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帶著柳云走了,宋明修這邊也開始動手套張生的話。
“張兄,那日你所說的,可就是尊夫人?明修在這可要恭喜你心想事成啦?!彼蚊餍藓蛷埳J(rèn)識的那晚,他們聊了很多瑣事。那時張生就提過他有一個意中人,等著他金榜題名回去求親。
“是的呢?!睆埳淼貌惠p,不過宋明修提起這事,他還是很開心的點點頭。
“那張兄是怎么和尊夫人認(rèn)識的???”宋明修也是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忽悠著張生一點點的把事情說出來。
“嘿嘿,我認(rèn)識云兒的時候,她還不認(rèn)識我呢?!睆埳叵肫鹱畛跽J(rèn)識柳云的場景,臉上浮現(xiàn)出向往的神情,“云兒在我心里,就像仙女一樣!”
宋明修哄得張生暈暈乎乎的,絮絮叨叨的訴說著第一次見到柳云時的場景,這事他可還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呢。
張生的父親是在六年前的冬天去世的,他虛弱的身子骨沒能熬過那個寒冷的冬天。張生那會兒還年輕,父親雖然很嚴(yán)厲,但也是家里唯一的支柱,父親倒下了,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張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他是繼續(xù)讀書還是去找份活計,幫母親分擔(dān)。讀書的路很長,根本看不到盡頭。但是若要去找份活,他并不健壯,即使去做學(xué)徒,年齡也偏大了。他尋思自己來年去考個秀才,接替父親來幫村里的孩子們啟蒙,倒也能安穩(wěn)的活下去。
想是這么想的,但是張生心里還是有些不甘,自己在父親的逼迫下讀了這么多年書,以后他還要繼續(xù)父親的工作,難道他這輩子都要在父親的陰影下過活嗎?張生有些不情愿,但是他只會讀書,他那時可不覺得自己能高中進(jìn)士。
張生在家里愁眉不展的過了兩個月,冬日里也沒什么農(nóng)活,他就待在書房里,看不進(jìn)一個字。張母以為他傷心過度,看他這樣也不是辦法,元宵節(jié)的時候就把他趕去燈會了。燈會上人那么多,張母也不指望張生能玩的多開心,她只想讓兒子出門散散心。張生在家悶了幾個月,她這個做娘的實在擔(dān)心。
張生也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就一個人去了燈會。
靈山縣的元宵燈會一向是在靈溪邊上舉辦的,這是洛河的一條分支,溪水清澈平緩,非常適合放花燈。元宵節(jié)的時候,商家們都在這擺攤,靈山縣的百姓也都往這邊來,特別熱鬧。
張生沒什么看花燈的興致,他還在為自己的未來發(fā)愁。索性就待在燈會的外圍,不去湊那個熱鬧。
靈山縣的百姓大多以種田為生,所以燈會上也沒那么多高雅的東西,大多都是手藝品,還有雜耍什么的,就圖個熱鬧,快活。大人小孩都能在這兒找到好玩的,還有不少年輕男女一起看燈,說笑。
可熱鬧都是他們,張生只有滿腹愁緒無處訴說,他斜靠在上游的石頭上,看著下面的燈火。
就在這時,有說話的聲音傳來了,好像是兩個女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張生下意識地躲到了石頭后面。他偷偷看,好像是一個小姐和她的丫鬟,都很年輕的樣子,手里提著漂亮的花燈。
“小姐,要是讓老爺知道我們到這兒來了,會罵死我的?!毖诀吆孟裼悬c害怕,拉著小姐想回到燈會上去。
“沒事的,出事了我擔(dān)著?!蹦莻€小姐倒是不害怕。張生聞言搖了搖頭,若他是個壞人,那這兩個女孩子今晚怕是要出事。
“小姐,那個和尚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小月,我們既然都來了,那就做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