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旁人于我而言不過水過無痕
鐘沛兒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從他的嘴里聽到類似安慰的話來,一時間有些失笑。
默默搖了搖頭:“我沒有放在心上,旁人于我而言不過水過無痕,他們但說無妨,唯我之心不變即可。”
鐘沛兒這番話何其灑脫?怎的母親竟是那般看她?
想到昨日跟母親的爭執(zhí),徐沉策一時便越發(fā)心疼眼前的女孩。
“不過如今這般謠傳,豈不是會損你名節(jié)?我——”有些話實在不好說出口,徐沉策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整晚,想到了一個你好我好但大家都不好的辦法來。
但是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還真是有幾分為難。
謙謙公子,拙于口舌。
說的恐怕就是他了吧。
徐沉策一陣無奈,但自己就是這般無能,但凡他能小人一些,或許早就一表真心了。
鐘沛兒見他似乎欲言又止,但卻停止了話頭,當下便想到了昨日何秋云對自己的無理之言,還以為他這是想代母致歉,當下便了然一笑,又是搖了搖頭。
“徐公子若是為了你母親來向我道歉的,那就不必了。為人之母,自然想要給孩子最好的,我能理解,這般不過是天下間所有母親所想罷了。”
什么意思?
莫非鐘沛兒知道了他娘說的話?
徐沉策一時愣神,但很快便知不可能,鐘沛兒并非會蹲人墻角之下竊聽的女子,怎會行那等不軌之事?
但若非如此,她又怎會說出這般話來?
徐沉策思來想去便想到了昨日何秋云回來之后的表現(xiàn),當下心里便有了結(jié)論,試探道。
“母親對姑娘多有誤解,姑娘如此海涵,實在讓我無法釋懷,為人子,自是要代母受過才是,鐘姑娘仁義,不與計較,我很感謝,但是這合該的道歉必須要有?!?p> 徐沉策義正言辭的說。
“不必不必,你再跟我道歉下去恐怕我還要跟你道歉了呢?!辩娕鎯簺]想到徐沉策竟是真的為他母親來道歉的,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臉紅。
想來何秋云定是將所有事情跟徐沉策講了,那等男女之事放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來說實在不妥帖。
“嗯?”徐沉策不解,“何來此說?”
鐘沛兒尷尬道:“是我礙著了公子要事,徐公子風光霽月,文韜武略皆為上乘,假以時日定當風光無限,是我耽誤公子要事,何大娘會生氣也是應該的?!?p> 她實在說不出口耽誤了徐沉策婚事這種事,所以便張口胡來。
徐沉策卻從她的言語里聽到了拒絕的話頭,當下唇角緊抿,苦澀道:“姑娘莫要折煞在下,如今我不過是鐘家村的一名鄉(xiāng)野村夫,有什么耽誤不耽誤的,要耽誤也是我耽誤了姑娘的婚事。”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鐘沛兒原本想要避過去的事情就這么大剌剌的被他脫口而出,一時間尷尬非常。
默默嘆了口氣,她什么時候竟然被古代人同化了?
這婚事放在現(xiàn)代,也不過是男女雙方共同商量的口頭之言,怎的到了古代她就如此畏首畏尾,反而少了灑脫?莫不是在這邊呆久了真的跟那等尋常女子相同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鐘沛兒頓時打了個激靈,能夠穿越時空到古代是她的幸運,有金手指更是讓她收獲頗豐。
但即使這些都沒有,她也只愿自己保持本心,不要因為身在古代就變成了那等死板教條的女子。
也是,如今她已經(jīng)是“不要臉”之人了,又何來顧忌那么多?
“婚事不婚事的,無妨,你不必介懷,這又不是公子蓄意為之,何苦要為她們承擔?”
鐘沛兒這番話讓徐沉策更是感到一陣不妙,感覺她好似在跟自己拉開關系,當下心急,一鼓作氣便將那隱秘的心思說出了口:“姑娘若是不嫌,在下可以——”
“他們在這!”
徐沉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墻角有一行人走來,緊接著便聽到了許多議論的聲音響起。
“這下沒話說了吧,鐘沛兒,光天化日之下,你與外男私相授受,簡直壞了我們鐘家村所有人名聲!”
“理正伯來的正好,鐘沛兒跟這個徐沉策兩人私相授受,未有婚事卻一同私奔,這怎能行?”
說話的人正是鐘翠兒的好友,她愛慕的男子在這件事情被傳出來之后,竟然捶墻頓足的想要接盤,還羨慕那徐沉策竟然能得此女。
這簡直讓她受不了,當下便想了個法子,既然你們私相授受,那我就讓你們直接綁定!
“理正,這事確實不妥,這村子里的待嫁閨女可多,若是因著一人敗壞所有人的名聲,咱們鐘家村其他的閨女還如何做人?如何出嫁?此事你定要給我們個交代?!?p> 鐘沛兒跟徐沉策沒想到竟然又一次成為了“眾星拱月”中的月,被人圍著議論,這些人還真是能行,說小話竟然鬧到了理正那里去。
理正為難的看了鐘沛兒一眼,無奈搖了搖頭,鐘沛兒這孩子他喜愛的緊,正逢日前她為家妹診治,何不配給自家侄兒?
只是她不愿意啊,還跟這個徐沉策搞到了一起,這實在是讓人失望至極。
不過要說這孩子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理正還是不大相信的,畢竟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方音跟鐘昌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還不清楚?他們二人老實本分,怎會教出這般不懂禮數(shù)的閨女?
不過這事不解決是不行了,許多人都鬧了起來,實在難看。
“沛兒,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崩碚偃蛩?,心一橫,便暗自做了個決定。
鐘沛兒沒想到理正會喚自己過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那些個胡說八道的人,惴惴不安的走了過去。
不是吧,她不過是“跟男子上山采藥”這傳出去就要被沉塘浸豬籠了?要不要玩這么大的?
鐘沛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也緊張了起來,難道這邊的古代這么嚴苛?上個山都不行了?
理正見她眼里閃過慌亂,也是一陣嘆息,看來這事對這孩子影響還是挺大,不多說,一些日子不見,這孩子都瘦了,可見流言影響之大。
“沛兒,你曉得我要跟你說什么嗎?”理正再三斟酌便問。
“晚輩不知?!辩娕鎯罕虮蛴卸Y的回答。