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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英雄

第一七九章 受冤

闊別英雄 露曉夜白 6708 2020-12-17 22:26:28

  洛天明率先沖出大門,幫眾押著黃宜跟隨在后,一群人轉(zhuǎn)到東邊的耳房外,只見中間一干屋子里亮著油燈。大門開著,風(fēng)吹動兩扇門開開合合,充滿了詭異之氣。

  洛天明撞開大門。叫道:“大師兄!你死得好慘,兄弟我一定為你報仇!”

  黃宜透過門縫,向屋里張去,只見屋內(nèi)端坐著一人,年約二十五六,雙眼暴突,七竅流血,死相與吳天鵬一模一樣,同是身中劇毒而死。

  洛天明轉(zhuǎn)出屋子來,神情沮喪,擦了擦眼角的淚,略略鎮(zhèn)定心神。道:“走!隨我去白馬堂看老幫主?!?p>  一伙人押著黃宜,轉(zhuǎn)過花廳,繞向左側(cè)。過了一個月洞門,來到一塊寬地之上,此處修造的屋子比別處高大的多。坐北朝南的一間大屋之內(nèi),燈火闌珊,一個女子的悲泣聲從那屋子里傳出來。

  黃宜聽出哭泣的人是李惠蘭的,鼻子一酸:“五師伯當(dāng)真遇害了。”

  洛天明大步踏進(jìn)屋內(nèi)。邊哭邊叫道:“師傅!師傅!弟子蒙受師傅大恩,未及報答,你怎可撒手人寰?白馬幫偌大基業(yè),創(chuàng)自你老人家之手,如今西歸,白馬幫誰來主持?”

  洛天鵬哭聲震天,他這一哭,白馬幫諸多幫眾念及老幫主昔日恩德,無不黯然神傷,有的默默垂淚,有的跟著嚎哭起來。

  黃宜挨進(jìn)白馬堂,在大門邊立定,睜眼看去,只見堂中一把太師椅上坐有一人。身穿褐色大氅,頭已垂下,七竅流血,雙眼突出,面貌已然模糊,胸前衣襟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顯然也是身中劇毒而死。

  李惠蘭已暈了過去,劉紫綺在旁扶著,白馬幫上下哭成一片。

  一名守衛(wèi)穿過人群,來到白馬堂前。見到老幫主的尸體,也吃了一驚。那人徑直走到洛天鵬的身前,哽咽道:“洛判官,有客人拜莊?!?p>  洛天鵬伸衣拭淚,雙眼已哭得紅腫。道:“什么客人?”他雖遭巨變,心情受到大創(chuàng),但很快便恢復(fù)理智。目前,白馬幫老幫主、鄭大副手、吳二副手相繼遇害,幫中領(lǐng)頭人物,只剩下幫主之女李惠蘭和他洛判官。李惠蘭傷心過重,暈了過去,大小事務(wù)全落到他洛判官一人的肩上,因此他也當(dāng)仁不讓。

  那守衛(wèi)道:“是河北通州聶老拳師和他的弟子王正東?!?p>  洛天鵬點了點頭。道:“請他們到客廳等候,說我處理點事,馬上就來?!?p>  那守衛(wèi)道:“聶老拳師揚言是來探望老幫主的,如今幫主不幸罹難,如何答復(fù)他呢?”

  洛天鵬道:“還能怎么答復(fù),照實給聶老拳師說?!?p>  守衛(wèi)道:“是!”正要轉(zhuǎn)出去報信。

  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李兄,老哥哥千里迢迢的趕來探望你,居然被你的守衛(wèi)攔在外邊。嘿嘿,做了一幫之主后,你排場與當(dāng)年不一樣啦?!?p>  黃宜只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老一少穿月洞門而來。黃宜心頭一怔,那兩人正是幾天前在樹林中要奪他們馬匹的那一老一少。那老者便是河北通州的聶仁英,聶仁英身后的青年人便是王正東,黃宜奪了他的馬,摔了他一跤。

  河北通州聶仁英聶老拳師乃是李梁棟生前的至交。不久前,李梁棟接到江湖傳言,得知青衣十八樓要來打白馬幫的主意。于一個月以前委派大弟子鄭天興——也即是白馬幫鄭大副手前往河北通州致信,邀聶仁英前來助拳,共同對付青衣十八樓。

  黃宜心道:“是他們?冤家路窄。”青衣十八樓聲勢嚇人,令江湖上許多門派聞風(fēng)喪膽,避之猶恐不及。這聶仁英竟敢前來相助李梁棟,與青衣十八樓作對,果然有膽氣,但也可看出聶仁英與李梁棟交情非同一般,否則怎可冒此喪命大險,親身前來呢。

  黃宜心中又是一寬:“我和聶老前輩師徒二人同是來白馬幫助拳的。嗨!大家是同仇敵愾的好朋友,早說明白,我也不致去搶王正東的馬了?!?p>  顯然,聶仁英并不知道白馬幫中發(fā)生的事。才饒有興致,拿被守衛(wèi)攔在外面的事來開老友李梁棟的玩笑。但當(dāng)他走到白馬堂前,見到白馬幫幫眾的神情后,也不禁大為詫異,同時神色肅然。

  洛天明忙迎上前去。拱手道:“聶世伯大駕光臨,小侄有失迎迓,甚覺慌愧,這位是王師哥嗎?”

  聶仁英道:“你是老三,十二年前。你師傅帶領(lǐng)你們師兄弟去過河北通州,你和正東還打過一架?!?p>  王正東哈哈笑道:“洛兄弟,你怎不記得我了,當(dāng)年你來河北通州,你才這么大。你力氣不如我,被我扭傷的胳膊,告狀到師傅那里,我被師傅狠狠責(zé)罵了一頓。你還記不記得?”

  洛天明心憂同門大難,但這兩位遠(yuǎn)客與白馬幫的關(guān)系實是非同尋常,只得打起精神待客。勉強笑道:“王大哥,陸大哥剛才還提起你呢。十二年不見,王大哥身材發(fā)了大福,與當(dāng)年相比,可又壯了許多。只因十二年不見,王大哥身材樣貌已大變,小弟怕認(rèn)錯,因此不敢相認(rèn)?!?p>  王正東道:“不知者不怪,我也差點兒認(rèn)你不出,多虧我一直記得你的鼻尖上有顆黑痣?!?p>  洛天明勉強笑了笑。在一旁的聶仁英卻早已瞧出情勢不同,白馬幫眾幫眾一個個垂頭喪氣,臉顯悲切之色。而老友李梁棟遲遲不出來相迎,卻是何故?問道:“洛賢侄,幫中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師傅呢?”

  洛天明吐了口長氣,哽咽道:“回稟聶世伯,我?guī)桶l(fā)生了大禍。”當(dāng)下將幫主李梁棟、大副手鄭天興、二副手吳天鵬中毒身死的情況向聶仁英說了一遍。

  聶仁英縱然處事老練,突聞噩耗,也不由得大驚失色。道:“你說你師傅已然遇害?”

  洛天明道:“傍晚時分,我和兩位師兄還在白馬堂恭聆師傅的教誨,師傅說只要聶世伯一來,咱們便不怕青衣十八樓。我和兩位師兄聽師傅說得十分有把握,便告退出來,各去安排幫眾,對付青衣十八樓。沒想到,等我們轉(zhuǎn)來時,師傅竟然已經(jīng)……已經(jīng)……。”

  聶仁英道:“先去堂上看看令師的遺體?!?p>  聶仁英、王正東、洛天明轉(zhuǎn)到白馬堂上。黃宜側(cè)過頭,那三人都沒留意到他。

  聶仁英到了白馬堂上,一見到李梁棟的遺骸,忍不住悲從中來。道:“李兄,你……你我傾蓋如故,三次對掌,不分勝敗。你……你怎么就給人毒害了呢?”

  聶仁英看到這位老友中毒而死,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禁流下了淚。

  這時候,幫中一位年紀(jì)稍長的老者走上白馬堂。在洛天明耳邊低語道:“洛判官,自來死者為大,我建議先把老幫主的遺體入殮了,請法師超度后,讓老幫主入土為安,再設(shè)法給幫主報仇?!?p>  洛天明道:“吳管家說得甚是。”

  聶仁英忽然問道:“洛賢侄,令師臨死之前,可有什么遺言沒有?”

  洛天明道:“師傅突然遇害,并沒留下任何遺言?!?p>  聶仁英道:“可知毒害令師的兇手是什么人嗎?”

  洛天明轉(zhuǎn)頭一指。道:“是他!”

  聶仁英、王正東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zhuǎn)到黃宜的臉上。李惠蘭暈了一會兒,也已醒轉(zhuǎn)。道:“他一定是兇手!”

  聶仁英向黃宜打量了一遍,認(rèn)出他來。王正東也已認(rèn)出黃宜來。怒道:“你這惡賊,你搶了我的馬,是趕來毒害李叔叔的?我今天要將碎尸萬段,以祭奠李叔叔的英靈?!?p>  王正東抽出大刀,便要向黃宜的頭上砍去。

  忽聽一個聲音說道:“他不是兇手,你別亂殺好人。”聶仁英道:“正東,問清楚再下手。”

  王正東的收回大刀,惡狠狠地瞪著黃宜。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兇手?”

  那個為黃宜證明的人自然便是劉紫綺。劉紫綺道:“此人會八卦門的武功,也是八卦門的傳人。聶老前輩、洛三哥,我問你們,李梁棟師伯系出何門何派?”

  洛天明道:“還用多說,我?guī)煾诞?dāng)然是古八卦門真陽祖師的第五弟子。”

  聶仁英道:“不錯!李兄確是古八卦門的弟子。姑娘忽然說起這事,與我們拷問兇手有什么關(guān)系?”

  劉紫綺道:“大有關(guān)系,聶老前輩見多識廣,閱歷豐富,既然認(rèn)得李師伯,想必也熟識李師伯的師兄弟吧?”

  聶仁英心道:“這是來考我嗎?”朗然道:“古八卦門中,真陽祖師座下共有十二名弟子。五弟子李梁棟,便是白馬幫幫主,洛賢侄的師傅,與老夫相交多年,七弟子張淑英是老朽的夫人。說起來,我與古八卦門也算頗有淵源。敢問姑娘,你是什么人?”

  劉紫綺道:“我的師傅名叫劉志勛,不知聶老前輩可否認(rèn)識?!?p>  聶仁英道:“劉志勛是你師傅?”

  劉紫綺道:“不錯!據(jù)我所知,此人的師傅與我?guī)煾祫⒅緞住⒗顜煵峭T師兄弟。因此,此人與洛三哥、惠蘭妹妹還有我也都一樣,學(xué)的是古八卦門中流傳下來的八卦門武學(xué),同源同宗不同支,但也都算是八卦門的傳人。我想問問,此人應(yīng)該如何稱呼李師伯?”

  黃宜叫道:“我?guī)煾低暨h(yuǎn)洋在真陽祖師座下排行第六,僅次于李梁棟五師伯。”

  聶仁英看著黃宜。道:“你學(xué)的也是八卦門的武功?”

  黃宜道:“貨真價實的八卦門武學(xué)。”

  聶仁英道:“事情真有這么巧的?說你是八卦門的弟子,你便是八卦門弟子?”

  黃宜朗聲道:“伏羲老祖山中游,靜觀萬物皆靈秀。山澤水火風(fēng)雷響,一畫開天分陰陽。陰陽增減成八卦,宇宙之道圖中藏。文王羑里演周易,六十四卦定兇吉………。”

  黃宜所背的乃是八卦門的弟子入門之初最先要背熟的八卦門武學(xué)歌決。創(chuàng)造該歌決的是唐朝中葉的不醉道人,也即是八卦門武學(xué)的創(chuàng)始者。從不醉道人以下,凡修煉八卦門武學(xué)的人,都會熟背這段歌決。當(dāng)然,如果不是八卦門的嫡傳弟子,絕不可能知道那段八卦門的武學(xué)歌決。

  歌謠的大意是說:伏羲氏一畫開天,始創(chuàng)先天八卦。以‘-’代表陽爻(yao),‘以--’代表陰爻,陰爻陽爻加減組合而成八卦的卦象,就此流傳下來。周文王拘于羑里,推演先天八卦,將每兩卦排列組合,組成八八六十四卦。到了孔子,為卦象譜寫《系辭傳》,解釋八卦的卦意。從尋以后,每朝每代都有無數(shù)學(xué)者鉆研八卦學(xué)說,后來者在前人的研究成果上,從“八卦”這一門學(xué)問中派生出奇門遁甲、風(fēng)水、陰陽、術(shù)數(shù)、命理、看相等等學(xué)問。

  洛天明、李惠蘭聽黃宜背出這段歌決來,同時想到他與自己一樣,同是八卦門的嫡傳弟子??墒菫槭裁此麜鋈粊淼桨遵R幫?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二師兄吳天鵬遇害的現(xiàn)場,如果兇手不是他,更會是誰?就算黃宜是八卦門的弟子,顯然,黃宜與白馬幫的淵源也僅此而已,仍然不能排出他是殺人兇手的嫌疑。

  洛天明審視著黃宜。沉聲道:“我?guī)腿笫啄X同時罹難,這事關(guān)系著我?guī)偷氖⑺s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現(xiàn)場只發(fā)現(xiàn)你,你是最大的嫌疑犯。真相未明之前,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來人!將嫌疑犯押入石牢。”

  兩個幫眾上前,拉著黃宜,要帶去石牢。黃宜掙扎著道:“你連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僅憑我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便將我當(dāng)成了嫌疑犯,你不覺得這是說不通的嗎?我與李幫主、與你們白馬幫的所有幫眾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我怎會去謀害李幫主?”

  洛天明道:“倘若我們查出真兇另有其人,自會將你放了?!?p>  黃宜道:“要是你們查不出兇手?就將我當(dāng)嫌疑犯關(guān)一輩子嗎?”

  洛天明兩道冰冷的目光掃向黃宜,冷冷地道:“倘若兇手不是別人,你更有什么話說?”

  黃宜道:“兇手一定是別人,你沒本事查到,便要嫁禍給我、冤枉我是不是?”

  洛天明道:“你怎知兇手一定是別人?”

  黃宜道:“兇手不是我,那一定就是別的人。這么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洛天明道:“你是嫌疑犯,兇手最有可能就是你。我如果將你輕易放了,如何向死去的恩師和兩位師兄交代?怎樣向白馬幫幫眾交代?押下去!”

  黃宜叫道:“你放了我,我?guī)湍悴槌稣鎯??!?p>  洛天明忽然嘿嘿嘿一陣?yán)湫?,仿佛這是他有生以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洛天明道:“世上竟然有你這樣天真的人,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p>  洛天明的年紀(jì)比黃宜也多不了幾歲,但他很早便得到白馬幫幫主李梁棟委以重任,在其位謀其政,常與江湖中各色人物打交道,處理過許多大事,經(jīng)年歷練下來,使他比同年人老練得多。黃宜一片赤城,說要幫他找出真兇,然而,在他面前無疑是癡人說夢。這道理再也簡單不過,因為他與黃宜是第一天認(rèn)識,甚至連認(rèn)識都談不上,并不了解黃宜的身世來歷,更不了解黃宜的為人,有這兩個原因,他無論如何無法相信黃宜。況且黃宜并非一諾千金的成名大俠,而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青年,更不可信。而且,假如黃宜真是兇手,僅憑黃宜一句無足輕重的話,就放走黃宜。黃宜自是一去不回,那白馬幫三大首腦的仇就永遠(yuǎn)報不了。因此,無論從哪方面來講,他都絕不可能會放走黃宜。

  洛天明揮了揮手,兩個身材魁梧的幫眾越眾而前,架著黃宜,一個架著他一邊,拉著他走。黃宜大叫道:“你們冤枉我,我不是兇手?!秉S宜的眼光向各人的面上掃了一遍。洛天明神色冰冷,劉紫綺的臉上又是焦急、又是無奈,李惠蘭神色猶疑,顯然她不能確實黃宜是兇手,但又不敢就放走黃宜。聶仁英沉思著,并不阻攔,這件事太過意外,又且是白馬幫的事,自己并不好插手。

  黃宜心底涌起一股懼意,他所怕的當(dāng)然不是死,而是他明白自己是冤枉的,真要被關(guān)進(jìn)石牢里去,何時能得出來?萬一洛天明一輩子找不出真兇,自己就要被關(guān)一輩子!為什么要冤枉我?為什么要關(guān)我一輩子?他更怕自己死了以后,還被別人扣上一個殺人兇手的罵名,死了也遺臭萬年。

  黃宜大叫道:“我不是兇手!”忽然,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力道來,黃宜使勁一掙,從兩名大漢的夾持下掙脫出來。

  兩名大漢怪叫一聲,隨即撲上。黃宜雙手被綁著,但雙腳卻是放開的,洛天明雖然冤枉他,但還算講點民主,并沒有將他雙手雙腳都給綁上。

  黃宜飛起一腳,踢中一名大漢的臉。那人口噴鮮血,半邊牙齒被踢落,倒了下去。

  另一名大漢正要撲來,黃宜又飛起一腳,踢中那人的胸膛,只聽咔嚓數(shù)聲,不知那人斷了幾根肋骨,倒在地下慘呼。出腿之快,當(dāng)真匪夷所思。

  洛天明道:“抓住兇犯!”拔出佩劍,向黃宜沖來。

  王正東吃過黃宜的虧,若不趁機報仇,更待何時?這現(xiàn)成便宜不撿白不撿。喝道:“洛兄弟,我來幫你。”扯出大刀,涌向黃宜。

  那邊,同時有五名白馬幫幫眾揮刀劍砍向黃宜。黃宜給白馬幫人的惹急了,但他志在逃脫。他雙手被綁,便使出從鐵羅漢身上學(xué)到的如來天魔腿法,雙腳如轉(zhuǎn)輪,盤旋飛舞,縱橫奔躍。當(dāng)真快如風(fēng),急如電。身形一晃,已踢落三名大漢的手腕,那三人手腕脫臼,捂著手退到一邊。

  洛天明喝道:“退下!”他顯然是要親手抓住兇犯。余下兩名幫眾退到一旁,但將黃宜包圍的形勢卻是不變。

  嗤的一聲,洛天明使出八卦神劍來,這一劍刺向的雙腿。洛天明在一旁瞧得分明,黃宜雙手被綁,厲害的只是一雙腿。只要挑傷他的雙腿,他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這一劍果然狠毒。

  黃宜又一次看到他手背纏著白布,而且是分條纏在手指背面。心想:“他的手是另一個人用手指抓傷的?!毕蚺孕遍W。已瞧出洛天明左肋露出了破綻,旋即踢出一腳。忽然間,見到王正東臉上掛著詭異的冷笑,王正東不快不慢地橫出大刀,斜面切來,刀鋒正好對準(zhǔn)黃宜落腳之處。正等著黃宜的腳踢出,自動送到刀鋒上去。

  黃宜急忙收回,雙腳互換著,一腳立地閃避敵人,一腳迎敵。

  洛天明打定主意,只攻黃宜的下三路,第二招春滿乾坤,長劍忽左忽右,挑向黃宜的雙膝。

  黃宜識得他的劍招,料敵機先,能提前防范。閃躲急轉(zhuǎn),疏忽間繞到洛天明的側(cè)面。迅捷踢向洛天明的左肋,洛天明劍招已老,無法回身招架,眼看將被踢中。

  王正東嘿嘿冷笑,舉刀斜切過去,刀鋒搶先護(hù)在洛天明的左肋。黃宜這一腳要是實踢下去,必被大刀切斷,只得迅捷收回。

  在一旁觀看的聶仁英卻驚訝地叫了一聲。黃宜腿法之奇,竟是生平從來沒見過的。倘若不是王正東從旁照料,洛天明第一招便敗了。他心中暗想:“洛天明的武功深得李梁棟的精髓,憑自己也絕不可能在第一招就打敗洛天明,可這青年卻能憑一雙腿在第一招做到反敗為勝。功夫之奇,實屬罕見?!?p>  旁觀之人也早已看出來,黃宜兩手被綁,僅憑兩只腳,卻已足可打敗洛天明。但到了取勝的關(guān)鍵時刻,王正東突然砍出一刀,迫使黃宜回招,洛天明這才得以化險為夷。

  洛天明正面主攻,將劍揮得如旋風(fēng)掃葉,團(tuán)團(tuán)劍光漸漸籠罩著黃宜。但無論他的劍招有多快多狠,黃宜總能繞開劍光,出其不意地踢出一腳。若非王正東從旁協(xié)助,洛天明身上已不知被踢中多少腳了。

  王正東臉上總是嘿嘿冷笑,以能突出殺招、逼退黃宜為榮,卻絲毫不因以二對一為恥。就連在旁邊觀戰(zhàn)的李惠蘭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李惠蘭嘆了口氣。心想:“倘若爹爹還活著,由他出手收拾那青年,不出二十招便可將他打倒。三師兄使長劍斗他的兩只腳,竟還要旁人相助,才能化險為夷,淪落到這步田地,爹爹一走,白馬幫算是完了?!?p>  劉紫綺眼見黃宜處處能占到先機,但又處處受制,再這么打下去,洛天明無論露出多少破綻,都不會輸。但黃宜只要出現(xiàn)半點錯誤,就必敗無疑。忽然靈機一動。悄無聲息抽出短劍,架在李惠蘭的脖子上。李惠蘭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冰涼。待反應(yīng)過來時,見到的卻是劉紫綺冷冷的目光。李惠蘭還不敢相信,劉紫綺竟會用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劉……劉姐姐?!?p>  劉紫綺喝道:“住嘴!”又高聲說道:“洛天明,你要你師妹死還是活?”

  洛天明聽到師妹二字,霍地停住攻勢。怒道:“劉世妹,你干什么?”

  劉紫綺道:“你吩咐幫眾讓出路來,讓黃宜走!不然我一劍殺了你師妹,大家都死!”說完,挺劍送出,劍刃已貼到李惠蘭的咽喉上,只要輕輕一送,就可割斷李惠蘭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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