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捉弄人,孟新其實看過很多套路,但一想到這些套路要自己去鉆,這種感覺就很微妙了。
不如,隨便說一個簡單一些的套路,然后裝出那種被捉弄之后的無能狂怒?
但顯然這是糊弄不過去的,要是被莊主看出來了,那就是真的把自己給“捉弄”了。
作死也要講基本法!
這樣一來,孟新不由自主地露出為難之色……他是真的想不出來應(yīng)該如何去權(quán)衡這個度,讓自己被自己捉弄得體面一些,同時還能讓莊主感到有意思。
孰料他現(xiàn)在這樣的真情流露,看在莊主眼里其實就已經(jīng)達標(biāo)。
莊主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品味著孟新的情緒,漸漸地……打了一個響嗝。
孟新的思索戛然而止。
“挺好的,好久沒有品嘗到如此美味的情緒了?!?p> 莊主沒有問孟新有沒有想出點子,感慨完之后便伸手一招,就只見朱永祥一行回到了廳堂大院這邊。
這也算是完成他的許諾。
朱永祥一行這時候的狀態(tài)不大對,蒼白的面龐配上空洞的眼神,讓人很難想像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
就算場景轉(zhuǎn)換回到了大院中,他們也依舊沒能回過神來,一個個矗立在那里。
孟新順著莊主招手,就已經(jīng)看到了幾人的回歸,便疑惑地看著莊主,思索著莊主為何忽然又不需要他想點子了。
他剛剛太過專注,沒聽清莊主的那句話,不然指不定他又該多想了,他可不知道情緒被吃了的后果。
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通,孟新索性不再想,謝過莊主救人之后,便問道:“他們?”
“他們被那些低級的家伙接觸的時間有點長,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緩不過來。”
莊主笑著解釋道:“我這里雖然是噩夢山莊,但對于你們?nèi)祟悂碚f,真正的噩夢來源于山莊之外,那些雜碎完全不挑食,而且還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飽?!?p> “低級的家伙?雜碎?”
孟新疑惑,按照才英的說法,山莊外邊的不是夢魘么?
當(dāng)然,他也不可能直接問,一說出夢魘二字,不就把才英給賣了么?
“嗯,低級的家伙?!鼻f主點頭,“雖然同為夢魘一族,但我要高級很多,可以自主選擇吞噬哪一類的夢境……比如我就不喜歡吞噬那些愉快的夢境,那有什么意思呢?”
“emmmmmm……”
孟新陪笑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吞噬夢境還分三六九等?話說夢魘不應(yīng)該是喜歡吞噬美夢才對么?你這糟老頭子的胃口有點刁鉆啊,難怪吃個早茶糕點還是什么噩夢糕。
“被夢魘吞噬了噩夢,那么這個人就只會記得自己做過的美夢,反之亦然。”
莊主抓起一塊小餅干丟到嘴里,繼續(xù)說道:“但如果是美夢和噩夢,或者平淡的夢,不論什么夢都被吞噬的話,那就沒有夢了……那樣的話整個人的思維都會被禁錮住,并漸漸喪失情感的表達。”
說著,他指向了門外的院子:“就比如他們,他們被吞噬了不少情感,所以就那個樣子了?!?p> 孟新聽了果斷提問:“那要怎樣才能恢復(fù)呢?”
可能是因為孟新剛剛提供的美味情緒,莊主此刻心情大好,很主動地給孟新講解道:
“只要醒過來就好了,說白了你們現(xiàn)在還是處在夢境當(dāng)中,我剛剛說的情感表達自然也就指的是夢中的表達……當(dāng)然,如果在夢境中受到的影響達到一定程度,也還是會影響到現(xiàn)實的?!?p> 孟新:“????”
他覺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楚什么是夢境,什么又是清醒的現(xiàn)實了。
他正要再問詢一二,就只聽到腦海中的劇本傳來提示:第四幕開啟。
內(nèi)容很簡單:你的朋友陷入了很深層次的睡夢當(dāng)中,請想辦法幫助他們清醒過來。
劇本后邊還有個備注:第四幕將于兩個時辰之后完結(jié)。
值得一提的是,救人并不是紅字內(nèi)容要求,也就是說孟新完全可以不去管他們,劃水兩個時辰,等這一幕自動完結(jié)。
但這有點不大符合孟新的處事邏輯。
倒不是說他圣母,而是他覺得這應(yīng)該是個坑。
畢竟劇本不說,誰也不知道之后還會不會有第五幕,那么就應(yīng)該假設(shè)它有。
而救人則是決定第五幕走向的一個條件,如果什么都不干,第五幕就肯定是孤軍奮戰(zhàn),那顯然難度將會瞬間爆炸,達到一個他不愿意去面對的高度。
所以說,救人也是救自己。
心念電轉(zhuǎn)之間,孟新作出決定。
然而,當(dāng)他看向莊主想要求助一二的時候,莊主竟然不見了!就看個劇本的功夫,寥寥幾行字,這么大個老頭子就不見了?
“莊主?”
孟新朝著空氣嘗試問道,他知道夢魘有這能力,來無影去無蹤的。
然而在他的呼喚之下,反倒是之前在他耳邊說話的那個聲音傳出來了:“莊主休息去了。”
“呃……”孟新?lián)狭藫项^,“那我就問你好了,怎么才能讓他們清醒?”
“不告訴你?!蹦锹曇艟芙^的很干脆。
“行吧。”孟新本就只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得到答案自然最好,沒得到答案也沒什么。
他又問道:“那你是誰總能告訴我了吧?而且,你怎么不現(xiàn)身一見呢?莊主這早茶還沒吃完,你不出來吃點?”
“你!”
那聲音聽起來變得很憤怒,似乎是被孟新戳到了痛腳,罵了一聲之后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任憑孟新怎么喊,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
“還真是小氣。”
孟新嘀咕著吐槽一句,就轉(zhuǎn)頭看向矗立在院中如泥塑一般的四個人,這就是他第四幕需要攻略的對象。
“澆冷水?”
“打一頓?”
……
“這都不對啊,我現(xiàn)在也在夢里,這都要作用在他們真實的身體上才行……”
孟新沉吟著,猛然意識到什么,一拍大腿:“有了!”
“作用在他們真實的身體上,我自己醒過來不就完事了么?”
但他又很快低落下來,自語道:“問題是,我特么自己也‘醒’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