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輪回
當天色又亮了幾分時，包括書生在內(nèi)的五人又重新聚集到了院落外面。
由于一晚上都挨在書生身旁，蘇陳的精氣神多少有些不足。打了幾個哈欠，便要動身前往正陽宮。剛走出幾步，身后的牛二兀自喊了一句。
“乖乖，原來師兄不是變黑了，而是師弟你變白了……”
聽及牛二所言，蘇陳一臉黑線的轉(zhuǎn)回頭，當看到楚國書生猶如僵尸一般面無表情時，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瞥了一眼后方的小妮子公主以及許黑蛋子，將六尺長劍扛在了肩上。
“師父說了，誰要是去正陽宮慢了就得再爬一遍山路！”
蘇陳的話或多或少起了點作用，但饒是如此，楚國書生依然沒有什么表情波動，整個人只是跟在牛二身后慢慢的走，渾渾噩噩，如中了邪。
當那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宮殿的正陽宮再一次出現(xiàn)在視線中時，蘇陳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長劍提在手中，大步進了宮殿。見道長正坐在殿堂中間，蘇陳連忙躬身行禮，身后的牛二見狀連忙快走了幾步，似乎是覺得長幼有序，牛二站在了蘇陳身側(cè)向后一步的位置。
至于小妮子公主以及許墨的站位也是十分有趣，這兩人一個站在與蘇陳相距數(shù)步的左邊，而另一人則是繞到了同等距離的右邊。蘇陳趁機轉(zhuǎn)回身，視線落在了依然面無表情直立于門口的朱玉身上。牛二剛要回身去拉書生，被蘇陳攔住了。
“師弟，他心里有事，就別去打擾他了?！?p> 蘇陳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小妮子公主耳中。順著蘇陳的視線望去，小公主秦妍也發(fā)現(xiàn)了這位三師兄的不對勁，想要走過去問個究竟，卻又在瞬間想起了山路上書生放手的場景。猶豫之間，道長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及道長聲音，蘇陳連忙轉(zhuǎn)回了身子，認真的聽起了這正陽峰上第一課。當聽到師父再一次說起真正的修道早已在云臺擇師就已經(jīng)開始之時，蘇陳才明白，道長這是要把夜里對他說的話再重復一遍。趁著牛二詢問什么是天地靈氣之時，蘇陳低下了頭，伸手一只手豎了起來，一邊數(shù)，一邊喃喃低語。
“定心，聚神，凝氣，淬體，悟道，嘖嘖，一二三四五……”
“通靈，功德，結(jié)丹，合道，天仙，六七八九十……”
伸了兩次手之后，蘇陳心里忽然多出了一個問題。
“十以后呢？”
他沒有問，道長也沒有說。
估計他就是問了，道長也不一定能告訴他。
因為蘇陳清楚的記得夜里在問及師祖境界時，道長曾說過師祖便是這天仙境界。雖不能長生，但卻能掌控氣運。
“難道說……真正的長生不老還要再往上一個境界不成？”
隨著前方道長的再一次開口，蘇陳心中的疑問更深了。他很想問，但理智沒讓他這么做?；厣砜戳丝瓷砗笠廊恢绷⒂谡枌m門口的楚國書生，蘇陳心中出現(xiàn)了第二個問題。
什么是先天之境？
“恩，貌似這個可以問。”
想到此處，蘇陳又回到了認真聽課的狀態(tài)，等到道長終于講完了這十個境界，準備開始說氣運之時，左手邊的小妮子公主行了一禮。
“師父，秦妍有一事不明，還望師父解答?！?p> 蘇陳見狀不免撇了一下嘴，心中暗道了一句師妹這豬腦袋八成也問不出什么好問題。
然而當小妮子開了口之后，已經(jīng)準備溜號的蘇陳又重新睜大了眼睛，原因無他，只因小妮子所問正是他之前思考的第一個問題。
那便是天仙之后又是何等境界。
見秦妍問起，道長慢慢點了一下頭，隨手將手中香爐放在了一旁，慢慢摘下了香爐的蓋子，另一只手伸出二指，從香爐里面捏出了一枚通體赤黑的珠子。
“你們可知此物為何？”
除了書生之外的四人齊齊搖頭。
“此物為妖獸的內(nèi)丹，為師之所以將此物拿出并非是要讓你們牢記其形，為師只是想說，不論是仙魔，亦或是獸類，終究難逃一死。即便是師尊他老人家到了天仙境界亦不例外，壽命雖久卻非永存，如遇大法力依然難脫生死之數(shù)。
我等口中所言十數(shù)境界，皆是前人摸索而成，至于這第十一境界，為師倒是有幸聽及師尊說過一次，據(jù)師尊所言，若是到了天仙境界，唯有依靠天地無上之大機緣，才有可能涉足下一境界，到了那時。所謂的人道五行之數(shù)與天道衍變合而為一，也是那時，才真正達到了不死不滅，超脫輪回的所在。
是故，這第十一境，便是輪回！”
直至道長最后一句說完，蘇陳已是愣在了原地。之所以發(fā)呆并非是被道長的話驚呆，而只是因為蘇陳在師父提及師祖之時，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縹緲門老神仙那仙風道骨的模樣。
天地大機緣？
難道說師祖等了幾百年也沒有等到嗎？
又或者說，已經(jīng)等到了沒有把握?。?p> 對于這些，蘇陳不想再去做過多的了解。一來是他本就對長生沒什么執(zhí)念，二來是這些對于現(xiàn)在還沒有弄明白究竟何為大道的他太過遙遠?，F(xiàn)在的他所求無非是能活的久一點，當然，要是能有個幾房夫人小妾相伴就再好不過了……
解答完小妮子的問題，道長才又說起了之前給蘇陳講過一遍的氣運之說，蘇陳聽了一會，心思直接飛到了九霄云外，一會看看書生，一會想想那個什么勞什子中洲大比?；叵肫鸬篱L曾說起靈秀峰出了一個異類，蘇陳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仙女師伯的影子。
是故當天色將近正午時分，蘇陳也只是記住了這第十一境界。直至道長開始做這第一課的結(jié)束陳詞時，蘇陳才又集中了精神，正要打個哈欠緩緩神兒，卻看到道長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五件道服以及一個瓷瓶。
似乎是看出了幾人臉上的疑問，道長一揮手，五件道服各自飛到了五人身前。直至落地時，道長才慢慢起身，手托著瓷瓶來到了蘇陳面前。
“蘇陳，此物乃是為師所煉制的辟谷丹藥，你們幾日未食，是為師考慮不周。你既然做為他們的師兄，這丹藥為師便交給你，至于如何分配，那就是你的意思了。”
說罷，道長直接將手中瓷瓶遞到了蘇陳手中。蘇陳見狀連忙應聲接過，嘴上念的是弟子一定分配妥當，腦袋里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在池塘邊吃下的烤魚。
辟谷丹？
我蘇陳既然找到了一處優(yōu)質(zhì)蛋白基地，還吃什么辟谷丹？
等回來去鳳鳥那拿回火石，先來幾條烤魚！
當然，要是能找到其他什么能烤的就再好不過了！
于是乎當幾人辭別道長回到住處時，蘇陳直接將裝著辟谷丹的瓷瓶塞給了二師弟牛二。而他自己則是提著長劍，興匆匆朝山路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肆意大笑：
“鳥兄，今天就讓你嘗嘗我蘇陳的香酥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