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制度化管理
“不能！”
說這話的人幾乎是吼出來的，陸青言及周圍的人都抬起頭。
王紀民杵著手杖走過來，身子顫悠悠的，也不知道是真走不穩(wěn)還是氣的。
“你們兩個臭小子跑這兒來干嘛，給我回去！”他舉起手杖就往兩人身上打。
王路瞬間就縮到他身邊，低頭小聲道:“爹，我就是來看看?！?p> 而另一個還站在陸青言面前，執(zhí)著地沒走。
陸青言也不管王紀民，問道:“你還要應(yīng)聘嗎？”
“要！”他重重點頭。
“叫什么名字？”
“王墻?！?p> “陸姑娘，他也是里正的兒子。”有人提醒。
陸青言抬頭，定定望著他。
王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掐著手道:“我是，你是不是不要我？”
“那要看你的能力和工作態(tài)度，和你是誰的兒子沒有關(guān)系?！标懬嘌蕴种赶蛏蜢夏莾?，“去那邊吧，回答問題?！?p> 王墻走過去。
王紀民在一旁責(zé)罵:“你個兔崽子，干什么嗎，家里沒飯吃??？”
“爹，我媳婦過門沒多久，我想她日子過好點兒?！蓖鯄﹄m有些懼怕王紀民，但態(tài)度堅定地站在那里。
“你媳婦沒過好日子嗎？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王紀民開始罵罵咧咧。
“閉嘴，不是來應(yīng)工的給我走！”陸青言喊了一聲。
王紀民想回嘴，沈煜一拍寶劍，他就如烏龜縮頭一般憋了回去。
“下一個?！鄙蜢虾?。
正好到了王墻。
沈煜看了他一眼，正要問問題。忽聽前面有人喊:“等會兒，我也要來！”
來人皮膚黝黑，一身衣服也黑，不知道原本就那樣還是太臟。
陸青言看見他就來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劉翠蘭有茍且的王大麻子。但這種公開招人，她又不好把人轟走。
她沒轟，倒有人替她轟了:“你個老鰥夫，好吃懶做的，你能干什么？”
王大麻子指著周燕嚷嚷:“那個掃把星都能來，我憑什么不能？再說了，關(guān)你屁事！”
那人便不敢說話了。
“別吵了，兩個一起來?！鄙蜢喜荒蜔?。
“聽清楚了，如果今天就要交貨，但卻發(fā)現(xiàn)有一些糕點長了霉斑，不能如期交貨將要賠錢，你們會怎么辦？”
“我來！”王大麻子搶先道，“這個我有辦法，把霉斑洗掉，外面灑點面粉，再蒸一蒸就好了，保證誰都看不出來！”
說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沈煜看向王墻:“你呢？”
王墻臉憋得有點紅，聲音雖低卻堅定:“我會實話實說，請求對方原諒，盡快趕貨?！?p> “白癡?。 蓖醮舐樽硬嬷?，“人家才不管你這個，那是要賠錢的，你這會造成多大損失你知道嗎？”
王墻低頭不說話。
沈煜在紙上勾了一筆:“王墻，進來吧?！?p> 王墻喜出望外。
“憑什么，憑什么！”王大麻子跳起來，“憑什么要他不要我？”
“憑你不配做人?！鄙蜢弦粍Ρ脑谒成?。他被打趴在地，嗷嗷直叫。
招工之難遠出陸青言的想象，一天下來男人招了八個，女人四個。而且什么牛鬼蛇神都來了，吵得她頭疼。
沈煜看著紙上的名字，沉吟道:“這些人你還得再看看，心術(shù)不正之人不可用?！?p> “我知道，許掌柜已經(jīng)租下閆大嬸家一間空屋，只要稍作改造就能作為作坊。到時候讓他們先試試，不能勝任工作的話還是要換人?！标懬嘌栽捔T，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誰？”她看了一眼天，這么晚了誰還來？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王路，他舔著臉笑:“陸姑娘，我想來應(yīng)工，還成不？”
陸青言冷笑:“不成，人已經(jīng)招滿了?！?p> “不對啊，我聽他們說才招了八個?！蓖趼吩尞?，“你什么意思，你不收我，你連王墻那個沒用的家伙都收了，為什么不要我？”
“為什么不要你，你自己不明白嗎？”陸青言真想罵他一句蠢。
“你什么意思啊你！”王路氣急敗壞。
沈煜攔住，一只手就把他往外推:“不要就是不要，趕緊走吧你?！?p> 他重重把門關(guān)上:“這種人，兩面三刀誰敢用他？”
“我看你的作坊要開下去還得有些風(fēng)浪?！彼D(zhuǎn)頭，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陸青言。
“放心，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标懬嘌钥粗巴庖稽c一點暗下去的天，微微笑著。
半個月，作坊就修整好了。四間小屋，一個院子，院子里一口水井。
其中一間屋子用來屯放面粉等原材料。一間屋子用來做普通糕點，一間屋子用來做鮮花餅，剩下那間用來做歡樂多。
許軒額外買了兩塊地，一塊種玫瑰花，一塊種果樹。
八個男人分為兩部分，王三、李大力、王二順、何葉子、趙石頭五個人負責(zé)種花種樹。剩下三個二牛、王墻還有一個叫劉根的，很老實，他們則留在作坊里，打水搬東西運貨做些體力活。
上工第一天，先把作坊內(nèi)的所有用具清洗一遍。陸青言發(fā)現(xiàn)，四個女人都很賣力，其中周燕是最認真最賣力的。另外三個就是閆大嬸年紀大點，剩下兩個都是小姑娘。一個叫何花，和何葉子是兄妹，兩個人父母雙亡，相依為命，所以一起來她這里做工。另一個女孩叫百合，十四歲，會做很多吃食，就是為人沉默寡言。
第二天，她就把所有人召集到院子里。
她坐在水井旁，宣布道:“今天開始，青言作坊正式開張。你們在我這里做工就要按我的規(guī)矩。”
“許文，你過來。”她把昨晚寫好的規(guī)章制度遞過去。
被許恒之借給陸青言的許文一臉不情愿，板著面上前替她念:“第一，每天早上卯時正便要到作坊，申時才可回家。第二，不能遲到。遲到一刻鐘罰錢二十文。不能提前離開，同樣罰二十文。第三，糕點怎么做的用什么材料不能告訴別人，被發(fā)現(xiàn)直接開除。第四，有事不能來需要請假，一個月只能請假三天，除此之外再請要扣月錢。本條例今日起實行，會隨時修改和增減?！?p> “你們能不能遵守？不能遵守現(xiàn)在可以走，昨天的錢可以給你們?！标懬嘌缘?。
面前的十二個人有些懵。大部分都是沒讀過書的農(nóng)民，很多話聽不懂。但是做錯事扣錢他們聽得很仔細，于是個個挺起胸脯保證:“放心，我們一定遵守！”
陸青言點頭:“周燕，王墻你們上來。”
她指著周燕對幾個女人道:“今后，她就是你們的管事，她會監(jiān)督你們，有事向她請假，當(dāng)然遲到早退她也會記下來?！?p> 她又指著王墻對男人們道:“他監(jiān)督你們，你們有事向他請假?！?p> 見識到了陸青言的說一不二，男人女人們都不敢有怨言。
倒是周燕和王墻有些不自信:“這個，我們不會?！?p> “沒關(guān)系。每天只要把誰認真誰不認真誰犯錯記好告訴我就行，遇到請假的自己看情況決定同不同意，遇到不懂的可以問我?！标懬嘌缘?。
她這么一說，二人便放心了，都重重地點了頭。
作坊按部就班地開始工作，每天可以運送出去幾十斤糕點。
對于普通糕點陸青言沒有多加干涉。而做鮮花餅她則留了個心眼，每天做完的鮮花餅必須先運到她家里，由她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歡樂多也是一樣，這樣就可以防止有人偷師。
有了青言作坊，她就輕松了很多。每天除了釀酒，還能有時間釣釣魚。
這一日，她剛準備出去釣魚，就發(fā)現(xiàn)有人在她門口來回轉(zhuǎn)悠，看不清是誰。
她走出去，看見來人不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