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后,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娜兒眼睛一瞪,怒道:“何必明知故問?以公子的功夫都傷你不得,我又憑什么在你手中逃走?”
她咬著牙齒,強忍著心中怒火,道:“你這舉動,分明就是要讓公子對我起疑。
按照千毒教的行事風格,哪怕只有一丁點懷疑,都會不留活口,更何況是這種緊要時候?”
夕瑤嘴角上翹,道:“這種緊要時候?我怎么沒看出有什么可緊要的?!?p> 娜兒的臉色已發(fā)白了。
她默然半晌,嘆了口氣,道:“門派被破,上至掌門、長老,下至門人、雜役,除我?guī)兹送獗M被血洗。那藥方便是公子唯一的希望,此時便是最最緊要關頭!
且不說我知道門派多少秘密,單是被你‘瑤天指’擄走這一點,就斷沒有在放過我的道理?!?p> 夕瑤眼神一寒,聲音清冷道:“這般說來,你們在我身上所謀不小啊。
是了,我說三年前,我為何會無故遭人追殺,原來是你們在幕后搞鬼!”
娜兒卻搖了搖頭,道:“你若是如此想法,卻是太高估我們了?!?p> 她苦笑道:“我們三人也不過是他人的漏網(wǎng)之魚,哪有這么大的本事,在異地他鄉(xiāng)謀劃出這般大棋?
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他人的棋子而已?!?p> 聞得此言,夕瑤也不禁愣了愣,道:“什么意思?說清楚些?!?p> 娜兒疑惑道“當年那事涉及頗廣,無數(shù)高手追殺與你,難道你就沒有從他們口中問出什么消息?”
夕瑤嘆息一聲,道:“那時我年少氣盛,通常只是在動手之前問上一句。對方若是說了也就說了,若是沒說,我也沒心思細問下去?!?p> 娜兒有些好奇,道:“然后呢?動手之后,那些敗于你手之人,就沒有開口求饒?”
夕瑤眼睛盯著她,道:“看樣子,你對我似乎并非如何了解?”
娜兒道:“這是自然,三年前我們才剛剛入關,便被卷入這事之中,對你如何了解?”
“這就是了?!?p> 夕瑤長嘆一聲,道:“我當年除了‘瑤天指’之外,還有一個稱號?!?p> 娜兒道:“什么?”
夕瑤道:“無傷!只要出手,敵人便有死無傷,絕無例外!!”
她低頭想了想,忽然笑道:“不對,有過一次意外。那慕容流光和落倩茜就沒死在我手上,也算是他們的本事了?!?p> 娜兒心頭一震,慕容流光就不必說了,乃是大名鼎鼎的三絕之一。而那落倩茜,卻是“落花山莊”莊主,據(jù)說一身功夫不在慕容流光之下,乃是他的至交好友。
聽夕瑤的意思,似乎是這兩人連手才從她手中保住性命?
若是如此的話,這女人究竟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夕瑤目光閃動,笑道:“好了,該說的都說過了,你若要走現(xiàn)在就走,我絕不阻攔。若是不走,就將你知道的都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個清楚?!?p> 娜兒道:“我若是說了,你能否保我不死?”
夕瑤毫不猶豫道:“這是自然。”
娜兒嘆道:“之前是我太蠢,既已落到了你的手里,我還哪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夕瑤笑了,她遞給娜兒一杯茶水,道:“這就是了。來,喝杯茶水潤潤嗓子,我們有的是功夫,慢慢聊?!?p> 娜兒將茶水一飲而盡,道:“其實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否則當年便不會被牽扯進來?!?p> 夕瑤問道:“無所謂,挑你知道說?!?p> 娜兒盯著了她看了半晌,忽然開口說道:“其實當年之事,都是無不同之計?!?p> 夕瑤眉頭緊縮,有些不敢相信,道:“無不同?‘隔墻有耳’無不同?”
娜兒道:“不錯,正是此人?”
夕瑤道:“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如此對我?”
娜兒眼睛盯著她,道:“聽說此事與他侄子有關。”
夕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娜兒接著說道:“無不同自幼父母雙亡,只留下一個兄長與他相依為命。
十年前,這個唯一的兄長也身染頑疾,不久就撒手人寰,唯一留給他的,就只有一個侄子而已。
無不同年過五旬,卻無妻無子,因此對與這個侄兒十分看中,不但將一身武學傾囊相授,還將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培養(yǎng)。
這也使得此人從小就不學無術,性格乖張。
終于,在三年前,他在桂花樓中闖下大禍,竟要強行非禮與你,然后......”
不等她將話說完,夕瑤就接著說道:“然后......我就將他的四肢折斷,扔到了樓外的湖里,使他溺水而死?!?p> 夕瑤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想不到,似這樣的無賴流氓,居然是無不同調教出來的,真真是讓人難以置信?!?p> 她看向娜兒,問道:“事情的起因我已知曉,那你們呢?你們在這出鬧劇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娜兒的臉色忽然變了。
她雖然常常在笑,卻都充滿了魅惑之意,唯有這次笑得很不相同。
她的臉變的很冷,冷到連笑容都帶著一股寒意。
她冷冷道:“原本我們入關的時候,并非是三人,而是四人。”
夕瑤挑了挑眉,疑惑道:“難不成你們也有人死在我手里?”
娜兒道:“正是。”
她的表情、語氣雖然冰冷,但臉上卻沒有一絲憤恨或痛苦的情緒。
既然是同伴身死,為何會表現(xiàn)得這般冷淡?
夕瑤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死在我手里的那人,與你積怨頗深吧?!?p> 娜兒眉頭微皺,卻并沒有出言反駁。
她顧左右而言他,道:“其實這事也怪不得你。
我曾經暗中調查過,那人之所以會死在你手,也是被那無不同設計。正因于此,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成了他人的棋子?!?p> 夕瑤點頭道:“我沒問題了?!?p> 娜兒眉頭一皺,奇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不,是他們,他們現(xiàn)在在謀劃些什么?”
夕瑤笑了,她淡然道:“不想。你們昨晚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們這次的目標應該是‘撕風手’和‘鬼醫(yī)’,我和這兩人并不相熟,實在沒理由去自找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