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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凌如卿

第十四章 遠(yuǎn)方

凌凌如卿 音杪 2092 2020-06-19 10:10:00

  蕭如卿緩緩開口,“你既然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那我猜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脾氣?!奔烙暄壑袔Я伺瓪?,他太知道她的脾氣了。

  “若你不能讓我滿意,你便只能得到死了的我?!币贿呎f一邊將匕首拿的離自己又近了幾分。

  祭雨抬手示意她停下,“你想怎么滿意。”

  “從北麓族人身上出去,不再妖化吞噬他們。”蕭如卿話雖輕,但手上的力度卻絲毫未減。

  祭雨紅唇揚起,“這有何難,你在我手上,北麓對我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作用?!?p>  蕭如卿也笑起來,那笑容比祭雨更加張揚,“我還要你永遠(yuǎn)不得踏入祁連地界,永遠(yuǎn)不得侵犯人類?!?p>  看著這樣的蕭如卿,祭雨有一瞬間的怔愣。

  好像這么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他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他,而她還是那個愛笑的人,她依然可以肆意地給他下命令。

  無論何時,無論對錯,更無論強弱。

  一股火氣莫名沖上祭雨的心頭,他黑發(fā)揚起,眼中發(fā)紅,“我若不同意呢?”

  蕭如卿手上的匕首貼得更近,一些血珠順著匕首流到她的衣服上,白色羽毛上沾染了紅色,像是一朵朵梅花綻放。

  祭雨眼中的紅意褪去,閃過驚慌,他背過身,像是在和自己做斗爭。

  良久,那些血就這么一點一滴地落下,滴答,滴答。

  祭雨轉(zhuǎn)過身,“我若答應(yīng)你,你又能給我什么呢。”

  蕭如卿抬眼看著紅唇似血的祭雨,許下了一個此后多年,每每想起便會覺得像是被蠱惑一般的承諾。

 ?。ㄎ乙脖恍M惑了,原本沒想著會這樣的,我一邊寫一邊聽著杰倫的《夜曲》,被杰倫蠱惑)

  “我給你三年我的時光?!?p>  天邊響起驚雷,閃電閃爍其間,大雨傾盆而下。

  在陽光里,在萬千雨水里,祭雨渾身濕透,頭發(fā)貼在臉上,濕膩潮冷,他卻渾然不在意。

  他盯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蕭如卿,法術(shù)遮擋在她頭頂,她衣服上的羽毛還在隨風(fēng)搖擺。

  一只烏鴉落在屋頂,黑色的翅膀翻起一些枯葉,墜落的途中便被卷成粉末。

  廣天一夜,暖如血,長風(fēng)千萬葉。

  后來,祭雨問如卿,為何只是要一個不再控制北麓,而非讓北麓不再騷擾大冕。

  如卿當(dāng)時看著中原的方向,答,“人類的生命或許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他們的力量你卻不能否認(rèn)。”

  邊關(guān)有楊將軍,東京有譚將軍,有蕭繁國,無論何時,她對他們都有著絕對的信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失去祭雨輔助的北麓族長依然放不下心中對中原的渴望。

  長在馬背上的民族,強健壯碩。

  生在東京城的士兵,俠骨丹心。

  鮮血暖土,鐵騎嘶鳴,那些為戰(zhàn)爭奉獻(xiàn)出時光,精力,生命的人,都是這片土地上的英雄。

  無論何方,無論誰人。

  北麓最終并沒有能敲開大冕的國門,大冕也沒能把北麓給斬殺在祁連腳下。

  只不過那時,蕭如卿已經(jīng)在祁連山的另一邊很遠(yuǎn)了。

  她聽說這個消息時,正在沙漠邊的小鎮(zhèn)地攤上吃一串葡萄。

  祭雨在邊上看著編著辮子,身穿艷麗紗紡衣服嗦葡萄的女孩,心里想,她以前是這個樣子的嗎?怎么好像不是呢?

  蕭如卿扭頭看到祭雨眼里的質(zhì)疑時,問,“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祭雨托著腮,“我是不是劫錯人了呢?”

  蕭如卿吐出葡萄籽,“后悔了?”順手接過祭雨遞給她的另一串葡萄。

  盤繞在祭雨側(cè)臉的妖紋被他用法術(shù)隱起,看起來倒是更加無辜了。

  幾個月前,蕭如卿在那片金黃草叢中的小屋里,正準(zhǔn)備給家人寫信報個平安時,魏昭凌一行人來了。

  平時都是蕭如卿在屋里,祭雨在屋頂或是院里坐著,看見魏昭凌,蕭如卿走出門外,讓祭雨進(jìn)屋。

  祭雨心中略有不甘,但還是照做了。

  魏昭凌前前后后檢查了蕭如卿一遍,看她無甚大礙,舒了口氣。他眼中的紅血絲很多,胡子拉碴面容憔悴。

  想來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個好覺。

  魏昭凌并不是沒有看到剛才坐在院子里的祭雨,他也大致明白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在眾人之前,當(dāng)著楊將軍和蕭如楓的面,蕭如卿行大禮跪下,“還望太子殿下能幫我照顧好我爹我娘和祖父,如卿此生無以為報,他日愿為太子上刀山下火海,當(dāng)牛做馬絕無怨言?!?p>  這是她這輩子第二次行如此大禮拜他,第一次是因安息香說錯了話,求他饒過家人,勿責(zé)怪旁人。

  第二次是求他幫忙照顧家人。

  第一次魏昭凌不愿受她一拜,一拜一跪斬斷了兩人數(shù)年的交情。

  這一次,魏昭凌受了。

  他問,“此生可還有機會再見?”

  她答,“三年后當(dāng)歸。”

  他點頭,“我在京城等你?!?p>  三年而已,三年過后,懸靈閣的彼岸花都還未謝,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初的時候,蕭如卿其實很擔(dān)心,因為祭雨給人的感覺,太過于陰冷。

  加上他曾和北麓族定下了那樣的契約,更別說,他靠吸食人的魂魄而活,雖然這是胡月說的。

  那時蕭如卿對祭雨很提防,也很謹(jǐn)慎。

  雖然她許給祭雨三年,但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更不知道應(yīng)該干什么。

  有一天吃飯的時候,祭雨揮手在半空中懸出地圖,“你想去哪?!?p>  蕭如卿一邊吃一邊心里感慨,祭雨雖從不吃人食用的食物,但做飯倒是不錯。

  看著空中地圖的中心,中原,那是她的家。許是瞧出來了蕭如卿正盯著哪里,祭雨紅唇微啟,“中原我去不了?!?p>  蕭如卿沒問為何,但其實她并沒有打算去中原,她指了指地圖的最邊界,那是比祁連山還要遠(yuǎn)的地方。

  祭雨點頭,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些往事,似乎注定了,他這輩子,可去之地越來越少,他的空間,離那繁華之地越來越遠(yuǎn)。

  后來兩人在途中,蕭如卿一直在留意,祭雨到底靠食用什么活著。慢慢發(fā)現(xiàn),每次下雨,祭雨都必然會獨自外出。

  她以為他依然在吃人,但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的證據(jù)。

  直到有一次,又是烏云滿天,鳥蟲低飛,沒多久下起了瓢潑大雨,祭雨再次孤身出門。

  蕭如卿悄悄跟著他離開驛站,可她并未找到祭雨。

音杪

被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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