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聽及蘇陳回答，剛恢復(fù)了一點氣勢的雜毛大鳥瞬間又變得萎靡不振起來，盯著蘇陳看了半晌，才又認(rèn)真的問了一句。
“當(dāng)真……要去靈秀峰？”
見鳳鳥明顯有些慫了，蘇陳擺了擺手。順勢朝山路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回答道：
“鳥兄別緊張，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想啊，靈秀峰我都不敢去，還能和鳥兄你說嗎？咱們不去什么靈秀峰，就是去接應(yīng)一下我那幾個師弟。”
得知只是去接應(yīng)其他幾人，雜毛大鳥松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身后托著香爐的正陽道長，雜毛大鳥自顧自喊了起來：
“飛鳳一日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你聽聽！多有氣勢！以后要是還想找本大爺煉丹，得先讓這小子給我做幾首詩！”
道長怎么也沒想到蘇陳僅僅憑著幾句話就讓上一刻還叫囂著要把對方拍死的鳳鳥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看著一臉得意的鳳鳥，道長慢慢的抬起了手中的繩索。
未等開口，便見那鳳鳥已是先一步扯著蘇陳飛了出去。直至飛出正陽宮門外時，雜毛大鳥才再次喊了起來。
“本大爺還會回來的！”
由于是被提著飛起來的，所以蘇陳并沒有空閑去打量山頂?shù)牟季?。他只是?dān)憂的看著地面方向，心里想著鳳鳥爪子要是就這么松開那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好在雜毛大鳥并沒有這么做，雖然它飛的很快，但和之前比起來相對穩(wěn)了許多，不多時便到了山路所在。伴隨著鳳鳥再一次氣勢恢宏的喊出那兩句詩，蘇陳落到了地面上。
顧不得身上仍舊未干的水漬，蘇陳直接看向了山路的方向。當(dāng)看到醒來的并非是許墨而是牛二時，蘇陳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是和道長說不動手?jǐn)r阻，卻沒有說過不動嘴……
見牛二距山頂只剩下幾十個臺階，蘇陳不禁清了清嗓子，順勢從懷中摸出那個已是空了的寶物酒壺。
“牛兄！”
聽及上方呼喊，牛二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但或許是陽光有些耀眼，又或者是牛二還沒有恢復(fù)原來的狀態(tài)，直至蘇陳再一次喊出牛二的名字時，牛二才認(rèn)出了蘇陳。未等開口回應(yīng)，蘇陳的下一句喊聲便傳了過來。
“牛兄加油，爬上來有酒喝！”
“……酒？”
不得不說這酒對牛二的吸引力還是極大的，聽及蘇陳之言，已經(jīng)有些身體發(fā)晃的牛二硬是撐著又向上走了幾步。正準(zhǔn)備扶著欄桿喘息幾下，蘇陳又是喊出了一句。
“朱公子！快起來！我剛做了一首詩！”
聽及蘇陳呼喊，手扶著欄桿喘氣的吳國牛二側(cè)回了身子，才看到之前暈倒在自己身旁的楚國書生亦是醒了過來。茫然四顧周圍之后，朱玉的視線轉(zhuǎn)向山頂?shù)姆较颉Ｕ淖艘粫?，才扶著欄桿站起身。正欲對牛二行禮，卻不想雙腿一個發(fā)軟，又重新坐回到了臺階上。
由于蘇陳身處山頂位置，以至于他清楚的看到了書生的狀況?；叵肫鹬皶鷮ψ约汉叱哪鞘淄髂假澆唤^口的神情，蘇陳不禁清了清嗓子，于山頂就那么唱了起來。所唱之詞非是其他，正是那首極為經(jīng)典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后面怎么唱來著……”
雖然蘇陳沒有記住歌詞，但前幾句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楚國書生耳中。見不遠(yuǎn)處吳國牛二已是將至山頂，楚國書生深吸了幾口氣，再次扶著欄桿站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行禮，而是徑直邁開步子，向山頂爬去。蘇陳見狀，不禁松了一口氣，腦海中讀過的詩詞翻了一遍，再次對著楚國書生喊了起來。
“朱公子挺?。∥疫@里專門為閣下寫了一首長詩，朱公子你且聽好！”
說罷，蘇陳直接舉著酒壺站了起來。一邊抬手，一邊朗聲念起了詩：
“啊……”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宗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云，決眥入歸鳥。
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 ?p> 原本楚國書生的步子是極為搖晃的，可當(dāng)蘇陳最后一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念出時，楚國書生竟是陡然停下了腳步。抬手看了蘇陳一眼之后，重新邁開了步子。雖說仍是搖晃不止，但卻比之前穩(wěn)了許多。不消多時，便已來到牛二身旁。
出乎蘇陳意料的是，楚國書生并沒有繼續(xù)向上爬。而是將身子慢慢靠住了欄桿，兩只手相搭，對坐在地上赤膊上身的牛二行了一禮。極為微弱的念了一句：
“牛公子，請！”
蘇陳自然是沒有聽清楚國書生說的什么，但從對方的動作上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數(shù)了數(shù)二人剩下的臺階，蘇陳重新坐到了地上。長呼了一口氣，瞇眼看向牛二書生方向。
對于蘇陳來說，只要二師弟不是許黑蛋子，是誰都無所謂。可看著眼前的架勢，怕是這位牛二當(dāng)真要人如其名，成了這正陽峰二弟子了。
大抵是攢足了力氣，又或者是不想被讀書人看扁。牛二只是嗯了一聲便重新站了起來，沒有什么客套之言，直接晃著肚子朝山頂走去。楚國書生見狀點了點頭，左搖右晃的跟在了牛二身后。
雖說還剩下幾十個臺階，但這二人走上來還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當(dāng)牛二與書生俱是到達(dá)山頂時，天色已是過了午時。
也就在蘇陳準(zhǔn)備解釋一下為什么酒壺里沒有酒的時候，幾十步開外的許墨身子忽然動了一下。隨著蘇陳目光的轉(zhuǎn)移，身形明顯消瘦許多的許墨慢慢睜開了眼睛。硬撐著身體瞥了周圍一圈，目光定格在了山頂方向。
顯然，許黑蛋子已經(jīng)看到了已經(jīng)到達(dá)山頂?shù)娜?，尤其是那個一身黑衣的蘇陳，更是讓許墨在瞬間惱了起來。原因無他，只因蘇陳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于是乎當(dāng)吳國牛二重新問起何處有酒時，許墨已是慢慢站了起來。正要向上爬，山頂?shù)奶K陳已是舉起了手中酒壺。
“別動！再動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