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只“馬”

　　許善牽著的騾子比一般的騾子高半頭，或許是因?yàn)樗杨^仰得高高的緣故，好像再說：“我不是騾子，我是馬，是馬！”晉夜思欣賞地?fù)崦拿l(fā)。栗色的皮毛卓爾不群，肌肉飽滿，膘肥體壯。許善也摸了摸它，道：“他叫阿栗，是只公騾子。但可精貴了，有小麥就不吃麥麩，有胡蘿卜就不吃小麥，你又不是馬······”阿栗猛地把頭抬得更高了，仿佛在爭辯，在抗議。晉夜思不由自主微笑地看著許善和阿栗這和諧幸福的一幕。

　　許善告訴他：他的母親來自東方，被道士追殺，一路逃到這里，雖然已反悔了罪過，想要重回正軌，但已成魔的她仍被修仙之士視為眼中釘，十分落魄。最后被這里的人們收留，也嫁給了一戶好人家，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在幾年前，幸福的歸天了。許善長大后，也在這里安居樂業(yè)，耕作著一片三畝農(nóng)田。雖然有著魔的血緣，但心已化成人，淳樸善良且快樂。

　　這一天他同許善一起在田地里勞作插秧，喂雞。晌午，左鄰右舍騎著驢，分享自己豐盛的午餐，只見自己的老鄰居和一個(gè)相貌清秀的小道士在水田中彎腰屈膝地春耕，甚是驚奇，招呼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那幾個(gè)姑娘聽有帥哥也聞聲趕來，一看是昨晚的小道士更是喜出望外，卷起衣袖，毫不猶豫踩入泥田一起忙碌起來。下午又邀晉夜思兩位上山采茶，茶園茶香四溢，春風(fēng)拂面，仿佛能滋養(yǎng)人心。

　　次日，晉夜思被請去鎮(zhèn)上一個(gè)學(xué)堂授課，從四書五經(jīng)講到了文人趣事，“老師”款款而來，學(xué)生靜靜傾聽，好學(xué)的村民接踵而至，俯窗靜聽。晉夜思與學(xué)堂先生一直暢談到三更時(shí)分。

　　翌日早晨，他吃到了鄉(xiāng)親們親手包的餃子，與他們一一告別，心中感慨：真是一座溫暖的小城！鄉(xiāng)鄰們陸續(xù)離開，許善從馬廄牽出阿栗，道：“我只想做一個(gè)平凡的人，但是阿栗不一樣，他是一只不凡的騾子，請晉公子帶他走，他屬于更廣闊的天地?！彼呎f邊把韁繩遞向晉夜思。阿栗用鼻子輕輕蹭了蹭許善的后腦勺，向前邁出一小步。主人你真好！

　　晉夜思接過韁繩，背好行囊，向許善鄭重地行了一禮，敬美好的人間！

　　午后，他牽著阿栗回到了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