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楊總合計著來一頓散伙飯，雖然還沒有正式畢業(yè)，但是我們都知道，未來再找一個能很多人一起吃頓飯的機會很渺茫了。尤其這本來就是一個有很多個小心思的集體。我勸高楊趕緊找一個對象，去海邊的那么多人里，追求她的人不少，她說喜歡她的，她都不喜歡。然后我說：“唐鋼上班的呢？”她很激動的說：“都多大歲數(shù)了，我要找個跟我差不多的?！?p> B 哥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你不給他打電話，就完全找不到這個人，你會以為在做衛(wèi)生實習(xí)的過程里，找到了什么特別有意思的事。他一旦忙起來，或者把心思放在什么事情上的時候，你就找不到他，還很容易忽視他。我記得上次發(fā)生這樣的情況，還是他剛與思文在一起的時候。然后每次當(dāng)你登錄QQ的時候，總是蹦出來那么多去海邊人的消息，每次都是那么熱鬧。當(dāng)你細(xì)心去看每一條時，心里是無限的羨慕與酸楚，漸漸發(fā)現(xiàn)只有海邊人在說著，沒有去的人自顧自的忙著遠(yuǎn)離海邊生活的事。清晰的，分成了兩個派別，未來明朗的與未來渺茫的。
我完全沒有趙莉的消息，從學(xué)校離開后，再也見不到與她有關(guān)系的任何人。每次回家時有意無意的，總要向她家的位置望一望，我知道，這個時間是不會有人的。當(dāng)一切都漸漸成為習(xí)慣，從習(xí)慣性的有個人可以說心里話，到再一次一個人承受一切。我想過，去趙莉家的超市看一看，把曾經(jīng)發(fā)生過美好的事情，回憶一下，然后呢，繼續(xù)痛苦，或者繼續(xù)遭受打擊，我逃避了。高楊說，當(dāng)你開始面無表情，開始沉默，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你就開始成熟了。然而，這成熟的路依然很遠(yuǎn)。
媽媽與姐姐開始著急我的工作，商量著托人花錢辦事。大爺認(rèn)識一個很有門路的人，花錢找工作，那種穩(wěn)定的可以干一輩子的工作，需要等機會，需要很多錢。我想著，把這一切歸咎為命運，是命運讓我如此的，早晚，這終會結(jié)束，只是不知是何時。我開始覺得對不起她們，尤其看著媽媽一聲一聲嘆息時。爸爸不再一張笑臉，開始變得凝重。我知道很多年以來，他們一直過著輕松無壓力的生活，其實你完全可以想象那樣的生活，直到有了我。還是個不爭氣的我，我懊悔著，痛苦著，真希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我很羨慕那些在感情中能說抽身就抽身的人，尤其一點痕跡不留，及時止損的人。而我恰是那種一旦進(jìn)去了，就會一股腦鉆到底不回頭的人，而且一定要頭破血流才好。甚至像虐待狂一樣會把痛苦當(dāng)成幸福。我騙不了自己，也不想去騙別人，抱著這個心理，卻一直挨騙，這或許也是命，或許性格使然。我生而如此，也不希望有誰能理解我，只是希望那些善良的人能少一些劫難，多一些慰藉。
臥室的窗戶用膠條沾的死死的，黑妹說，自打第一天掉下來后就沒打開過，掉下來時還差點把腳砸了，幸虧手快，玻璃沒碎。我用螺絲刀把壞掉的折頁拆下來，我說像是有人故意砸開的，不然怎么壞的這么嚴(yán)重。金剛突然讓我不要瞎說，這么太平的世界，這么高的樓。金剛拖著掉下來的窗戶，我把他買的新折頁重新按上，窗戶因為變形需要用力才能合上，我想起碼不容易打開了。
接著，我向康曉文的出租屋飛奔而去。
門依然開著，逐漸變冷的時令，有點陰暗的屋子。我悄悄走進(jìn)去，除了我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嘈雜。腳步卻暴露了我的焦急，直到看見她的側(cè)影我才安下心來，沒有比那更令人踏實的感覺，即便只是看著她，也能讓你感覺到溫暖。她像是知道來的是我，竟然都沒有看我。當(dāng)我站在她身前，我突然感覺到了她身上的異樣，一種很濃重的悲傷情緒擴散開來，她只是很緩慢的看我一眼，毫無生氣，眼神呆滯，一定有什么東西摧毀了這個善良的女人。
我坐在她面前，細(xì)細(xì)地端詳這個憂傷的女人，我問她，她依然不說話。她面無表情如死灰一般。她像一灘死水不動聲色的坐在那里，只是時不時的用眼睛看我一眼。她在死撐。一種委屈與悲傷時刻圍繞著她，她讓我覺得她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此刻只是坐在這里就夠了。我沉默，當(dāng)我們互相嘗試了很多次后她終于開口說到：“大頭不要我了?！毕袷菦Q了提的大壩，她竟把自己哭成一灘水。
我的被什么東西撐著的心突然崩塌了。不是這句話，不是這結(jié)果，而是當(dāng)憋久了的淚水與哭聲，突然向我涌來時。
輪到我說不出話來。我全身僵硬著，看著，感覺著，血液加速向我的腦袋流入，我動彈不得。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很笨，只是看著這個多情的女子，沒想到她的癡情竟到如此。
她終于單身了，我有機會了。她這樣傷心，我能取代大頭在她心中的地位嗎？她這樣傷心，那我就不要告訴我喜歡她，盡力讓她開心就好了。
我的大腦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充滿了，一刻也容不下任何事物。我很想去做點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做，我仍然一動不動站在那里，看著她在我面前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心中隱隱作痛，當(dāng)淚水與淚痕交織出現(xiàn)時，我沒有鎖上的門突然打開，我聽到了葉子爽朗的笑聲，跟在葉子后面進(jìn)來的卻是B哥。當(dāng)我察覺葉子意外我的到來而她感覺到圍繞在我們身邊的氣氛時，她臉上輕松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B哥與我面面相覷。
葉子:“你們怎么了？”她看著還在抹去淚水的康小雯，又看看我，就好像是我造成的這一局面。
康小雯:“張斌也來了，你們一起逃啦，現(xiàn)在都這么放肆啦。晚上我做飯，一起吃飯吧！”
B哥明顯弄不清狀況，只是一味的看著我們。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她的眼睛里還有剩下的淚水，如懇求一般的眼神，需要我趕快說話。雖然我不想走，但我覺得此刻已經(jīng)不合時宜了。
我看著康小雯:“你跟葉子待著吧，我們在這已經(jīng)不合適了。”
她有點失望的把頭埋在身體里，“好吧?！?p> 我們一走出樓道，B哥問我:“你們怎么了？”
我:“大頭劈腿了。我過來安慰安慰她，屁股還沒坐熱呢，你們就來了?！?p> B哥:“我說呢，那是不是時候，怪尷尬的，我以為你沒忍住，把人家那什么了。”
我:“我倒是想呢。你跟，葉子，??？”
B哥:“是啊，她也單身，我也單身，正好互補，是吧?！?p> 我:“咱哥倆還真像，一點也不閑著。”
B哥:“她單身了，你不就有機會了嗎?！?p> 我:“看她傷心的樣子，我還真不忍心，先幫她走出來吧！”
B哥:“趙莉這一頁就徹底翻過去了吧！”
我:“不翻，又當(dāng)如何呢。”
時間還早，我把B哥帶去金剛哪里。我說:“要不要，事先通知人家一下，萬一正忙著，多尷尬啊?！?p> B哥:“來，就是突然的?！?p> 我敲門，B哥躲在門一側(cè)的視野外，黑妹開門，一看是我。
黑妹:“張帆，咋回來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我還沒說話，B哥突然冒出來，黑妹一驚。
黑妹:“張斌，也來了，快進(jìn)來?！?p> 我們進(jìn)門，看見金剛正蹲在廁所門口洗衣服。
金剛:“我擦，B哥，你小子咋來了?！?p> 黑妹:“張斌，胖的都快成個球了?！?p> B哥:“你們這小日子過的可以啊！”
客廳的茶幾上是一堆瓜子，旁邊是一堆瓜子皮。
我:“你就看你這待遇吧，一回來，不是干活就是洗衣服?！?p> 黑妹:“張帆，你信不，你要有對象，你也這樣?！?p> 我:“我費勁，就是羨慕你啊，找了金剛這么個好爺們?？粗饎?，我都有點動心了?！?p> 金剛:“竟扯沒用的。你們咋碰一起了，剛才張帆，著急走是不是找B哥去了?！蔽覀z都是因為女人，所以都沒好意思開口互揭老底。
金剛擦干手，我們一起坐在客廳。B哥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B哥:“你別說，還真有點意思了?！彼纯春诿?，“打算要孩子啦？”黑妹不說話。
金剛:“你們咋都一個思想，我們正常的男女關(guān)系，住一起咋了？”然后，我跟B哥一起把“哦”這個字拉的好長的音，就像在宿舍里一樣。
我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康小雯:你們到哪了，我都告訴葉子了，要不你們回來吧，沒事，我們兩個人也沒意思。
我:我們在金剛家，等我一下，我問問他。
我把手機拿給B哥看，他不動聲色，只是把眼皮在下部位，來回動了幾次。我從他的表情上領(lǐng)會到他的意圖，我回復(fù)到:我們這就回去。
我:“金剛，B哥也見著你了，黑妹也沒懷上，也沒啥遺憾了。”B哥一笑，我接著說“再待下去，就有點不識趣了?！?p> 金剛:“你們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事，說到底咋回事，疑神疑鬼的?！?p> B哥:“我們有啥事啊，看看你就行了唄。黑妹也挺好的。”
黑妹:“你們這是咋了，本來也沒多長時間?！?p> 我:“看看你們就行了，等黑妹懷上了，
再告訴我們啊?！?p> 黑妹:“你們總這樣，也沒個正形。”
金剛的手還沒干，我:“就不打擾金剛同學(xué)做家務(wù)了?！?p> 我跟B哥出來，相視鬼魅一笑。
有一種人，即便你們離的很遠(yuǎn)，或者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再或者，心里念著她，你也能感動溫暖。
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當(dāng)感覺不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悲傷時，我們也松一口氣。她深情的看著我，從洗過的臉上，看到的是一副精致的面容，只是還有一些憂傷，從眼睛里透出來的憂傷。我與她深情的對視著，沒有一絲壓力，我甚至不愿把眼神移開，她有些害羞開始飄忽不定，眼睛在四周轉(zhuǎn)一圈后還是回到我的身上，而我，已經(jīng)掩飾不住對她的那份喜愛。
葉子:“你們兩個夠快的。”
B哥:“金剛黑妹租的房子離你們不遠(yuǎn)，我們打個招呼就回來了?！?p> 她不說話，我死死的盯著她。
葉子:“他們都住一起啦，看看人家還真是迅速?！?p> 她坐在床鋪中間的位置，雙手環(huán)抱膝蓋，雙腳并攏，淺藍(lán)色的牛仔褲，粉紅色的花襪子。
B哥:“這一對，應(yīng)該是咱們班，最快的了。”
她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軍綠色的毛衣，耷拉著的馬尾巴。
葉子:“命苦就咱們四個，都單身了?！比~子覺察到說錯了話，可是她卻無動于衷。此刻，我特別希望沒有干擾的情況下，只是與她靜靜的待在一起。
葉子覺察到我的異樣，不再說話，而她終于開口:“晚飯吃了再走吧，竟讓你跑了，我的事，也挺不好意思的?！?p> 我:“本來也沒事，你自己要顧著自己，別為了不值得的事難為自己。”
她羞澀的低著頭，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感覺。時間還早，葉子說打牌，四個人，干巴巴的站了好一會。我和B哥坐在床鋪的外延，她和葉子坐在里面，她把豎起來的雙膝扭向一邊，雙腳正好在我一側(cè)的位置上，我把身體往后面一動，左手正好按在她的一只腳上，她沒有躲開，我沒有收回。每當(dāng)手里的牌出盡，或者抓牌的時候，我都把手按在她的腳上，她竟然都沒有移開過。我?guī)缀醢阉懈杏X都放在與她接觸的那時刻，那時刻是那樣美好。抓著趙莉的腳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葉子不懂得炒菜，所以還是她下廚。我像往常一樣站在廚房門口，靠在門框上，她背對著我，幾乎是前幾周持續(xù)的樣子。她的身影，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在樓梯下為大頭擦汗時被我察覺，而就在幾個小時前當(dāng)她哭做一攤汪洋時，我深陷其中，對她的身影變得那樣著迷，為何過去的兩年，從沒有發(fā)覺呢，她也曾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我竟然才覺察這一切。也許，是那種傷感，或者對感情的執(zhí)著，流淌在血液里，時刻在向外散發(fā)的那份溫柔與善良。
我:“還傷心嗎？”
她:“好多了，要是我一個人待著，指不定啥樣呢。葉子一早就出去了，說是跟張斌玩去。佳佳在男友家，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她們不在，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幸虧有你?！?p> 我:“說實在的，就受不了女人哭，你們一哭，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沒見過哭成你這樣的。我好羨慕他啊。要是有個女孩子能為我這樣哭，我說什么也不會辜負(fù)她。”
她:“可不能讓女人哭成我這樣。一次也不要?！?p> 我:“對，絕對不能?！?p> 葉子跟B哥在屋子里聊天，我們正好誰也不耽誤誰。
然后，你會發(fā)現(xiàn)，夜早了，不知不覺就黑了。當(dāng)你把心思集中于一件事情上的時候，時間總會流逝的太快，而且，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太陽對地球的直射點在逐漸向南半球移動，這意味著，北半球會越來越冷。
她:“你說，他倆有戲嗎？”
我:“難說，不了解葉子啥性格，也不怎么關(guān)注她?！?p> 她:“葉子問我好多次了，覺得張斌怎么樣？我能說什么，葉子都飄起來了，第一次有人追她?！?p> 我:“那還是個小姑娘呢，白紙一張，沒經(jīng)歷什么事。”
她:“有時候，絕得葉子挺沉不住氣的，啥事都說。”
我:“她還是相信你們吧，本來班里也沒幾個女生，就她還沒處對象。我是一直都沒關(guān)注過她。”
她:“竟關(guān)注趙莉了吧?！?p> 我:“哎，我都不想了，你還提她?！?p> 她:“你能說忘就忘嗎？畢竟在一起過。”
我:“說實在的，不能，現(xiàn)在也會總想她，但是，只能想象了，別無他法。人家，說不定，跟另外一個人逍遙快活呢。我算那根蔥啊。”
她:“呦，好酸??！”
我:“別說她了，說你吧?！?p> 她:“說我干什么，還不是一樣慘，都沒人要?！?p> 我:“我們還是有些相同之處的?！?p> 她說不想吃飯，就把她自己用的碗筷給我用。我們沒有強求，知道她還在難過。她把昨天剩下的米飯，加入雞蛋與蔬菜重新炒一遍，卻只有一個人的量。她用自己的碗筷乘給我，葉子抱怨說，偏心，她卻埋怨葉子不管她，是我大老遠(yuǎn)跑來安慰她。我享受著特殊待遇，她是我的獨家記憶。
我發(fā)覺她的廚藝一直在進(jìn)步。
當(dāng)我們走到空曠的地方，向西北方向的天空望去的時候，能很明顯的看到獵戶星座，對于其他叫不上名字的星座，這獵戶星座是那樣顯眼。夜很靜，在十一月的時節(jié)，這里是城市的近郊，到處是上一輪經(jīng)濟大發(fā)展剩下的破敗工廠，無論白天與黑夜，一直等待城市擴張后好淹沒這里，將這些斷壁殘垣一口氣推倒，建成供人居住的樓宇。
我跟B哥一起，此刻已經(jīng)沒有回他家的公交車，他決定跟我回家。
在去站點的路上B哥說:“我覺得，康小雯比趙莉好。今天，我從來沒見你這樣過，我能在你身上感覺到，那種喜歡，就像你身上，散發(fā)一股什么力量，你不說，就能覺察到你喜歡她?？墒?，你沒有對趙莉這樣過。至少我沒遇見過?？敌■└淖兞四恪！?p> 我想了想:“趙莉身上總有一股勁，總讓我覺得，必須去做些什么，說話，辦事，總有一股壓力。而康小雯，什么都不需要，就只要站在她身邊就行了，沒有壓力。我想，這是她們給我的不同?！?p> B哥:“你更喜歡康小雯？”
我:“如果，感情，一定要夾雜很多現(xiàn)實上的東西的話，家庭，環(huán)境，性格，秉性，我想適合我的是趙莉。但是如果，只是感情，沒有任何龐雜，就只是感情，我想我更喜歡康小雯?！蔽彝ｎD一下，“現(xiàn)在，我還能二選一嗎？能肯定這選擇就不錯了?！?p> B哥:“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你?！?p> 我:“也許是那份悲傷吧。”
然后，我抬頭看看天上的獵戶座。
我們在站點等了很長時間，連馬路對面都沒有回家的車經(jīng)過，而站點同樣聚集著很多等待回家的人。一定堵車了。此刻能不能回家都成問題了。
突然我收到一條短信，是康小雯:快到家了嗎，順利嗎？
我:我還沒坐上公交車呢，應(yīng)該是堵車了，能不能回家都成問題了，張斌跟我一起也。
過了一會，她:你們別回去了，住我們這里吧，我跟葉子說了，咱們四個擠一起。
我把手機給B哥看，還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我想去，但總覺得不妥。B哥卻讓我決定。
我回到:我們再等一會，如果10點，還不來車，我們就過去。我心里開始糾結(jié)著，希望車來，也希望車不要來。然而，車，終究沒有來。B哥顯得很興奮，當(dāng)我們在夜幕下原路返回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不合適。
她穿著一身粉紅色花紋的睡衣，開門的時候，一股香氣從她身后飄過來，她關(guān)好門，二奶還在，我們小聲進(jìn)屋。葉子已經(jīng)躺在被窩里，而她也翻進(jìn)葉子的被窩里。
她睡在我左邊，葉子在她左邊，B哥睡在我右邊。
躺在她身邊，時刻能感受到暖烘烘的感覺。她拿著手機在看網(wǎng)頁，B 哥與葉子都把身體朝向另外那一側(cè)。本來，我用脫下來的上衣在做枕頭，不一會，她就把枕頭推過來，讓我也枕在上面。我們彼此靠著，她的頭發(fā)甚至能擦著我下巴。你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睡著，但是很靜，而且都是一動不動，就好像入睡前都是好無聲息的，完全不像宿舍里那種大聲喘息的聲音。我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什么都不去想，只關(guān)注當(dāng)下。她把手機靠近我一些，好讓我與她一起看網(wǎng)頁。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說困了，把手機關(guān)掉，然后直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一動不動的睜著眼，借著從窗戶外的路燈射過來的僅有的一點光亮，一直看著這個女人。她時不時的挪動一下頭，看一看我，她知道我沒有閉眼而一直在注視著她，我真的舍不得閉眼。我的毛衣扎得她很不舒服，她叫我把毛衣也脫掉，她死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剩下一身貼身的內(nèi)衣，四個人的熱量把這個小屋溫的暖暖的。她想動一動身體，如果把身體轉(zhuǎn)過來就徹底趴在我身上了，她不好意思，叫我把身體也轉(zhuǎn)過去，然后我兩一起朝向B 哥那一面。我仍然沒有睡意，她的膝蓋就在我的大腿后面，輕輕的頂著我，她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間。我一動也不敢動，一會，她直接把放在腰間的手連同胳膊環(huán)保在我的腹部，她的頭緊緊靠在我的后背上，她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合在我的身后，我用一直手按在她抱著我的那只手上，胳膊夾著她的胳膊，用大拇指撫摸著她的手背。我從來沒有如此溫暖過。
你在不遠(yuǎn)的那一頭，靜靜地等待，等待新的日出，又新的月起。太陽也不能包容你的微笑，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可愛。月亮也不能割舍你的情懷，雖然它有時彎兒，有時圓，卻戒不掉你的思念。
我在不遠(yuǎn)的這一頭，苦苦的尋找，等待星星為我探路，又把我?guī)нM(jìn)泥潭。大地再大，也不能撐開我的眷戀，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善良。風(fēng)能吹走額頭上的烏云，它有時急而有時緩，卻盜不走你的思念。
你好，憂愁，我開始愛上你，在寂寞的等待中。原來等待也是一種美，她美的更鮮紅，美的更刻骨銘心。
你還在等待嗎？我的苦苦的微笑。
淚水在你胸前滑落時，我將它丟掉，思念在你心頭縈繞時，我將它拋棄。
漸漸體會到，愛只有痛過，才會完美。痛定思痛，勇往直前，才叫真愛。
我從來沒有后悔過，無論那是痛苦的愛，還是喜悅的愛。
其實等待也是一種愛，它是夜以繼日的思念，在面前的無數(shù)次徘徊，身后苦苦的祈禱，一次次暗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