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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英雄

第一百七十一章馬上相逢

闊別英雄 露曉夜白 5992 2020-12-07 22:03:41

  黃宜下了五臺山,在市鎮(zhèn)上吃了午飯,向飯店老板蘇老板詢問去泰山的路。恰好那老板每年要到各地收集食材,交游甚廣,曾登過泰山,又且為人厚道,便將路途與黃宜講明,到哪里歇宿,哪條道上劫匪多,哪條路頗為太平。黃宜一一記在心里,算還了酒菜錢,謝過店家,舉步沿東南方向的官道走去。

  在路上少不得風餐露宿,夜住曉行。算算離八月十五還有半年之久,而去泰山又不是太遠,多則兩月,少則五十天必能趕到泰安府,等尋到一心大師的墳?zāi)?,最多五六天便能完成掃墓一事。再由泰安府去洛陽,也只二十來天的路途。料想三月之?nèi)必能將諸事完畢,距離八月十五還早得很,因此便不貪趕路程。每日里如信步閑游,天色轉(zhuǎn)黑便即住店,第二天太陽出明了,這才起程。

  在路上行了二十多天,早越過山西界限,進入河北地界。路上所遇之人說話的口音已略有不同,發(fā)音比較純正,似乎每一個人說話之時都會卷著舌頭,但吐字清晰。一旦住店,攀談幾句,店中的伙計便會問他來自哪里?

  黃宜自小在西北草原上生長,口音與中土頗有不同,但在五臺山上一住數(shù)年,口音已有所改變。別人聽得懂他的話,他也聽得懂別人的話,雖有口音有異,卻也沒人懷疑他是異域番邦的人。

  又行了二十余日,到了大名府。黃宜得那蘇老板的指示,知道過了大名府,便是山東的地界,距離泰安已越來越近。

  大名府處于冀豫魯三省交匯地,客商聚集,走私的販子也多盤踞此地,因此倒也富庶。

  黃宜吃過午飯,在府城中閑逛,觀覽市鎮(zhèn)風物。此時雖已是夏初,但北方回暖稍晚,天氣還很冷,街道上行人不多。

  正閑游之際,忽聽得一陣馬蹄聲得得得得地響起。騎者來得突兀,黃宜不由得轉(zhuǎn)頭去看。只見有六匹馬沿青石板大街橫沖直撞而來。幸好街上人不多,那六匹快馬雖來得猛浪,卻也沒撞著行人。

  但六匹馬在街上縱馬而馳,絲毫沒將街上行人的生死放在眼下,委實囂張得很。

  黃宜心想:“六年多以前,我在五臺山腳下的大市鎮(zhèn)上遇著八卦神拳門的六個門徒,那六人也是這般騎馬在大街上沖撞。我因看不過眼,心意不平,與他們打了一架。事情真巧,今天又遇到這樣的人了,也是六匹馬。”

  黃宜忽然咦的一聲,那六名騎者中竟是五個青年男子,一個青年女子,面貌依稀相識。黃宜又是咦的一聲,暗暗納罕:“怎么有這種巧合之事?難道時隔六年,我又在同樣的場景下遇到八卦神拳門的那六個人嗎?”

  黃宜因為當年在丁才俊等五人的手底下著實吃了不少苦頭,對此事記憶猶新,但時隔多年,他的面貌比當年大有改觀,而那五人的容貌也已有所改變。瞧了瞧,只依稀覺得相似,卻不敢確定。

  再看那少女時,只見她膚色白嫩,瞳如秋水,眉如淡月,鴨蛋臉,烏溜溜的秀發(fā)長及后腰,身穿著翠綠長裙,騎馬奔跑之際,衣袖隨風飛舞,真如畫中仙子一般,神情卻頗顯憂愁。五個青年男子身材都微微發(fā)胖,下巴長了肉,圓圓橢橢,臉上頗有風塵之色。

  六人縱馬急馳,誰也沒留意到黃宜。那女子馳馬從黃宜身旁掠過之時,忽然提高桑音說道:“我們再快點兒,得趕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出城去?!?p>  黃宜心中微微一驚,一時間內(nèi)心中波瀾起伏,心跳加快。心中暗叫:“是她!真的是她!”一個人面貌會有改變,但說話的腔調(diào)卻是幾十年不變的。黃宜聽到那女子的說話聲,斷定她便是六年前在五臺山下的市集上遇到過的劉紫綺。相比六年前,劉紫綺的稚嫩之氣已少了許多,身材也高了一截,顯得更加圓熟而嫵媚。

  在劉紫綺左邊的一個高個子說道:“師妹,先吃點東西再走吧。你縱是不餓,可牲口卻經(jīng)不起奔波了。”黃宜認得此人是丁才俊,八卦神拳門第二代中的大師兄。六人當中本該以他為首,但他的師妹是他們師傅的獨生愛女,他們受師門大恩,包括丁才俊在內(nèi),五個師兄弟都唯劉紫綺馬首是瞻。

  劉紫綺道:“牲口縱是跑死了,還可以再買。可是爹爹……哼!你們貪生怕死,一路上總在找借口拖延,虧我爹爹白白教你們那么多年武藝。要吃飯的盡管去吃,我自己去救我爹?!?p>  丁才俊道:“師妹。我們受師傅大恩,不及圖報。今日他老人家遭難,八卦神拳門岌岌可危,做徒弟的豈有貪生怕死之理?走走走!不吃飯就是了,誰要是貪生怕死,敢落后的,不用師妹吩咐,我丁才俊第一個跟他翻臉。”

  二師兄陸文龍說道:“此去泰安府尚有一百五十多里路程,我們就算日夜兼程地趕路,最少也要一天一夜才趕得到。如果不吃飯,萬一在路途中遇上了敵人,我們怎么跟敵人斗?”

  劉紫綺道:“二師兄如果一定要吃飯,那你就留下來吃飯好了。反正敵人是沖著我爹和八卦神拳門來的,你們只要不承認是八卦神拳門的弟子,敵人決不致為難你們,你們便可不必來淌這渾水。”

  三師兄陳少康說道:“師妹!為了師傅和你,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四師兄李朝元道:“三師兄為了師傅和師妹可以不要命,難道我卻是膽小怕事之人,為了師傅和師妹我便不敢拼命嗎?”

  劉紫綺道:“三師兄,四師兄,你們胡說什么?我……我哪有那般貴重,值得你們?yōu)槲移疵??這種話不要說了。我們此行是為搭救父親,可不是去談……談這些不相干的。”

  陳少康臉上忽然愧疚不已,神色不安地道:“是,是。師妹,我……我口快了,說漏了嘴,你別多想。哎!我哪敢和你……那個我配不上……這個……這個高攀不起?!?p>  五師兄張箴道:“去去去!跟青衣十八樓的那群混蛋拼命去?!?p>  六人縱馬穿過大街,出了城后,疾馳而去。

  黃宜佇立街頭,看著六人的背影。尋思:“他們當年打得我受了重傷,本來是要打他們一頓還回來的。但下山之前,師傅叮鈴告誡,要我不可惹事。算了,這次就不去跟他們計較?!?p>  又想:“他們是去泰安府搭救他們的師傅。他們的師傅當然就是劉紫綺姑娘的父親,劉姑娘當年曾勸說她的師兄們不要打我,她的父親有難,她如今為救父親要去涉險,我是不是該去幫幫她?”

  又想:“六年多過去了,我沒能第一眼認出他們來,他們恐怕也早忘記我了。忘了最好,免得提起昔年舊仇。她的五個師兄氣量狹窄,又會來尋我麻煩?!?p>  黃宜轉(zhuǎn)到馬市上買了匹黃飚馬,付過錢,忽見街邊有一堆殘木灰,是來趕集的人燒來取暖留下的。黃宜想了一想,往木灰里滾了一圈,把頭發(fā)拉斜下來蓋住半邊臉,又抓些灰抹在臉上,扮個乞丐模樣。到井水邊一照,雖說不上面目全非,但模樣丑怪,自己一眼認不出來,那八卦神拳門的人當然更認不出。

  黃宜騎上馬,唰的一鞭,擊在馬背上,那馬放開四蹄,縱躍如飛。黃宜早年在草原上生活,精通騎術(shù),任何烈馬到了他的手上,不出半天,便馴得服服帖帖。那黃飚馬十分健壯,到了他的手上,真如千里馬遇上了伯樂,越奔越漲精神。

  黃宜縱馬疾馳,不一會兒出了城門,沿官道急奔。在官道上,那馬更加放得開,身旁的樹木不住倒退。奔得一會兒,便即趕上八卦神拳門的人。一看距離那六人不過二三十丈,瞬間便將越上前去。

  黃宜生怕自己的馬撞著那六人。大呼大叫起來:“快讓開,快讓開,馬兒失控了。”

  那六人轉(zhuǎn)頭瞧來。丁才俊等五人有大事在身,本來心頭沉重,見黃宜在馬背上亂抓亂撓,仿佛不會騎術(shù),一副膽戰(zhàn)心驚的慫包模樣,五人忍不住嘲笑起來。

  丁才俊道:“傻小子,你既不懂御馬之術(shù),干么要騎呢?那不是自討苦吃?”

  黃宜道:“我看到各位大俠騎馬快奔,風馳電掣一般,威風得緊。把我眼睛都瞧花了,實在仰慕。我也想騎騎馬,威風威風,顯擺顯擺,哪知上馬容易下馬難。這畜生竟然不聽我的使喚。哎喲!”

  他一句話沒說完,已從六人的身旁繞過。裝作那馬顛了一下,差點將自己顛下來,哎喲地叫得甚是惶急。

  只聽身后劉紫綺也同樣叫了一聲‘哎喲,小心!’。

  黃宜心想:“這劉姑娘比她的師兄們良心好得多。沖著你這句小心,便幫你救你父親?!鞭D(zhuǎn)過頭咧嘴傻笑道:“差點摔下來了,多謝姑娘關(guān)心,又幸虧我李阿三福大命大,沒給摔下地來。這次大難不死,必然后福綿綿。只怕天上的玉皇大帝,福氣也沒我多。”

  丁才俊道:“李阿三胡說八道,你何時見過玉皇大帝了?你有什么福氣?”

  黃宜道:“傻人有傻福,我其他福氣也許沒有,但傻福準比你們多得多?!?p>  丁才俊等人哈哈大笑。

  劉紫綺卻道:“你好好拉緊馬韁,坐穩(wěn)馬鞍,千萬別摔下來。這馬跑得累了,它自會停下歇氣,那時你就可以安全下馬了??上业鸟R跟不上你,幫不到你了,你小心些?!?p>  黃宜道:“是,是。這畜生肯定是貪吃鬼轉(zhuǎn)世投胎,草料吃多了,跑了這么久居然不見累。下次我學個乖,拿巴豆和給它吃,叫它跑三步便拉一次肚子,累死它。”

  說完這話,已轉(zhuǎn)過了一個山坡,與那六人隔開了。黃宜騎馬奔得一陣,身后隱隱傳來馬蹄聲,但越來越隔得遠了,那六人是趕不上的。

  黃宜腦海里回想著劉紫綺那副擔心焦急的模樣,一時覺著好笑,又不禁有些愧悔。暗想:“我真不該假裝騙她的??晌胰舨患傺b,給她的五位‘好’師兄一認出來,就算不打架,也必生出許多麻煩來?!?p>  又想:“他的五位師兄居然沒認出我來,真是一群呆子。我先扮著小丑,在前面大路上等著他們。”

  黃宜崔馬急行了一陣,料想與那六人隔得遠了,怕會走散。便勒住馬韁,讓黃飚馬慢下來。

  暮色漸合,山林間格外的冷清。忽聽得左前方傳來叮咚響聲,必是山間的溪流。黃宜心想:“先喝點水,也讓畜生喝點水?!笨v馬循聲繞去,走不多遠,見到了一條溪流,那溪流邊卻聚著四五十人。

  那群人共分為兩幫,一幫全穿白色大衣,另一幫全穿著黑色大衣。其中有男有女,每個人都帶著兵刃,有拿鬼頭刀的,有拿鐵劍的,有拿鏈子銅錘的。真看不出是哪一路人馬。

  人叢之中,卻有一輛囚車,囚著一名老者,那老者頭發(fā)斑白,下頜留一部黑白相間的胡子,垂到胸前。他滿臉泥污,雙眼中卻精光燦然,相貌威武。

  黃宜陡然間見到這么多持刀帶劍的江湖豪客,不禁有些害怕。當即勒定馬,藏在土坡下,一動也不敢動。心道:“他們是干什么的?這伙人不像官兵,為何卻有囚車羈押囚犯?嗨!既然他們不是官兵,那被羈押的老者就不能算囚犯。但卻是什么人呢?”

  正猜想之際,突然一個清麗的聲音說道:“劉老前輩,你喝點水?!秉S宜轉(zhuǎn)頭瞧去,卻見一個身穿雪白長裙的少女正在囚車旁,那少女儀容俏麗,體態(tài)嬌嬈,尤其說話的聲音十分嬌柔清麗。她端著瓷壺,遞水給那老者喝。

  那老者大喝一聲,扭頭一掀,將那少女手中的水壺掀翻落地,當?shù)囊宦?,砸為粉碎。那少女驚慌地退了兩步,嚯的一聲,長劍已然在手,劍尖指著那老者的臉。

  那老者喉頭涌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面色猙獰,雙手亂搖,像是要撞破囚車。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原來那老者的手腕上套著鐵鏈,雙手一動,鐵鏈撞擊著囚車,響個不停,那輛囚車竟也是鋼鐵焊接而成的。

  那老者這么一動,頓時驚動了溪流旁喝水的人,紛紛抽出兵刃,作出戒備之態(tài)。但見那老者始終沒能崩出囚車,眾人才松了口氣,又將兵器收回。

  那少女神情略定,將長劍收起。道:“劉老前輩,何必如何頑固。你不愛喝水,不喝就是了,又何必發(fā)這么大的火?”

  一個身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男子走到囚車之旁。道:“劉前輩是前輩高人,硬氣得很??墒莿⑶拜呉宦飞喜怀圆缓龋搅颂┌哺I得瘦了,李幫主追問起來,是要怪罪我們的。我們只好說,劉前輩一心尋死,因此不肯吃飯喝水。一個人倘若鐵了心想死,又豈是別人勸得回來的?”

  那老者雙手亂擺,顯是憤怒已極,但他盡管掙得臉上通紅,盡管喉頭不住汩汩涌動,卻是發(fā)不出半點聲息來,看來是被人點了啞穴。

  那黑衣青年轉(zhuǎn)頭向白衣少女道:“玉冰,你沒事吧?!?p>  白衣少女兀自心有余悸,不敢再去看那老者。道:“沒事,幸虧囚車牢固?!?p>  黑衣漢子得意地道:“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到這樣一個鐵囚車。這是用來困囚猛虎的囚車,就算天生神力,也別想扳得動他一分一毫。”黃宜又向那鐵囚車看去,但見每一根鐵條都有半腕粗細,當真不易扳動。只不知那老者犯了什么事,這群人竟如此虐待他?

  黑衣漢子道:“起程!”一群人躍上馬背,穿黑衣的走在左邊,由黑衣大漢帶領(lǐng)。穿白衣的由那白衣少女帶領(lǐng),走在右邊,囚車居中,由兩匹壯馬拉著,一行人沿林中大道向東南而行。

  黃宜心中想:“他們要去哪里?為什么會囚著那老者?那老者又是誰?這群人兇惡得很,萬一劉姑娘他們碰上了,只怕要生出事端來。我得想個法子,阻攔著劉姑娘,請他們改道而行,與這幫兇徒隔得越遠越好?!?p>  黃宜到溪邊喝了水,等馬兒也喝了水,便倒在一塊大石上歇息。過不多時,只聽山林中傳來馬蹄之聲,黃宜一躍而起。騎上馬,溜到大路中間,將路擋住。

  劉紫綺等六人騎馬上前,見到黃宜攔在路中間,無法躍過,只得勒馬停住。

  丁才俊道:“李阿三,你沒被摔死嗎?你命真大?!?p>  黃宜道:“畜生想我摔死,哪有這般容易?!?p>  陸文龍等人咕咕而笑,丁才俊愣了一愣,自己問的‘你沒被摔死嗎?’似乎含有‘想他摔死’之意。李阿三是繞彎罵自己是畜生嗎?但想李阿三是個傻子,‘畜生想我摔死’這句話說得半通不通,豈能跟一個傻子較這份真?

  劉紫綺道:“李阿三,你沒摔著就好,快把馬拉開,別擋著路?!?p>  黃宜雙手亂搖。驚道:“前面有老虎,有強盜,去不得的,一去就會死人的。乖乖不得了,我李阿三去不得,你們也去不得?!?p>  劉紫綺道:“你怎知道前面有老虎?”

  黃宜道:“我小時候和我哥來這邊放牛,跑出來一只大老虎,把牛吃了,我哥又被強盜抓去了,那些強盜很兇的,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有的拿刀,有的拿劍,只要不聽他們號令,他們就會舉刀殺人。這條路走不得,你們快回去?!?p>  丁才俊道:“那些小毛賊只嚇得了你,碰到我們,打得他們跪地求饒?!?p>  黃宜滿臉不屑。道:“你說話好狂,要是給那些強盜聽到,他們一刀就能把你砍成兩片,再一刀成了四段,再一刀切成了八塊,再一刀剁成了十六截,就可下鍋……?!?p>  行走江湖的人,都清楚在刀口上討生活,時時有生命危險。因此上倒有不少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但出門在外,誰都想討個好彩頭。丁才俊聽李阿三說得如此不堪,甚是惱怒,若非李阿三是個傻子,出口無心,只怕為了這句不吉利的話,便要將李阿三狠狠毆打一頓。喝道:“閉上鳥嘴,休得胡說八道!”

  黃宜道:“是,是,我說錯了,他們不用鍋煮,改用火烤?!贝蛄恐〔趴。坪醵〔趴∫殉闪耸?,正在被人用火烤,烤得焦油滿地。丁才俊瞧出李阿三心中想什么,不由得習氣填膺。大聲喝道:“你再敢亂說,我先一刀把你砍作兩片!”

  陸文龍等人見李阿三傻不拉幾,竟讓丁才俊連栽兩個跟斗,激得怒氣勃發(fā),四人臉上都露出幸災(zāi)樂禍之色。陸文龍道:“李阿三,你快讓開!我這大師哥脾氣最急,你再惹他,他可要揍你了?!?p>  劉紫綺道:“李阿三,我們有急事,其他路不通,就算前面有老虎,有強盜,我們也要從這條路去的,你快回家去吧?!?p>  黃宜道:“去不得,你們不聽好人言,吃虧在后頭,聽了好人言,一生得好報,處處行大運。逢兇化吉,遇難呈祥,轉(zhuǎn)危為安。”

  劉紫綺皺起了眉頭,不耐煩聽他啰嗦。一聲呼哧,縱馬上前。馬頭正對著黃宜的馬頭,她虛踢一腳,黃宜坐下之馬吃了一驚,作人字蹦了起來。

  黃宜驚叫著,扯緊馬鬃。叫道:“我要倒了,要倒了?!焙鋈恢挥X得一只柔軟和手扶住了自己的后背。馬韁已被劉紫綺扯在手里,那馬還想再跳,但劉紫綺手上用力拉嚼口,那馬吃痛,長嘶一聲,立定了不敢再動。

  黃宜拍著胸口,沮喪地說道:“嚇死我了,靈魂兒飛了,小命兒不在了,”

  劉紫綺見他雖然顛三倒四,啰嗦不休,模樣憨蠢,卻有一股滑稽之態(tài),微微一笑。道:“別怕,你還沒死,靈魂兒沒飛走,小命兒也還在。多有冒犯,抱歉抱歉?!闭f完,轉(zhuǎn)過身,縱馬疾馳而去。

  丁才俊等五人一聲吆喝,縱馬跟隨而去。

  黃宜叫道:“靈魂兒沒飛嗎?那可是我福大命大,總能逢兇化吉,轉(zhuǎn)危為安?!?p>  等那六人去得遠了,才縱馬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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