如約而至了,她和梅姨返回了小城。當(dāng)我再一次見到宗子,她已經(jīng)擺脫掉了輪椅。她是一個努力的人,相信世界是美好的。我和她又聊了好幾次,覺得我們已漸行漸遠(yuǎn)。

  宗子變得不善言辭,做了一個深沉的人。我再沒有見過她悲傷,再也沒有見過她笑過。她在心里蓋了座城,這座城池堅固無比。這座城是一座空城,我也被拒之了門外。城的主人艷麗而痛楚,她依舊喜歡望望天空。

  宗子回到了院子里,那一天她起的很早。我們約好去了老橋,只是為了一起看日出。望著遠(yuǎn)處靜靜的河水,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想說的話還是那些,想了想還是不說了。我知道她不日離別,后面的路遙遙無期。

  在一個讓人沉醉的晚上,夜空中居然是繁星滿天。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月亮也有一雙大眼睛。我們和宗子坐在院子里,整整促膝而談一個晚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們終究要退場離去。漫漫長夜畢竟是短暫的,但愿太陽永遠(yuǎn)不要升起。

  我給宗子寫了幾句話,言語之中飽含著遺憾。天空依舊很藍(lán),風(fēng)箏何時走遠(yuǎn)。天空因沒有云而失感,大海因沒有島而缺憾。宗子也給我寫了幾句話,言語中表達(dá)著一種希望。青春一晃而過,但愿再見故人。風(fēng)輕云起落有時,有緣之人有緣見。

  美好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相遇相識相知就如夢一場。我們之間的感情剛剛好,相遇分離都自有人安排。那些舊日里的時光,都是很溫暖的模樣。眼前的東西才是好的,回憶和夢都遙不可及。除了要安于現(xiàn)狀,什么也不必要做。

  宗子終究離開了小城,我甚至沒有送她一程。她總把自己比喻是風(fēng)箏,一只總是會斷線的風(fēng)箏。每一次起了風(fēng),就是一場遠(yuǎn)行。離別早已是人生的常態(tài),故人多多保重后會無期。遙遠(yuǎn)的路途上有很多謎,但愿有一天能榮歸故里。

  夜深人靜時,我并沒有睡。抱著一箱子蠟燭,箱子放在桌子上。我把蠟燭擺滿了桌子,然后拿出了一個佛人。佛人是木頭雕刻的,它被一塊紅布裹著。墊子也放好在地上了,蠟燭也一一被點燃了。我跪在了地上,我喜歡拜拜佛。

  我雙手合并放在胸前,眼睛也慢慢地閉上了。燭光照在我的臉上,這光芒代表著希望。我想有個虔誠靈魂,還要有孤勇和自由。在這個浮躁的世界里,我想尋找內(nèi)心的凈土。燭光十分的柔和,我許了一些愿望。

  我把東西收起來了,蠟燭就被我吹滅了。故人已經(jīng)遠(yuǎn)走了,祝福她一路好走。這漫漫長夜很孤冷,雜亂世界讓人后怕。我的手徘徊在袖口,我的腳在路上暴走。我常責(zé)怪自己不才,總是徹夜不能入眠。

  與人相遇與人分離,苦苦掙扎在苦海。逃離古老舊城,切斷一段舊情。與其忘了你我,再也沒有憂愁。風(fēng)吹過的天空,還有一絲念想。喝酒的人都在解愁,一個人總是會煩憂。道不盡人間的是滄桑事,是是非非都是因為欲望。

  喝酒的人都在解愁,念一個人都會煩憂。此情要等到了云卷云舒,從古至今總有愛恨離愁。誰是誰的信徒,是誰又在束縛。人們都很幸福,她卻音信全無。別人人心不古,她有一個城府。別人執(zhí)迷不悟,她寫她的詩賦。

  石縫里藏著舊人,石縫長滿著青苔。葉子被雨水腐蝕變壞,當(dāng)初我本人總愛卡帶?;▋涸谀奁?,鳥兒卻寸步不離。受傷的鳥兒流血不止,想要飛想要逃離荒地。舊人是種泥,夢境很甜蜜。將舊人放在背脊,愿后路遙遙無期。

  我想告別了四季,時光總一晃而過。河邊柳樹下的小草,長滿了在那個山坳。西風(fēng)也吹得更加猛烈了,把我的心吹到了小山坡。我渴望著遠(yuǎn)方,我戀上了烈酒。我寫了一封封信,故人卻音信全無。我已戒掉了最烈的酒,常常一個人坐在山丘。

  生活如一條靜靜的小河,我像一條小魚游來游去?;孟胫烂畹氖澜?,把夢用針和線串起。大地會更加靜謐,人可以安靜呼吸。空氣沁人心脾,水源純凈無比。街道干干凈凈,樓房整整齊齊。在這個浮躁的世界里,愿萬物都能和諧生長。

  2

  我抱著宗子的花出了門,一個人走在了老橋之上。我找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把花種在了河的岸邊。那里有一棵大樹,那里的土質(zhì)松軟,那里有陽光雨露,那里從不缺水源。愿花在大樹的保護(hù)之下,它的枝干可以變得粗壯。

  我終究告別了昨日的舊人,往日的自己就像活在夢里。我一個人奔跑在大橋之上,迎著太陽像風(fēng)一樣地自由。我一個人拿著放大鏡,安靜地坐在橋上吹風(fēng)。我想我從來都沒有愛過這里,我愛的只有我的家人和良友。

  不知道是誰告我的狀,說我和李言情戀愛了。老師叫我們的家長,要來學(xué)校里談?wù)勗?。我們沒有談戀愛,我絕不叫家長來。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定我談戀愛了。我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他給我做了一些思想工作。

  班主任讓我們的家長都來,把我們領(lǐng)回家好好談戀愛。李言情被逼無奈,她媽媽來學(xué)校了。她是班里的第一名,班主任一直看好她。她喜歡遲到和逃課,沒想到成績那么好。她被她媽大罵一頓,這事讓我耿耿于懷。

  學(xué)校里流言蜚語,班主任總打壓我。我不堪壓力和輿論,我就去找了李言情。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沒多久就分道揚鑣了。明明兩個人不想這樣,卻不得不老死不來往。我并不喜歡這個結(jié)局,我們也算是不歡而散。

  我難過了很久,變得不愛說話。媽媽還不知道這事,我也沒有敢和她說。我已經(jīng)荒廢了學(xué)業(yè),浪費了大好青春。在大好的年華之時,好好讀書才是正道。做和讀書無關(guān)的事,會被說是不務(wù)正業(yè)。我任性而孤傲,不聽老師的話。

  我與班主任死磕到底,沒談戀愛就是不承認(rèn)。班主任已經(jīng)放棄我了,讓我回家里好好反省。我上課時間不敢躲在家,就一個人逃課四處游走。我不喜歡去學(xué)校上課,覺得讀書沒什么意思。我想追尋著自由的生活,找一種放飛自我的感覺。

  學(xué)校里發(fā)生了很多的事,這個世界不停地在死人。我的學(xué)校是個怪地方,學(xué)生都說校園陰氣重。有的老師猝死了,有的喝酒喝死了。有的學(xué)生打架被捅死了,有的學(xué)生被車子撞死了。這幾年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我這敏感的心無處安放。

  李言情有一個同窗,兩人是很好的朋友。他從暗戀到追求,最后就被拒絕了。同窗爬到學(xué)校的鐘樓,三番五次威脅李言情。如果不做他的女朋友,他就從鐘樓上跳下來。學(xué)校里鬧得沸沸揚揚的,李言情不辭而別轉(zhuǎn)了校。

  在李言情轉(zhuǎn)校的第二天,她的同窗就跳樓身亡了。李言情經(jīng)過了這件事以后,她在領(lǐng)悟著個新的世界。她一直都把同窗當(dāng)哥們,沒有想男女感情的事情。她沒想到同窗會這么極端,居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同窗的離去讓李言情自責(zé),她郁悶久了就得了抑郁癥。開始變得不善言辭了,變得比以往更謹(jǐn)慎了。我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很多人也都分道揚鑣了。經(jīng)過了外面紛擾的世界后,人們都想尋找一片寧靜的土地。

  我常常會一個人思考,坐在窗臺上看一看花。這世界和我想的不一樣,比我想的糟糕的太多了。我真想睡了就不要醒了,永遠(yuǎn)活在理想的世界里。我時常會在夢中流淚,每晚都要做很多的夢。從來都不因悲傷流淚,而是為好人好事流淚。

  我對獨特的人情有獨鐘,她們總是冷酷而又孤獨。她們天生麗質(zhì)清新脫俗,讓人念念不忘回味無窮。我很欣賞冷艷的女生,她們天生就與眾不同。那些有故事的女生,都有雙愛笑的眼睛。只要微微一笑,就能傾國傾城。

  我和李言情的故事,從一個眼神開始的。故事就只有那么長,緣分也只有那么淺。她注定只我的一個過客,這個過客讓我執(zhí)念良久。動情是一件容易的事,相伴會有層層的阻隔。喜歡可以不說出口,遠(yuǎn)遠(yuǎn)觀望笑而不語。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每一個人都只是過客。有的人陪了我們久了點,有的人就匆匆地走掉的。所有志同道合的人,開始總是相談甚歡??傆幸惶烊^漸遠(yuǎn),疲倦以后一拍兩散。愿往事不讓人遺憾,故人都能各有新歡。

  在年少的時光里,我?guī)缀鯖]有朋友。我有點自視清高,不愿意隨波逐流。內(nèi)心就像一個大漠,孤獨的世界沒有邊。想與有趣的人為伴,想與溫和的人共舞。這個世界是很神奇的,它總是會給我們驚喜。

  我喜歡很寧靜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太紛擾了。我有點恐懼這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钪羌y為情的事,死了還需要一點勇氣。生生世世只是天地輪回,萬物生靈都會化成灰燼。世界是自然的,人類只是過客。

  我是個有一點荒唐的人,我是一個異想天開的人。我喜歡幻想理想的國度,理想和夢都是天方夜譚。這一生不想茍且偷生,因此才變得杞人憂天。在這個有血有肉的世界里,我只充當(dāng)一個病者的角色。

  我一直都處于病態(tài),病不停地在蔓延著。遲早有一天我會走,去一個理想的國度。遇到無趣的人還是太多了,遙遙無期的路越走越狹窄。好人好事畢竟是少數(shù),稀缺的才會覺得珍貴。我終究是一個行尸走肉,始終都沒有有趣的靈魂。

  我是一個古怪的人,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早已經(jīng)死去了。生活就像夢一樣,總讓人如癡如醉。在幻想的童話的世界里,已經(jīng)褪去了原有的顏色。平平淡淡,內(nèi)心溫暖。歲月變幻,愿人心安。

  我總是做些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無數(shù)種死法。我夢見我殺了人,手上沾滿了鮮血。我要把丑惡的人都?xì)⒘?,我只想睡一個安穩(wěn)的覺。在我幻想的世界里,我只需要溫和的人。在理想的國度里,不會再有罪人了。

  我是一個自私的小人,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我始終都是一個庸人,原來自己也俗不可耐。想這一生都無欲無求,這才是我最大的欲望。我年少時虛度光陰,遲遲沒有悔悟之心。在舊日的時光里,我也是一個罪人。

  一個人就一座城,一城便是一世界。世事總是在輪回,愛恨情仇也一樣。很多事都很難說清,那藏秘已久的感情。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不在痛苦的邊緣掙扎。突然有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世界荒誕而離奇。

  我想走一條自己向往的路,盡管一路上都是冷嘲熱諷。在追求自己的自由的路上,不知不覺就對不起很多人。我依舊無法去離開理想的世界,就像魚離開了水就會窒息而亡。路途漫漫浩海藍(lán)天,迷途知返回頭是岸。

  我終究還是自作主張了,瞞著家里人就也轉(zhuǎn)學(xué)了。聽說班主任亂收錢,被學(xué)生家長舉報了。為了給學(xué)生排座位,有的家長賄賂老師。班主任從來不拒絕,把錢裝進(jìn)了腰包里。學(xué)校里有很多陰暗的事,學(xué)校其實也是個名利場。

  我去了一所私立高中,就想有一個新的開始。我當(dāng)時算是插班生,老師讓我自我介紹。學(xué)校里學(xué)生很少,校園里也不吵鬧。老師和學(xué)生相處融洽,教室里的氣氛也很好。這里有一種大家庭的感覺,老師和同學(xué)都很平易近人。

  班主任讓我做個介紹,做一個很簡短的演講。班里同學(xué)幾乎是鄉(xiāng)下人,我喜歡老實樸素的學(xué)生。這里的人腳踏實地,沒有城里人的套路。我喜歡和憨厚的人相處,欣賞那些不拘小節(jié)的人。越浮華的地方,人心就越丑惡。

  我拿著演講稿,在門外等候著。上課鈴響了,班主任來了。我站在了講臺前,說了自己的故事。故事稍微有一點荒唐,聽起來讓人覺得離奇??赡苁俏业母星楹芡度耄瑢W(xué)們聽的是津津有味。這些故事都和我有關(guān),別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只顧著自己演講了,目光落在了教室后排。我說了很多,終于講完了。班主任笑了笑,給我鼓了鼓掌。教室里掌聲一片,我聽著心里開心。不是因為我講的多好,同學(xué)之間都相互尊重。都在認(rèn)真地聽著,聽聽別人的故事。

  我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個人,這個女生居然是李言情。她在縱四橫三的位置,我當(dāng)時覺得不可思議。班主任讓我先坐著,讓我和同學(xué)先擠擠。同學(xué)們都非常熱情,讓我去他們那坐坐。李言情沖著我笑了笑,我就沖著她走過去了。

  一個清閑的午后,我去了老橋看看。我和李言情坐在橋上,開始了彼此深入了解。說說童年的故事,我們都聊的很好。可能是因為我真誠,我們變得無話不談。李言情喜歡聽我說故事,我早已就是一個話癆了。

  兒時我的家里一貧如洗,爸爸不得不勤奮又努力。艱苦的日子終究會過去,勤勞會創(chuàng)造美好的生活。現(xiàn)在家里有點錢了,我也開始衣食無憂。我至少有十年的記憶,關(guān)于那些艱苦的日子。我不知不覺變成了怪人,噩夢總?cè)杖找挂辜m纏我。

  童年很多事讓我后怕,我和小伙伴總玩泥巴。村子里的人封建迷信,總愛說些可怕的故事。村子里經(jīng)常會有人死去,人死了以后就不變成了鬼。我是一個膽小怕黑的人,從小就被惡魔鬼怪纏身。很多孩子和我一樣,有時候被嚇丟了魂。

  村子里有的人做了小偷,晚上的時候會偷雞摸狗。我夜里想尿尿的時候,每次都是硬憋到天亮。因為夜里靜的讓人害怕,我甚至總是蒙著頭睡覺。有時熱的滿頭大汗,也不敢把被子掀開。在那黑黑的屋子里,黑乎乎的讓人恐慌。

  我也覺得世界上有鬼,老人說的話就是真的。因為我年幼無知,做了些荒唐的事。用桃木雕刻了一把劍,拿著它就不用怕鬼了。我的小伙伴帶我修煉武功,只為了在村子里降魔除妖。鬼就在我們的心中,陪伴我們慢慢長大。

  長大了一點才知道,鬼沒有什么好怕的。心中有鬼才讓人恐懼,鬼鬼祟祟的人很嚇人。村子里發(fā)生了荒唐的事,人們生活過得落魄不堪。往事是用心酸包裹著,它藏在了我內(nèi)心深處。我所有難忘的記憶,都留在了我的故鄉(xiāng)。

  自從我的成績一落千丈,我在讀書中總是很迷茫。不管我多么的努力去學(xué)習(xí),我都不能取得很好的成績。我的腦袋好像出了問題,我的生活變的復(fù)雜多樣。記憶力也變的有點奇怪了,生活里也發(fā)生了很多瑣事。

  人們說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出狀元。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行的,我也想過自己以后的未來。我天生就是個勞動者,我的手藝活干的不錯。我想安靜地做自己的事,哪怕只是做一個小木匠。人總要有一點理想,這一生要干點大事。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干大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大好前程。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人始終是被分成三六九等的。財富和人的好壞扯不上關(guān)系,但是人還是會拼命地往上爬。盡管大富大貴最后一場空,人往高處走已是勢不可擋。

  真正讀書的人寥寥無幾,讀書漸漸變成了個幌子。讀書的人該有一顆拯救蒼生的心,讀書的人該有一顆救苦救難的心。讀書是為了促進(jìn)社會進(jìn)步,讀書是為了萬物和睦相處。花鳥蟲魚皆是生靈,自然界該和諧共存。

  讀書是一種修行,修行就要去領(lǐng)悟。在讀書這件事上,我和爸爸有點誤會。我和爸爸見面機(jī)會很少,越來越不想和他說話了。爸爸是我最崇拜的人,他一直都是我的榜樣。他希望我能化身變成一條龍,從我家的小院子里騰空而起。

  爸爸覺得讀書就是大用,是農(nóng)民翻身的最好的機(jī)會。他在工地上一直做苦力,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錢。他不想讓我以后也干苦力,不想讓我以后去做搬運工。自己走過那些千辛萬苦的路,,不想讓下一輩子的人再走一遍。

  隨著時間的遷移,人的觀念就會變。對一些事看開了,世間事一切隨緣?;ㄩ_花會落,花落花又開。人活著不是為了追求財富,也不是為了追求名和利。是追求吉祥如意,是追求平安幸福。大富大貴由天判,生生死死由命算。

  我以為爸爸想讓我功成名就,他并沒有想過讓我量力而行。他說只要是為我好的事,傾家蕩產(chǎn)也要支持到底。我這一路走的有點孤冷,那些理想只不過是吹牛。說出的話是理想還是吹牛,就連我自己也開始迷糊了。

  我每次吹牛的時候,爸爸都會信以為真。他說一個人就要敢想敢做,成大事的人就要有個胸懷。只要去做就有可能獲得成功,即使失敗還可以從頭再來。不經(jīng)過千山萬阻千磨百煉,想要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

  從此以后我在別人眼里只是個吹牛大王,在爸爸的心里我卻是個很有理想的少年。我給爸爸說去羅馬的路有很多,他不再認(rèn)為讀書是唯一的出路。他想用盡心血只為了來培養(yǎng)我,我只希望自己有一天不負(fù)眾望。

  我無論說什么故事,李言情都聽得著迷。從此我們親密無間,把彼此當(dāng)成了良友。我們常常約王十一,聽聽他演奏薩克斯。我終于練會了一手曲子,曲子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李言情的二胡拉的很棒,唯一的遺憾是缺了口琴。

  在學(xué)校呆了一段時間,我終究是不喜歡讀書。我辜負(fù)了家人的期望,我辜負(fù)了老師的厚愛。我想我不喜歡的事,我終究是不會喜歡。在世人的眼睛里,我就是荒廢了青春。我想了很多長遠(yuǎn)的事情,別人總覺得我是瞎扯淡。

  我很久都不敢談自己的夢想,我很害怕別人的嘲笑和摧殘。夢想終究是自己的事,說多了就變成吹牛了。我總想和別人談一談理想,說說這條路的凄涼和孤苦。盡管我說的多么真誠,別人都不相信我說的。

  時間久了的話,我變成了騙子。別人都說我是神經(jīng)病,說我的腦子出了問題。盡管很悲傷,我無言以對?;蛟S別人說的沒錯,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別人讓我想一些現(xiàn)實的事情,讓我一天到晚別在癡人說夢。

  我一個人為了寫作,想想就覺得很孤獨。寫的東西太多了,并沒有我滿意的。我想就算孤獨終老,我也要繼續(xù)寫下去。我要干點名堂出來,給看不起我的人看。這一路上羈絆還是太多了,我也變得十分安靜而悲傷。

  我的良友終究都是過客,不離不棄的只有家里人。家里人特別支持我,所以我必須走下去。我用我的一生下賭注,堅持會給我?guī)眢@喜。在漫漫的長途之中,孤獨成了我的魔咒。我得了孤獨的癌癥,會發(fā)瘋和自我拉扯。

  我想我也該看到光明了,其實光明離我還很遙遠(yuǎn)。走在十分漆黑的黑洞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盡頭。寫作讓我孤獨,孤獨讓我發(fā)瘋。因此我傷及了很多無辜,因此我就成了一個罪人。我從來沒想過回頭,因為彼岸就在前方。

  我想我可能會耗盡半生,我終有一天到達(dá)彼岸。我可能會在半途被扼殺,我會遇到很多的絆腳石。路人是我一部分的羈絆,冷言冷語纏著我的雙腳。理想并不沒有我想的那么美好,很多些事讓我的心臟不停地滴血。

  圓圓的落日躺在了長河之上,大漠之中聽不見馬蹄的聲音。在通往理想的這條道路上,少年走的曲折艱辛而緩慢。天空總是分外的藍(lán),夢想還是特別遙遠(yuǎn)。一個人搖搖晃晃混混沌沌,也要吹著風(fēng)去遠(yuǎn)方尋夢了。

  我做夢都想離開了小城,我向往外面的浮華世界。我在小城呆了十八年,渴望坐上遠(yuǎn)去的列車。我終于告別了高中時代,如愿以償?shù)乇枷蛄诉h(yuǎn)方。我幻想著買一匹駿馬,自由馳騁在大漠之中。在孤寂的天空中,一生不羈愛自由。

  愿我們在彼此看不見的時光里,我們都可以揚帆起航乘風(fēng)破浪。愿我們在一條遙遙無期的路上,我們都能早日到達(dá)理想的彼岸。愿我們所有夢想都能如約而至,我們終有一天會看到滿園春色。青春一晃而過,但愿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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