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回來的選手,孟新其實在廖先生說出前兩項安排的時候,就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而廖先生也直接了當?shù)闹赋觯痪弥筇斓貙笞儭?p>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直接引爆了當場,所有人已經(jīng)顧不上要肅靜,各種言論瞬間炸開了鍋。教習們亦不例外,他們的反應沒有比學員們好到哪去。
廖先生顯然知道這時候不可能壓得下來,也就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放任大家喧鬧一陣。
于是乎孟新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沒有絲毫的震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意外的發(fā)生,大清是必然藥丸的。
他現(xiàn)在在思考著其他的問題,九幽劇院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其學員又為什么不能介入時局呢?
這些廖先生沒有明說,他就只能去自己猜測……
“散會之后來找我?!?p> 廖先生的聲音在孟新腦海中響起,孟新連忙抬頭看向主席臺,就看到廖先生沖著他微笑致意。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騷亂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廖先生咳嗽兩聲,咳嗽聲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讓整個大會堂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我知道諸位需要時間來消化我剛才所說的,但我還是要再次強調,任何時候請遵守校規(guī)……好了,散會!”
廖先生沒有再多說什么,就直接走下主席臺。
孟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連忙看向后邊的李齊昌……就算是院長有請,也總得給自家教習個面子。
“快去吧,院長和我說過了?!崩铨R昌的聲音傳到孟新耳畔,“完事了來教習室找我,如果沒有人的話就稍微等一會兒?!?p> 得到同意,孟新連忙起身追上廖先生的步伐。
“你其實不該來這里的,外面的世界可能更適合你一些?!?p> 廖先生頭也不回,邊走邊說,似乎是知道孟新已經(jīng)跟上,孟新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剛剛我講話的時候其實一直在觀察你,你對我的言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而當我說完之后,你的反應更像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印證……”
頓了頓,廖先生沒有等來孟新接話,就繼續(xù)說道:
“白天研修會的時候,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后來香帥又和我說你進了劇院,好奇之下我動用權限查看了你的入學考試,想看看你接觸唯心存在的反應……”
“呃……”
孟新有點懵逼,怎么唯物主義唯心主義都出來了,雖然說這兩個名詞古希臘先賢早就提出來了,但現(xiàn)在肯定是沒有傳到天朝這片土地上的……于是他決定多聽,少說,最好就連表情都不要露,免得被廖先生給分析出什么不可描述來。
“進……”走到院長室門口,廖先生招呼著孟新進去,“會沏茶嗎?”
“會?!?p> 孟新點頭,燒上一壺水,捯飭起茶具……他買過廉價茶具,沒事沏點茶喝,美其名曰小資生活。
“很少有年輕人會這個了?!绷蜗壬庥兴?,畢竟在這個時代,沏茶在大戶人家是侍女的活計,而尋常人家則根本不那么喝茶,更別說孟新自己立的人設是海歸學者了,歪果仁更不那么喝。
不過他沒有深究,而是繼續(xù)剛剛的話題:“說說看吧,當你在夢中被拉進劇院,后來入學考試的時候經(jīng)歷的怪異現(xiàn)象,都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我看你并不像信念崩塌那樣,反而很容易就接受了?!?p> 還能有什么心態(tài)?
孟新其實想說自己連越都穿了,肯定是要接受這些設定的嘛。
但這顯然是不能說的,他只能現(xiàn)場組織語言,張口就來:“其實唯物也好,唯心也罷,都只不過是看待事物的一種方法論……”
他一邊背著當年思修課學到的理論,一邊想著怎么才能把理論靠到自己身上,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經(jīng)過上百年發(fā)展得出的系統(tǒng)理論,說出來自然而然就會讓人信服。
聽得廖先生頻頻點頭,不由嘆道:“如果你在外邊的話,定當是引領潮流的那個領袖人物,現(xiàn)在我算是徹底理解,為什么香帥會那么遺憾了?!?p> 之后廖先生便喝著茶不說話了,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事情,孟新也不打攪他,只在他杯中茶喝完的時候給他續(xù)上。
良久,廖先生再度開口:“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脫離劇院或者留下來?!?p> 廖先生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并沒有作出傾向性的暗示,而是把主動權交給孟新,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孟新卻是不假思索直接回答:“我留下來?!?p> 開什么玩笑,既然都已經(jīng)接觸到九幽劇院這種超自然勢力,還想讓他什么都沒弄明白直接放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要脫離劇院,除非是能把他給送回現(xiàn)代去,那還有得考慮。
至于說到外邊去引領潮流,那是什么臭弟弟選項?這玩意兒一個弄不好就大概率以身殉道,就算歷史學的再差,他也好歹記得引領思潮的戊戌六君子最后都是什么下場……給大佬們擋刀?
不對,差點就中計了!
孟新意識到一件事情,肯定是趙香帥和廖先生私下要過人……表面上看廖先生的確是把選擇交給了他,而且也沒有傾向性誤導,但實際上如果不想放他走的話,完全沒必要和他說這些。
差點信了你個糟老頭子的邪!
江湖險惡啊!
好在孟新穿越回來之后,對喚醒國人一直都沒什么執(zhí)念,不然真就中招了。
“可以知道理由嗎?”廖先生問道,“之前楊總辦和你聊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是想要教化萬民的,只要給你機會你肯定會倡導變法?!?p> 孟新卻不上當:“院長,有些話我不知道能不能說……”
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他才繼續(xù)說道:“您之前說過要變天了,而我的看法其實也是一樣的,封建主義必將走向滅亡……”
“打住,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就不要再說了?!绷蜗壬Z氣凝重,卻是滿臉笑意,對這個年輕人,他是更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