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落”在即將進入辦公樓的前一刻,她被叫住了,回頭竟然是顧長清,她這才注意到,顧長清原來把胡子刮的干干凈凈,穿著干凈的白T牛仔褲和板鞋,看起來像一個大學生,不過說起來他也不過25歲而已。原來顧長清母親是一名從業(yè)多年的律師,他母親寫的書在楊落工作的出版社出版,他這次是來幫他母親過來看看?!跋掳嗪笠黄鸪燥埌桑 鳖欓L清邀請,楊落站在那里差點脫口而出“好啊”她實在是不想拒絕他,她那么想靠近他,可最后她還是說了,“不了,我下午有事,你去吃吧?!彼惺艿筋欓L清的失落了,可他還是笑著說沒關系,那就下次。
下班后,楊落匆匆離開,希望能夠避開顧長清,結果卻在單位門口撞上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拉著她不放,嘴里喊著“我的女兒”神志不清,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此刻的顧長清反而瘋了一樣的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那個女人,他看向楊落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甚至有眼淚隱約打轉,他握著楊落的肩膀,瘋了一樣的說“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楊落此刻應該感恩他的,可是楊落卻一把推開了他,狠狠地,讓他措手不及。楊落走過去扶起那個女人,不一會保安來了將女人送上了救護車。楊落甚至沒有看顧長清一眼,就一個人離開了。顧長清看著那背影,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他第一次見到得楊落,就是這樣的像一支柳條一樣。
仍然是那把長椅,那條河流,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樹旁。兩個孤獨的靈魂在彼此抗爭,又企圖彼此救贖。
他們沒有向對方說一句話,可是他們兩個卻彼此清楚,從下午到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們心里想著的都是對方,楊落房間的燈開了又滅,滅了又開,柳樹旁的身影從未離開。這個夜晚,這是兩個沒有資格經受睡眠的人。
等到太陽透露出第一縷光時,楊落偷偷的將窗簾拉開一點縫那個頎長的背影,他仍然站在那里,看著樓上那個窗口。如果注定我的前半生無法改變,我的生命無法結束,那么是不是不應該讓它按上暫停鍵,我們如此相投,難道抵不過世俗,抵不過流言嗎?這是楊落這一生做出的最大膽最積極的一個決定了吧,哪怕是從前決定跟媽媽搬來這里,也不過是為了逃避,為了所謂的重新開始。
她像一只鳥一樣飛向樓下,奔向了那個一直等待著的身影,哪怕只是短短的幾次相見,她心里卻無比勇敢的想要為自己活一次,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確信她愛上了一個人。
在離顧清明兩三米遠的地方,她站住了腳,她曾經是一個那么沉靜,總是舉止得體的一個人,此刻卻有些局促,她眼睛里蓄了淚,恐怕一說話就要流出來。顧清明率先開了口,“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因為一夜未曾開口,此刻聲音有些沙啞,可是異常堅定,“我想要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他沒有第一次見面的局促,此刻他像是一個在法庭上正裝出席的莊嚴律師,無比深刻而鄭重的說出自己。
楊落前半生把自己裝裹在溫柔的外殼里,她對所有人用最合理的微笑,最恰當?shù)陌参?,不失態(tài),不出頭,讓自己泯滅于人群,不被人討論,不被人去看待,做最平凡的自己。作為展開新生活的第一節(jié),她張開了雙臂,投入了顧長清的懷抱,她這一生只投入過兩個人的懷抱,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就是顧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